母亲似乎从未看到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更不相信他的能力,固执地认为只有一个显耀的姻亲才能保住国公府的百年荣光,从未在意过自已的看法。年少时渴望的亲情此时却显得如此虚伪,或许在偌大的国公府真正将自已看做萧承舟的只有无辜死去的奶娘,其他人则只认为他是背负着全府荣辱的萧谨安。回到立雪堂,里面也如院中一样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和喜绸,甚至还比院中更盛,推开正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大红的喜烛,四处粘贴的喜字,迈步往里走,来到床榻边,床上的被褥已经换成了大红色的。
直到大婚的前一日,萧承舟才从大理寺回府,距离府门百米远,便看到大红的灯笼和喜绸,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来一点成亲的喜悦。
刚迈入府内,柳嬷嬷便上来请人,“世子爷,国公爷和夫人正在正院等您用膳呢?要不您先过去?”
萧承舟并未多说什么,带着墨柏、竹韵去了正院,走进膳堂,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国公爷和郑阮芝看样子想必已经等待他许久了。
“问父亲母亲安。”他虽然心中不喜,但还是恭敬地行了礼。
“快坐下,只有我们三人何须如此客气。”国公爷笑着招呼他落座,然后吩咐侍女布菜,端起酒壶给他和自已倒了一杯。
“谨安,今日你陪为父喝两杯,明日你就要大婚了,该好好庆祝庆祝。”
“是,父亲。”他并未推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期间国公爷一直询问江南贪污案的调查进度,他敷衍着回答,郑阮芝安静地坐在一旁吃饭。
用完膳,国公爷有些醉了,招呼着人扶他去白姨娘房中,郑阮芝看着人走远了,才开口说道:“谨安,喜服合身吗?这几日都没有机会问你?”
萧承舟端起茶壶倒了杯茶,头也未抬起,语气清冷地说道:“合身。”
郑阮芝听到这句话脸上才出现笑容,她坐在笑承舟身旁,眼神温和地看着他,“谨安,明日大婚过后我也算是放下心来了,雪芙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乖巧懂事,家世与你也相符,今后她必定会成为你仕途上的助力。”
闻言,萧承舟抬起头,在她眼中看到的全是温婉和善,俨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样,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母亲放心,你那么看重丞相府嫡女,她又怎会让你失望。”
说完后兀自起身,迈步离开正院,墨柏和竹韵连忙跟上。
夜色渐浓,深秋的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意,月光照亮府中的小道,三人的身影映照在地上,府里很多地方都悬挂着大红色的喜绸,昭示着明日的喜庆。
而萧承舟却只感觉到彻骨的寒意,自已的亲事更像是一场交易,上面还牵扯着国公府的荣耀,以及自已的仕途。
母亲似乎从未看到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更不相信他的能力,固执地认为只有一个显耀的姻亲才能保住国公府的百年荣光,从未在意过自已的看法。
年少时渴望的亲情此时却显得如此虚伪,或许在偌大的国公府真正将自已看做萧承舟的只有无辜死去的奶娘,其他人则只认为他是背负着全府荣辱的萧谨安。
回到立雪堂,里面也如院中一样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和喜绸,甚至还比院中更盛,推开正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大红的喜烛,四处粘贴的喜字,迈步往里走,来到床榻边,床上的被褥已经换成了大红色的。
萧承舟面色阴冷地站在屋内,环顾了一圈,负手离开,向着书房而去,推开房门,和以往一样坐在书案上看公函,并没有早睡的准备。
松辉院内,林静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一丝睡意,一闭上眼,前世的种种遭遇便在她眼前回放。
即使重活一世,她内心依旧很紧张,甚至隐隐有些担忧,她害怕一不小心走错一步路便重蹈前世的覆辙……
翌日丑时,安静的院落中隐隐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鸡鸣,清风身子探出窗外,拿出迷香,不一会站在门外的小丫鬟们便纷纷倒地。
他走出去,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将她们摆成睡着的样子,回屋背上包袱,拉着岑雪芙走出来,抱着她运起轻功,翻出丞相府。
两人等到天色渐亮,朝着城门口而去,城门已经打开,守城土兵正检查着出入城门的通牒,她俩穿着粗布麻衣,站在人群中排队。
到了她俩,土兵随意瞥了一眼,便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两人紧张地走出城门,清风却隐约觉得怪怪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看不出异常,与他昨日出来置办马车似乎差距不大。
岑雪芙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开口问道:“清风怎么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你不高兴吗?”
“没有,我总觉得今日这城门口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哪里怪异。”
“别想了,我们快些赶路,再不走父亲就要发现我不在了。”
清风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带着她找到马车,快马加鞭地朝着西北而去。
——
松辉院内,林静姝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天刚亮便醒来了,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看着门口的方向出神。
府里也逐渐忙碌起来了,今日世子大婚,大摆宴席,丫鬟小厮们行色匆匆,郑阮芝辰时便起来,指挥着下人做事。
立雪堂内,萧承舟穿着常服从书房出来,吩咐人准备早膳,用完后继续回书房处理公务,似乎今日与往常无异。
丞相府此时却闹翻了天,巳时梳妆嬷嬷端着胭脂水粉来到听雨院,叫醒靠坐在地上的丫鬟,吩咐她们去敲门。
可是敲了许久却依旧没有反应,嬷嬷脸色微变,示意丫鬟直接推门进去,掀开床榻一看,上面空无一人,几人对视一眼,神色中满是惊讶与慌张,连忙派人去请丞相大人。
不一会,丞相岑渊便来到了听雨院,身后还跟着他的宠妾云姨娘,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他脸色铁青,看了眼院中跪着的丫鬟,破口大骂:“小姐呢?这么大个活人就这样消失了?”
地上的丫鬟颤抖着说道:“昨夜睡前小姐还好好的,今晨起来人便不见了,奴婢们一直守在门口,并未发现异常。”
岑渊气得一脚踢倒跪坐一排的丫鬟,胸膛连连起伏,云姨娘连忙上来安抚他,“老爷,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先找人才更重要,说不定芙儿只是贪玩跑出去了。”
闻言,岑渊逐渐收回理智,他对管家说道:“快带着人去城中找小姐,尤其是她爱去的那些地方,务必在接亲前找到人。”
“是,老奴这就带人去找。”说完后管家正欲出去召集人,却被云姨娘拦住了。
“等会,你们先去换下府中的衣裳,再去寻找,务必低调进行,别让人发现异常,此事关乎丞相府的尊严。”
听完她的话,管家点了点头,然后才离开。
岑渊努力想着她可能去的地方,身旁的人拉住他的手,语气温柔地劝到:“老爷放心,我们先等等,一定可以找到人的,现在更重要的是前院,已经有客人陆陆续续来了,我们先去正厅迎客。”
闻言,岑渊连连点头,他嘴里喃喃道:“对,前院的客人才更重要,我们先过去。”
说完后拉着云姨娘走出听雨院,在离开的时候,云姨娘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个丫鬟,两人眼神对视,眼底是藏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