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错觉,一提起徐驸马,徐家,她就是这样的表情。眼中,有着隐忍的愤怒,和极力隐藏不愿让人窥视的脆弱和委屈。徐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握紧衣袖下的拳头,眼底染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怒意。她生来高贵,为了顾及徐斐脸面,婚后宁愿搬去京郊也不住公主府,已是放低了姿态包容徐斐,徐斐又是如何对她?婚后短短三个月,她失去了父兄,心中只怕万分悲痛,而此时的徐斐,却在郦云峰和女子暧昧不清。如此寡情寡义,如何对得起她的情意?
“大长公主,奴婢去把他轰走!”
云岚心一沉,这人突然冒出来,绝对不安好心。
萧令光抬手制止,缓缓走近徐栋梁:“你可有证据?”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的徐栋梁,清冷眸光中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徐栋梁咽了咽口水,气势矮了一半,指着身后的棺材道:“死人就是证据,你今日不给我徐家说法,我.....我就告去金銮殿!”
萧令光勾了勾唇,露出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你大可以去。”
“你.....”徐栋梁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态度,一时懵了。
即便贵为大长公主,也要孝敬婆母,相夫教子,她....难道就不怕御史台的弹劾,不怕百姓的口水把她淹死吗?
萧令光还真不怕。无视徐栋梁威胁的嘴脸,她转身就走。
徐栋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起那口棺材可是花了他不少银子,心一急,喊道:“这可是你婆母,如今我兄长下落不明,你作为儿媳,不闻不问就罢,难道连个安葬费都不愿意付吗?”
萧令光脚步一顿,就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回过头来轻笑道:“是你说我毒杀了她,我既毒杀了她,为何要付安葬费?”
“这.....”徐栋梁傻眼了,没想到她这么不好对付。
不行不行,得把事闹大一点儿,不然棺材钱岂不是白花了?
他说话间又哭嚎起来:“伯娘啊,你死得冤枉啊!你含辛茹苦养大我兄长,还没享过两天福,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道大长公主当真杀了婆母?”
“说来奇怪,大长公主都回京有些日子了,却不见驸马,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围观的百姓七嘴八舌议论,声音越来越大。
云岚着急,和林枫相视一眼,再让这人这么胡闹下去,百姓还不知要如何编排大长公主呢。
赵玄意眼底染了抹忧色,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泛起了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气闷。
她和徐家的事,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无论如何,这徐栋梁怕是来者不善。
“把他轰走。”
萧令光不欲与徐栋梁纠缠。她倒想看看,徐栋梁背后之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让御史弹劾她?或是让大理寺审她?
“是,属下这就把他轰走!”
林枫早就等这句话,领着公主府护卫,把徐栋梁赶走。
徐栋梁骂骂咧咧,最终抵不过公主府护卫人多,只得抬着棺材灰溜溜走了。
围观的百姓眼见没热闹看,也跟着散了。
“你.....还好吗?”
一路跟萧令光进了书房,赵玄意始终注意着她的脸色,见她只顾低头不语,他不放心,轻声问道。
萧令光抬眼,眼中已不见往日温和,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淡淡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近人情的人?”
赵玄意眉心不自觉轻皱,眼中闪过抹不忍。
也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不是他的错觉,一提起徐驸马,徐家,她就是这样的表情。眼中,有着隐忍的愤怒,和极力隐藏不愿让人窥视的脆弱和委屈。
徐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握紧衣袖下的拳头,眼底染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怒意。她生来高贵,为了顾及徐斐脸面,婚后宁愿搬去京郊也不住公主府,已是放低了姿态包容徐斐,徐斐又是如何对她?
婚后短短三个月,她失去了父兄,心中只怕万分悲痛,而此时的徐斐,却在郦云峰和女子暧昧不清。如此寡情寡义,如何对得起她的情意?
他紧抿唇,手中拳头让他握得青筋凸起。
她向来明媚的眼眸,如今只剩清冷,正静静望他,等他的答案。
赵玄意压下心中翻涌的莫名情愫,敛眉声音有些低哑,眼神却是坚定无比:“你不是。”
萧令光被他眼中的坚定吸引,沉静的眸带着探究静静打量他。半晌后,唇角微微上扬,胸中升腾起一股暖意,眼眶一热,清眸泛起盈盈水雾。
她笑了,随即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不该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感谢他的信任。
“谢谢你。”
她声音轻轻,却很郑重。
赵玄意见她难得流露出小女儿的神态,怔了片刻,不觉看得有些出神。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他顿时有点慌,忙移开目光,清咳道:“在下愿为大长公主效犬马之劳,不敢当大长公主的谢。”
“扑哧....”
萧令光让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方才的阴郁也一扫而空,扬起脸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眨巴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示意他跟上:“走,带你去见个人。”
怎么忘了她手里还有这号人?
以后窦妙瑛让她不开心,她就不让徐斐好过。
她方才还有点沉郁,如今脚步轻快,走在前头领路,微风轻拂过她的衣摆,带来阵阵馨香。
赵玄意微扬了唇角,连带觉得五月正午的阳光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抬脚跟上她的步伐,跟随着她穿过公主府幽静的后花园,穿过一片僻静的小树林,来到一处不大的院子前。
“这里是......”
看着门前守卫森严的护卫,赵玄意不免诧异,他来公主府有些日子,还没来过这里。
没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院,竟有这么多护卫守着,也不知这里关着哪个重要人物?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守在这里的都是公主府的高手,见到萧令光来,纷纷躬身行礼。
萧令光摆摆手,“在外头守着,我去密室瞧瞧。”
“是。”护卫没有多问,主动退开。
她熟门熟路,打开密室的石门。
密室四面都是石头砌的墙,阴暗潮湿,只有一个窗口用玄铁焊死,投下一缕阳光,也是这密室里唯一的亮光。
床上的人听到脚步声,还没看清来人就喊道:“放我出去!”
他身体没有以前灵活,等转过身子看到来人是谁,他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恶狠狠道:“萧令光,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放我出去!”
这声音.....
赵玄意想起似乎在哪里听过,等到看清床上的人是谁,他向来沉静的墨瞳中闪过震惊。
震惊过后,他心中竟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
无论背后什么原因,传闻她和徐斐感情深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