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看到他伸手递钱过来,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金大腿还是个好人。不过她现在不缺这点钱,也不会要别人的钱,除非真的穷。“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就不收了。”宁溪提了一嘴卖工作的事,证明自己真的不需要这笔钱,不是在逞强。卖工作不是秘密,要是对方真的帮她,这些很容易就能查到。“走了,回见!”宁溪没等赵怀琰再回答,快步走出办公室离开了废品站。“刚刚那谁呀?你怎么大白天数钱呢?”一个同事进来喝水,正好看见宁溪的背影。
“我时间很紧,长话短说。”宁溪在里面的桌子边坐下来。
赵怀琰:“......”
他还觉得她耽误工作呢!
“我有你正在找的东西。”宁溪语出惊人,意有所指地扫了两眼他的腿。
赵怀琰:“然后呢?”
还以为真的有什么事,没想到是说这个,他的心情瞬间变差,语气也强硬了很多。
他的腿已经坏了好几年了,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人找上门,一开始有多欣喜,最后就有多失望。
“我说真的,但是我不可能直接给你......”
宁溪把自己要下乡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赵怀琰不想再提自己的伤心事,想着赶紧打发她: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了我的情况,但是你想用这个作为我帮你回城的条件,不太可能。”
“不说别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双腿残废的普通人,哪里能办这么大的事。”
这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真当他赵怀琰那么好骗吗?要是腿刚坏的时候还有可能相信,现在嘛......
宁溪刚跑过来的时候,眼前都一阵阵发黑,这会缓过来才看清赵怀琰的样子。
尽管坐在轮椅上,他上半身也笔直板正,相貌十分出挑,简直和“美强惨”三个字完美适配。
面部线条流畅,标准的桃花眼,双眼皮很宽,高高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微抿,能看出来其主人的心情有些许不快。
尽管五官精致出挑,整个人因为身体原因有一点瘦削,但并不显得病态阴柔,反而有一股逼人的英气和凌厉。
“我不是骗子,我可以把药方前几味药的剂量告诉你,你尽可查证。”宁溪并不打算直接把药方交给赵怀琰。
尽管书中确实写了赵怀琰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进入现实,人心易变,要是她下乡了,对方不兑现承诺,她只会束手无措。
“你到年龄了吗你就下乡?”
赵怀琰扫视了她一眼,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陌生的女孩就是来戏弄他的。
“二十岁了。”宁溪咧嘴扯出了个难看的笑脸:“想不到吧?亲妈和继父给我报的名。”
赵怀琰一开始听她说自己二十岁,甚至有点怀疑是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还是耳朵不灵光了。
听到是亲妈和继父,又能说得通,赵怀琰想到家里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后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把你的情况仔细说说,还有方子。”
宁溪一听有戏,赶紧把自己住址以及下乡去的地方仔仔细细说了,还背出了药方前五味药的比例给他。
这药方密密麻麻,上面起码有三十多种药材,告诉他一点不碍事。
“行了,我知道了,就算你这药方是真的,也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大能力。”
能准确找上他,应该对他家的情况有所了解。
但赵怀琰说得也是实话,他并不能打包票。
“那我先走了,拜托你快一点,我没有骗你。”宁溪该说的都说了,准备起身告辞。
只要他答应了,那她这趟就算没白来,至于对方不能保证把她捞回来这一点,她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没办法,赵tຊ怀琰的父亲,是她现在能间接接触到的地位最高的人。
宁溪不清楚现在的国营大厂干部是属于什么体制,有没有行政级别。
要是有,那省属万人大厂的厂长至少也是厅级干部。
成事的把握不小。
至于赵怀琰怎么说服他爸帮忙,那就是他的事了。
赵怀琰知道她心急,但他依旧实话实说:“快不快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催我也没用。”
“我不是催你,我是怕时间久了我人都没了。”
这小细胳膊细腿的,干几天农活还了得?
“......看出来了。”
如果她说的情况属实,赵怀琰还是有点同情她的。
明明都二十岁了,跟个初中生一样,还要被迫离开城市。
“那我先走了,希望能有机会再见。”
宁溪还得回去收拾东西,解决完这边还得赶回去。
她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真的要扎根在农村,至少物质上要做好准备。
“等等!”
赵怀琰看这姑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样子,再加上她的遭遇,心里有点被触动。
他把人叫住,摸了摸口袋,掏了一把钱出来。
“拿着吧,下乡了买点鸡蛋补补身体。”
数了十块钱给宁溪,有零有整。
也不知道是触动了他心里的哪根弦,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动了恻隐之心。
赵怀琰自嘲地笑了笑,都这副样子了,还有功夫同情别人。
宁溪看到他伸手递钱过来,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金大腿还是个好人。
不过她现在不缺这点钱,也不会要别人的钱,除非真的穷。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就不收了。”宁溪提了一嘴卖工作的事,证明自己真的不需要这笔钱,不是在逞强。
卖工作不是秘密,要是对方真的帮她,这些很容易就能查到。
“走了,回见!”宁溪没等赵怀琰再回答,快步走出办公室离开了废品站。
“刚刚那谁呀?你怎么大白天数钱呢?”
一个同事进来喝水,正好看见宁溪的背影。
赵怀琰把钱装进口袋,话说得滴水不漏:“邻居家的小孩,来帮忙递话的,准备拿两毛钱给她买冰棍吃呢,人家没要。”
“嘿!小姑娘还挺有脾性,两毛钱都能买两根奶油大雪糕了。”
同事舔舔嘴唇,像是在想象雪糕的味道。
赵怀琰心想,她要的是更大的东西,拿钱都换不来的那种。
不过自己也有所求,不过是各有所需而已。
同事喝完水正准备回去干活,赵怀琰叫住他:“吴叔,你能帮我叫一下孙叔吗?”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方子的事。
没一会儿,一个走路有点异样的高大中年男人走进来,“小琰,找我什么事啊?”
孙志高并不是废品站的工作人员。
他是赵怀琰的父亲赵峥嵘请来照顾赵怀琰的,原先在木材厂工作,意外砸伤了脚,重活干不了,只能下岗回家。
赵怀琰腿废了之后,赵峥嵘怕他在家闲着人也废了,想安排他去厂里上班,结果他主动提出要去废品站。
作为父亲的赵厂长自然不放心,赵怀琰就提出请一个人照看,对外就说是亲戚,那人就是孙志高。
平时孙志高话不多,但很有眼力见,经常废品站的人干活,大家都很喜欢他。
“孙叔,你帮我去找胡大爷......再帮我去打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