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回事,没信号啦?短信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了。”走在前边的苗小弟——现在应该叫做苗天宝——回头看了孙迪一眼,孙迪扬起手机道:“怎么办,一点信号都没有了。”“那不然你回去吧。”孙迪急道:“都走了这么久了,我都快要累死了。现在返回去,不等于我这一下午时间全白费啊。”就在两个多小时前,这个跛脚的少年告诉他了两件事。第一,他叫苗天祝,论辈分算,他是苗天启苗天祝的堂弟。第二,如果孙迪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谁打了他,就得帮他一个忙。他有个东西需要交给孙迪,让孙迪把它发布到网上去,寻找它的主人。
“哎呀,怎么回事,没信号啦?短信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了。”
走在前边的苗小弟——现在应该叫做苗天宝——回头看了孙迪一眼,孙迪扬起手机道:“怎么办,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那不然你回去吧。”
孙迪急道:“都走了这么久了,我都快要累死了。现在返回去,不等于我这一下午时间全白费啊。”
就在两个多小时前,这个跛脚的少年告诉他了两件事。第一,他叫苗天祝,论辈分算,他是苗天启苗天祝的堂弟。第二,如果孙迪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谁打了他,就得帮他一个忙。他有个东西需要交给孙迪,让孙迪把它发布到网上去,寻找它的主人。
孙迪觉得此事容易,便满口答应下来。他一路跟着苗天宝走,一开始误以为是去他家附近拿东西,走几步路就到了,想着拿到东西再联系商玉痕也不迟,没想到走着走着,竟然一路进了山。等他再把手机掏出来时,已经没有信号了。
他猛地发现自己好像又被这少年忽悠了,什么取东西之类的话,都是骗他的吧?
他立即站住了脚步,叫道:“哎,天宝,你等会!”
苗天宝充耳不闻,继续沿着山路向前走。孙迪心里着急,快速跑了两步,从后面抓住他的衣领道:“你先别走,告诉我,到底要去哪?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帮你忙了,真的回去了啊!”
苗天宝挣脱了他,整了整衣领。孙迪哼了一声,道:“你小子骗我好几次了。你赶紧告诉我,到底要取什么东西,还有多远?”
“快到了,就在那里。”
苗天宝伸手向天空一指,孙迪抬头望去,只见层层密林高处伸出两条细细黑线,朝着东南方向延伸而去。
“那是,缆车?”孙迪不解道:“你带我坐缆车啊?”
“不是。”
孙迪见他打算继续前行,忙又扯住他的衣领拽到自己身边,问道:“别忙着走,说清楚点。”
“你跟我走就行了。”
“不行!”孙迪的好耐心都快被他给磨没了,“我现在可信不过你。赶紧说哈,到底在哪?”
苗天宝无奈地压低声音道:“那边有座花神像,我把东西藏在那里了。这个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得悄悄过去。你别再大声嚷嚷了。”
“什么玩意啊,这么神秘?”
苗天宝没有吭气,孙迪莫名地兴奋起来:“是什么宝贝吗?我听说你们这里有古墓葬群,该不会你从里面挖到什么宝贝吧?”
“不是什么宝贝......”
孙迪笑着凑近他道:“哎,先跟我说说吗,到底是什么?”
“我说不好,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孙迪有点失望,但好奇心却更重了。
他隐约地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带着危险,但是恰好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和神秘感,让他对这个人十分地好奇。他非常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苗天宝在主动地吸引自己靠近,孙迪察觉到了。但即使他知道这一点,他依旧觉得这个人,这个游戏让他欲罢不能。一个解密的游戏,玩到一半,他真的不愿意撒手放弃。
他觉得对方是一个百宝箱,而自己只要努力一下就能找到钥匙,把他打开。
但是箱子里藏的是什么,是宝贝,还是毒蛇呢?孙迪不知道。但他想,就算是一条小毒蛇,自己也要想办法掐住它的七寸,拔下它的毒牙,看它以后还搞什么鬼,做什么恶。
他拿着手机转了个圈,想再尝试一下能不能发出短信或微信。苗天宝已经向前走了几米远,站在山坡上回过头看他,道:“缆车附近的山顶上有基站,那里信号会好很多。”
孙迪无奈地把手机放回包里,跟上了他的脚步。
孙迪会不会上山去坐缆车呢?商玉痕在心里嘀咕。
他猛然想起上一次孙迪失踪的地点就在叠云峰缆车入口处附近,虽然具体位置他不能确定,但应该不算远。不过事后他看地图发现,须苟岛其实有东西两处缆车入口站。孙迪会不会想到坐西边的缆车去东北的叠云峰,寻找自己的失踪地点呢?
照孙迪的性格看,这事极有可能。
见商玉痕准备上山,苗叔同叫住了他:“你tຊ们等等,这边上山的路很复杂,你们外地的不熟悉,会迷路的。我叫天启过来,带你们上山。”
商玉痕心念一动,道:“那太麻烦了。你的孙子在家吗,可以叫他来。”
苗叔同一愣,随即摆手道:“啊,他不行了,他一个小孩子,不行不行。你们等会!”
他立即给苗衡打了电话,解释了一下缘由。挂了电话没几分钟,苗天启就骑着摩托车急匆匆地从家里赶了过来。得知商玉痕和杨可儿要上山,他显得很犹豫,对他们打了好几个手势。苗叔同代他解释道:“上山有点危险,你们一定要去吗?”
杨可儿有些迟疑,把期望的目光投向商玉痕。商玉痕思索了一下,道:“这样吧,杨小姐先回酒店去,我一个人上山。”
“不,”杨可儿立即回绝了:“我要一起去。我体力很好,爬山没问题。”
苗叔同忙道:“哎,不是体力的问题,这儿的山不是旅游景点,它是野山,没开发的。路很不好走。”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看着杨可儿脚上的帆布鞋。杨可儿笑道:“没问题,我穿的衣服和鞋本来就是为了爬山准备的。商警官能去,我也能去。我同事都走了,酒店也就剩我一个人,那还不如和你们一起呢!”
商玉痕知道她的家底。杨家早年间混黑道,这位杨三小姐也是什么危险麻烦都见识过的,带着她问题不大,便道:“那成,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苗天启站在旁边,有点手足无措,他很想阻拦二人,但见二人心意已决,最后也只好应允了。他把摩托车停在苗叔同家院门口,领着二人往上山的路口走去。
西山的上山路在西停车场的西南位置,三人走了约莫半小时,绕过天岗古村落遗址公园,走到山脚下,苗天启停了下来,又朝二人打手势。商玉痕猜测他是想说真的确定要上山吗,便认真地道:“苗哥别担心。我们很想赶紧上山去找找孙迪,他的手机打不通,可能是信号不好,我猜他可能真的在山里。”
苗天启抿着嘴,神情很犹豫。杨可儿道:“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
苗天启忙向她摆手,表示自己没这个意思。他迟疑了好久,最后只好点点头。
商玉痕笑道:“苗哥,现在是两点四十分,我们上到山顶应该还能赶上缆车吧?”
苗天启微微愣了一下,有点恍神。商玉痕又问了一遍,他才哦了一声,手里比划着道:“这个不好说,下午五点就关了,这得看我们走得快不快。”
看他做了个五的手势,杨可儿惊讶道:“你是说五点之前啊,这......这时间有点紧张,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三个人加快了步伐踏上了进山的路。商玉痕看着苗天启的背影,心中有点疑惑:苗叔同为什么非要找苗天启带路呢,村里那么的青壮年,难道都不可以帮忙吗?苗天启看起来并不是个身强力壮善于攀登的人,加上不能正常讲话,找他不是很不方便吗?
是因为这位前任村主任只信任苗天启,不信任别人吗?或者是他根本不信任自己?
只是爬个山而已,他们在担心什么,担心他和杨可儿两个人的人身安全吗?
这时身边的杨可儿突然好奇地道:“咦?那是什么啊,亮晶晶的?”
两个男人都好奇地向她指的方向看去,却没瞧见有什么东西。杨可儿猫下腰,从修剪的圆球状树丛下边拾起一枚蓝宝石耳环,啧啧称奇道:“这好像是真的蓝宝石啊。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一只就值好几万元。什么样的人会把耳环丢在这里?”
商玉痕低头看着这枚小小的水滴形状耳环,问道:“这么小,能值这么多钱?”
“我有九成把握,这是真的。”杨可儿立即掏出手机来从不同方向拍了几张照片,道:“我爸爸的朋友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发给他问问。”
她手指轻点,将照片发了出去。
商玉痕接过耳环细看,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名叫白丽佟的女人。她的那只遗留在山坡上的女式包,同样非常昂贵,不是一般人会买的。
这个地方离西停车场很近,大概不到两公里路程,走路的话,也就十五分钟。难道这里才是她真正失踪的地方吗?耳环到底是无意掉落的,还是她自己留下的记号?
不对,商玉痕想,发现她包的地方在观日台的南边,叠云峰东边,和这个地方几乎算是全岛一西一东距离最远的两点位置了。这么推算的话,应该是她从停车场出来,不慎把耳环遗失在这里了。除了耳环,还会不会掉落了其他东西?
商玉痕有随身携带证物袋的习惯,想到这里,他立即抽出一个小袋子,将耳环放了进去。
他随即蹲下身,细致地观察这附近地面。苗天启不解的走到他身边,想问他到底在做什么,又苦于开不了口,便把目光投向身边的杨可儿。
杨可儿和人聊着微信,继而激动地叫道:“没错,是真正的蓝宝石!这属于贵重物品,我们得交到失物认领处去。”
商玉痕道:“别急,这可能是很重要的证物。我得先收起来。”
“证物?”杨可儿见他跪趴在地上四下张望,问道:“你在找什么?”
商玉痕不答,杨可儿也蹲下身道:“我帮你啊。你告诉我你需要找什么?”
“我也不清楚。”商玉痕抬起头来道:“这样吧,你帮我找找看这附近还有没有什么女性饰品,或者你觉得奇怪的,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都算。”
“我知道了,你怀疑这就是那两位失踪女性之一遗留的东西,是不是?”
商玉痕郑重地向她点点头,杨可儿的神情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
商玉痕顾不上自己什么形象,也顾不上这地方干净不干净,趴在草丛地上细致地在树丛间一点一点地搜索着。他很庆幸自己带上了杨可儿。这种小饰品淹没在杂草中,若非女性对这些东西格外敏感,他自己途径多次都不一定能注意到。
他本来有点担心杨可儿不会做这种又脏又麻烦的事,但出乎他的意料,杨可儿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她立即挽起衣袖,像他一样直接跪在了地上,搜寻起来的架势还有模有样的。
商玉痕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苗天启也蹲了下来,眼神困惑地看着他们二人。
清洁工的工作显然做得很表面,只是将大路上的垃圾清理干净,旮旯角里有很多果皮果核碎纸片之类的杂物。商玉痕皱了皱眉,仰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忽然看见树底下的果皮上似乎缠着一点什么透明的东西。
商玉痕赶紧把它连同耳环一起装了起来。杨可儿拍了拍裤子上的草木灰,站起来道:“我这边看过了,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商玉痕点头道:“杨小姐,有劳你帮忙,干这些本就不该你干的事。谢谢你了。”
杨可儿微微一笑:“你别老拿我当什么大小姐看,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