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许在三元楼已经吃了些,对点心胃口不大,就赏给两个丫头吃了。这会儿子无事,本就也该到用点心的时候,不然一日只吃两顿,做事的终归体力有些跟不上。玉莲玉春年纪都不大,正是嘴馋顽皮的时候,自然高兴的领了命,拿下去分了。“世子妃,奴婢们马上就回来!”房里无人,路知许就把那白僵蚕膏拿了起来,预备一会儿玉莲吃完了便叫她去喊念春来。想着便伸手打开瓷盖子瞧了瞧。本是无心之举,可这一看,就看出问题了。
饭用过了,路知许该同玉莲回宣平公府去了。
玉莲从架子上取了白纱帷帽,伺候路知许戴上。
正整理的时候,路知许突然叫住准备回家的路知泉。
“我还有一事要麻烦你。”
路知泉连忙快步就过来,应道:“二姐,你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叫我伤心了。”
路知许笑笑,便问道:“你那儿有没有什么可祛疤痕的膏方?”
“二姐要这个做什么?莫不是...”路知泉立刻正了颜色,生气的说道:“莫不是那世子对你动手了!”
“姐姐莫怕,泉儿立刻提剑去要他好看!”
路知许无奈的叹了叹气,伸手便拉住跃跃欲试的他的袖口,又将白玉葱指举起,不轻不重的给了路知泉一个脑瓜蹦。
“你如今也大了,勿要一惊一乍的。往后行走商场,还这般性子叫人拿了你的把柄该如何?”
“我还没说完,是我院儿里一个小丫头,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挂了一下,挂在脸侧了。”
听闻不是路知许受伤,路知泉神色又复往常,有些委屈的说道:“泉儿知道了,只是担心二姐,商场上怎会如此不知轻重了。”
路知许心下了然,她并不担心路知许商场之事,知道他只在家人面前如此。
面对生意场,已然是有了些路致远腹黑的风范了。
路知泉叫来杜衡,“杜衡,把白僵蚕膏方抄给姐姐。”又向路知许道:“这方子是咱们在家时总用的,如若只是挂了一下,那姑娘很快便能恢复如初。”
“我这里的方子比药局上的,要额外再加些秦艽。交给府上府医去配便可,现做好了再用效果最佳。”
路知许颔首应了,又同路知泉说了两句,便拿了杜衡抄来的方子回府去了。
这药膏便是她替念春讨的。
清秀的小姑娘,虽说那伤口不大,到底也是要注意着些。
一般的女儿家要嫁娶,这脸面上头的事本就需要母家时时注意着。可惜两孩子没了娘,爹也是个烂赌的,就是毁容了也无人挂怀。
路知许便是允自己会护着她们的诺言。
回了明镜阁里,路知许叫玉莲把方子拿去给府医,马上配好了现拿过来用。
自己则是在架子上拣了一本蝴蝶装的农书来看。
路家女儿不仅通诗书晓文字,平常也是通览各行各业时兴的书籍,紧跟市场变换。
这便是真正仔细教出来的女子。
正看的入迷的空档,玉春从外头进来了,蹦蹦跳跳的脚步轻快的很,手上端着一盘子点心。
路知许一看,竟是荷花酥。
粉绿交映的,看着真是叫人心情不错了些。
路知许刚取了一块,还没放进嘴里,就听她笑吟吟地说:“世子妃,奴婢可是带了好消息来了。”
“有多好?”
唇齿没入那酥香之间,莲蓉的甜味儿漫在舌面。
一旁的青玉髓的茶雾缓缓飘起,更是清香扑鼻。
好点心配好茶,这辈子终于是过的舒心了些。
玉春眼睛滴溜溜一转,便道:“绿绮被秦老夫人打发去了茶房了!”
路知许倒是意外了。
“我婆婆没保她?”
“嗨呀,我原也以为老夫人必定要保她回华阳堂去!”玉莲描绘的绘声绘色的,“结果老太太身边那挽秋来问过了领板子的原因,就没有再出来了。”
“结果一打完,屁股都打溃烂了些!我们原不知道,是板子一打完她就晕死过去了。方嬷嬷就去看了衣裳里面的样子,说打的可吓人了。”
可高兴归高兴,她又有些疑惑,“虽说我们那板子是看着打的,可绿绮是秦老太太的人,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呀。”
路知许笑了。不用问,必定是绿绮早就自恃高贵,将府中做事的人得罪了个遍。
现下找到机会,看秦老太太也未曾出面保人,这会儿不抡圆了胳膊打,怕日后都找不到了这么好的事儿了。
“去茶房也算是顾念旧情了,她身上皮肤受损,伺候世子也不方便了。”路知许喝了口茶清口,又悠悠开口:“好歹也是仁义了。”
府上茶房就是给各个院子里准备茶水甜饮的厨房,绿绮没了主子可伺候,秦老太太也不要她,往后再想翻身就难了。
玉春啧啧啧的摇了摇头,“世子妃,我看做这姨娘也没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伺候您呢!”
“起码还能保得住屁股!”
路知许听得好笑,嗔怪她讲话大大咧咧不像女子,旁人听去了可怎么办。
可心中到底有些酸涩。
跟了她,最后都落得个杀头发卖的结局。
她把思绪清出脑袋,刚好玉莲拿了药膏回来,将一个白瓷小圆盅就放在桌子上了。
“世子妃,药我配回来了,府医大叔人还怪好的咧。这府中人人都对咱们明镜阁防备着,他还是立马就抓了药来做了。”
“不错,辛苦你跑一趟了,把这荷花酥拿下去和你玉春姐姐分了吃点吧。”
路知许在三元楼已经吃了些,对点心胃口不大,就赏给两个丫头吃了。
这会儿子无事,本就也该到用点心的时候,不然一日只吃两顿,做事的终归体力有些跟不上。
玉莲玉春年纪都不大,正是嘴馋顽皮的时候,自然高兴的领了命,拿下去分了。
“世子妃,奴婢们马上就回来!”
房里无人,路知许就把那白僵蚕膏拿了起来,预备一会儿玉莲吃完了便叫她去喊念春来。
想着便伸手打开瓷盖子瞧了瞧。
本是无心之举,可这一看,就看出问题了。
白僵蚕和秦艽这些个药粉,路知许小的时候在家中也见过。
因着调皮捣蛋摔了碰了的,母亲总是用这药膏给她抚平疤痕。
应当是深土黄色才对。
可这混了猪油的膏却不似那般,而是较往常用的都浅了不少,粉膏也干干的。
这方子是从路家抄来的,比例药量都同她幼时用的一样,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路知许眯了眯眼,把药膏放回案上。
她亲自吩咐的东西都敢克扣材料,一个府医都要踩在她头上做事了。她亲自去找。
来一个收拾一个,有仇当场就报了。
没带丫鬟,路知许起身把药膏揣进内袋里,便出了明镜阁院子,直接找府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