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武将甚至自请卸下兵符,说如果你去了他们就离开。”关蕴棠小口小口喝着茶:“最后他怎么说?”沈行止撇了撇嘴,咧着嘴沉着声音模仿着褚辞暮的话:“若是她不够资格当这个大将军,你们更没有资格了!”“倒是让丞相有些受宠若惊,险些当时就告老还乡了。”“他还将李榷那队人马收编,说归你管辖。”关蕴棠听到这里,一口气没有上来,呛了一口水:“李榷有受伤吗?那些将士有受伤吗?”沈行止一边给她顺着气一边解释道:“没有,反倒是格外优待。”
褚辞暮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再没了之前模样的关蕴棠,心里一颤。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明日去军营。”
关蕴棠平静地起身,走下车。
褚辞暮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衣袖,却落了空,只能任由衣摆从指尖划过。
褚辞暮飞快地掀开帘,发现关蕴棠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臣子,恭敬有礼。
“臣恭送陛下。”
褚辞暮咬紧了牙,依旧不肯松口,深深地看了关蕴棠一眼。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宫。”
丞相府刚才还满满当当摆满的聘礼瞬间消失,和没有出现过一样。
关蕴棠见马车逐渐走远,车轮翻滚掀起一阵尘土。
遮住了她的眼,也将她和褚辞暮之间的一切逐渐磨平。
关蕴棠最后还是没有去军营,她自从那日之后就病倒了。
连着三日整个人都发着高烧。
比以前更加清晰地显示了她和褚辞暮之间的一切,他们的成婚,到后来的决裂。
关蕴棠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已经飘远,坠入一片黑暗中,甚至闻到了梓木和泥土的气息。
她的灵魂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已经死去被埋在皇陵里的自己身上。
她能听到在她床边念叨的丞相夫妇,甚至还有乔念和关言的声音。
关言好像又偷偷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甜的她嘴里发苦,发涩,甚至喉咙也像是被糊住一样。
她费力睁开了眼睛,眼前却只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沈行止。
格外熟悉的场景,好像又回到了半个月之前。
她想起来有些好笑,感觉又和褚辞暮拉扯了一辈子,却仅仅只是短短的半个月。
见她醒过来,旁边一个面生的小丫头突然跑走,关蕴棠还来不及反应。
就迎上沈行止的一张笑脸。
沈行止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在她身后垫上软枕,又给她递过一杯水。
“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你竟然在笑。”
关蕴棠喉咙都快冒烟了,捧着杯子喝完,咳嗽几声:“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是有些荒谬的事。”
“你应该已经听说褚辞暮让我做将军的事情了吧?”
沈行止将她空了的杯子拿走,一边倒水一边笑道:“听说了,他在朝上说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有些武将甚至自请卸下兵符,说如果你去了他们就离开。”
关蕴棠小口小口喝着茶:“最后他怎么说?”
沈行止撇了撇嘴,咧着嘴沉着声音模仿着褚辞暮的话:“若是她不够资格当这个大将军,你们更没有资格了!”
“倒是让丞相有些受宠若惊,险些当时就告老还乡了。”
“他还将李榷那队人马收编,说归你管辖。”
关蕴棠听到这里,一口气没有上来,呛了一口水:“李榷有受伤吗?那些将士有受伤吗?”
沈行止一边给她顺着气一边解释道:“没有,反倒是格外优待。”
“那就好。”
关蕴棠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刚才跑走的小丫头又跑了回来。
身后还跟着那位宣旨的掌事太监。
太监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过于刻意的尖细,声音不大不小传入她耳中:“皇上说,若是姑娘醒了,明日就去宫中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