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说皇后娘娘有自己太医,姓周,很信任。原来就是他。“是,皇后娘娘很担心您,打点了上下,命微臣前来为您医治。”“帮我谢谢姐姐惦记,周大人开副驱寒药就行了。”男人有些犹豫,“微臣僭越娘娘了,需要为娘娘把脉。”温知窈冷声拒绝,“不必了。回去就和姐姐说,你替我把脉过了,没什么问题,让她别担心。”“您...........”“不是只有一刻钟吗,周大人快点吧。”“是。”他去拿药箱,微抬头的时候,温知窈才看到男人的左脸遍布烧伤的疤痕。
刺骨冰冷的河水蔓延,头上的帽纱早掉了。男人松了手,往远处游去,没管她。
河水里漆黑,温知窈努力挣扎,往上浮。
“娘娘,娘娘。”
护卫抓住她手臂,将她救上来。
“咳咳咳咳!”
跌在地上,温知窈捂住胸口大口喘息。
嗓子生疼,她顾不得寒冷,努力抬头。
“他问我要宫里的布防图,我没有,他就劫持我想跑,他往那去了。”
他坐男人马背上,俯视,身型在黑夜里笔挺而冷漠。
打马离开,马蹄声震的她耳朵发麻,眼前一黑,她倒在地上。
*
等温知窈再醒来,身边小荷握住她的手哭的眼眶通红。
嗓子干疼,唇蠕动,她勉强发声,“水。”
小荷赶忙抹掉眼泪,去倒了温水喂给她,“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您昏睡了整整四日。”
四日,已经过去四日了。
温知窈挣扎着起身,“可有太医来过?”
说到这个小荷又眼红了,摇摇头,“陛下不许太医来,还将您禁足在宫里,不许任何人来探望。奴婢以为您,您,奴婢真的吓死了。”
那就好,温知窈松了口气。
这个小荷没有一点是掌印的人的感觉,倒是很单纯,又胆小。
“掌印呢?”
“掌印去抓逆党了,从那晚后一直没回来。”
温知窈点点头,又突然想到,“何如月呢?!”
“陛下饶了她不死,杖刑三十,贬为贱奴,送去涣衣局。”
杖刑三十,又被扔去那里,人有几天好活的。
只是她如今被禁足,出不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何如月。
温知窈叹气,替自己把脉。
这孩子没趁着这个好机会流掉,心里可惜之余,又竟有丝丝安慰。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想要他没,还是不想。
好像这孩子是宫里唯一和她亲近的了,身边人死的死,走的走,散的散。
晚膳时,小荷到门口拿饭,“今日还是这些啊,都冷了,娘娘刚醒,能不能送点热的东西。”
“还当自己是主子呢,女人就是长见识短。”
“你,你怎么说话的!”
“小荷。”
温知窈开口叫住,从梳妆台上拿了个钗子递过去。
小荷是了声,不情不愿的给那守卫。
“还麻烦你明日送两份饭菜来,我们有两人。本宫如今受罚,但以前没少有陛下的赏赐。”
这钗子可是纯黄金的,足足有二两重。
守卫眼睛都亮了,“行,你等着。”
等人走了,小荷难过的坐到温知窈身边,“委屈娘娘了。”
温知窈牵唇,这有什么委屈的,再委屈的都受过。
早上送来的饭果然好了很多,温知窈又送了个金镯子出去。
被关在这,温知窈心急。
马上就要春日选秀了,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门口有响动,门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守卫关上门,“只有一刻钟,快些。”
男人垂着头,手中提着个药箱,走进来,“微臣周山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他跪地磕头,嗓音沙哑如干裂的树皮,像是被毁了嗓子。
万福金安几个字被用微颤的调子说出,莫名带着情绪。
已然不像是一句问安的话,真挚如祝福。
“你是皇后姐姐的人?”
以前听说皇后娘娘有自己太医,姓周,很信任。
原来就是他。
“是,皇后娘娘很担心您,打点了上下,命微臣前来为您医治。”
“帮我谢谢姐姐惦记,周大人开副驱寒药就行了。”
男人有些犹豫,“微臣僭越娘娘了,需要为娘娘把脉。”
温知窈冷声拒绝,“不必了。回去就和姐姐说,你替我把脉过了,没什么问题,让她别担心。”
“您...........”
“不是只有一刻钟吗,周大人快点吧。”
“是。”
他去拿药箱,微抬头的时候,温知窈才看到男人的左脸遍布烧伤的疤痕。
大半脸都被疤痕覆盖,看着触目惊心。
他从进来就低着头,她没看清他。
感觉到她的视线,周山将头低的更下去,“微臣小时候家里起了大火,烧伤了脸,吓到娘娘了。”
“没,”
温知窈语气缓和,“我自己通医术,能为自己治病,周大人不必费心。”
她总不能说肚子里有孩子,怕他把脉探出来吧。
“是。”
想了下,温知窈开口,“周大人,麻烦你让皇后娘娘帮我给张贵带个话,让他明日想办法让陛下经过殿外。”
“是,微臣告退,娘娘保重身体。”
小荷看着那人出去,她到底要不要汇报给掌印呢,这人好奇怪。
对娘娘的态度好怪,不能是迷上娘娘了吧。
掌印嫌她太蠢了,留在身边迟早弄死她,没地方扔,就给娘娘了。
门敞开着,外面守卫的聊天声传入,“这娘们陛下还要吗?”
“谁知道呢,这么大的事,陛下这几晚气的不行。听那边人多,陛下喝了好几日的酒,是真对这娘们有心。”
“哎你说,陛下要是不要了,能不能赐给咱们玩玩。”
嬉笑声猥琐,躲都不躲着她们点,小荷气的瞪眼,“娘娘他们...........!”
温知窈抬手阻止,“生命有时候不必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
她有太多事,没精力管他们。
自落水折腾后,她比冬日瘦了不少,春衣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单薄。
本就不显怀,更衣时,温知窈仔细看了镜中的自个。
肚子看不出半分隆起,还是月份小,再大点可能就没有办法了。
*
“张贵,你说这儿花开了,请朕来赏,花呢?”
尹殷不耐烦的捏眉心,走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忽而,风带来婉转清脆的歌声,尹殷不禁快步赶了几步。
春日万物抽条,艳丽的颜色夺走冬的沉闷,桃花树下她跪坐在那,边挑拣的花瓣,边随口唱歌,
他远远定住脚步。
风吹动,花瓣扇动美丽地翅膀,翩翩起舞,粉妆玉砌。
簌簌落在她衣裳上,她似被惹烦了,一笑从头发间取下花瓣,气那顽皮的风。
尹殷咽了下口水,他这几日是真生气。
不是气逆党的事,是气窈窈骗他,说给他写了信,却没写。
她该同他一条心,和他全天下最好。
“陛下!”
歌声断了,她发现了他,仓皇要行礼。
尹殷大步过去,一把拥住她。
冷落她,谁能比他更想她。
“陛下。”
她轻哽咽的嗓音惹得尹殷直痒痒,吞咽了下口水,赶急赶忙抓住她手腕,往房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