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阮倾城脸上的疤痕狰狞又诡谲,沈恒安别过目光不忍心多看,他哑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指使人毁掉你的脸。”“呵。”阮倾城只是冷笑,不说相信他,也不说不信他。沈恒安如今完全看不透阮倾城。从前的阮倾城,虽然性格果决,说一不二,却是个心思很好揣测的单纯小姑娘。如今,倒是越发会隐藏情绪,伪装自己了。沈恒安突然问道,“那晚逃走后,你去了哪里?”阮倾城似笑非笑地说,“全南洲城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我曾在长思会所,留宿于君九爷的包厢。沈先生怎么会不知道?”
徐寻光一时间哑了声,他望着阮倾城的脸,璀璨灯光下,女孩子一双浅褐色的眸亮晶晶,像是有一团被揉碎的星河藏在里面。
这样一个眸色明亮干净的女孩子,她怎么会做出那种恶毒的事?
这之中是不是有误会?
徐寻光很快就被品牌方工作人员请走,沈恒安见骆月容还没回来,拿出手机给骆月容发消息,问她:【容容,你还在厕所?很不舒服吗?我去接你吧。】
骆月容的消息回得很快,她说:【我遇到了几个姐妹,约好晚上一起玩,恒安,你先回去吧。】
沈恒安没问她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只是不放心地叮嘱她:【身体不舒服就别熬夜,也别喝太多酒,玩得开心。】
他发的消息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关怀,但沈恒安的目光却是一片冷漠,毫无柔情蜜意。
“倾城,你晚上是直接回去,还是跟我去嗨皮?”秦泱泱挽着阮倾城的手臂,靠着阮倾城肩膀小声嘀咕,“你出来后,还没有去潇洒过吧,要不晚点我带你去玩?”
阮倾城浑身上下,名字最乖,她私底下很喜欢玩一些挑战极限的运动。
秦泱泱了解阮倾城的爱好,她说,“南山脚下开了一个赛车馆,去不去?”
想着金主大人这段时间不在家,她是自由的,便答应了,“行啊,但我得先回家去一趟。”
“干什么?回去换衣服吗?”秦泱泱说:“我家就在寒山区,咱俩身高差不多,穿我的衣服好了。”
阮倾城却说:“我要回去喂狗。”
秦泱泱很无语,“你还真成了那条狗的铲屎官?”
“月薪三十万呢,刮风打雷下冰雹,我都得回去给阿大喂饭。”阮倾城没有参加接下来的酒会,她跟秦泱泱约好了晚上十一点在南山脚下碰面,就提前离开了秀场。
秀场有东南西北四个出口,陈昂将车停在南出口外的停车区。
阮倾城走到薰衣草跟山茶花相交的小路上,突然有所感应地朝左边小道望去。
那里是一块风车小屋拍照地,一道墨黑色的身影站在小房子下,指尖烟火明灭。
阮倾城认出了对方,但她没打算搭理沈恒安,抬腿就往南门出口走去。
见状,沈恒安不得不出声叫住她,“阮倾城。”
阮倾城耳朵聋了,继续走。
沈恒安疾步追上来,一把拽住她的右手腕,男人霸道的力量拽住阮倾城不许她走。
这下装聋作哑也没用了,阮倾城只好转身,抬起一张脸,目光讥诮地凝视着沈恒安。
“沈恒安,不去找你的未婚妻,大半夜躲在这里等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想要跟我死灰复燃呢?”
不给沈恒安答话的机会,阮倾城便垂眸扫了眼他的右腿,她说:“还是说,你那右腿也开始痒了,想要求我撞断?”
从阮倾城口中听到这些话,沈恒安一时间有些失语。须臾,他痛心疾首地指出,“你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他所认识的那个阮倾城,虽不是温柔乖巧的解语花,那也是个落落大方,明媚如骄阳的女孩子,哪会像这样,说话尖酸刻薄,字字诛人心。
“逼得人走投无路的,是沈先生才对。沈先生不仁不义,我又何必假装乖巧?再说...”
阮倾城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冷笑道,“拜你所赐,我阮倾城如今算是彻底做实了蛇蝎心肠这个身份,很多人都说我变成如今这副丑模样,都是报应呢。”
“对待你这样的人,我用得着装乖巧扮无辜吗?”
阮倾城撞断了沈恒安一条腿,沈恒安也将她送进了监狱,还毁了容貌。刚出狱,又被他下药欺负。
他们早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宿敌了,面对宿敌,她都懒得演戏。
阮倾城毫不掩饰自己对沈恒安的恨意跟杀意,沈恒安的确也感受到了。一时间,不止心中酸涩,膝盖被截断的位置也阵阵剧痛起来。
夜色下,阮倾城脸上的疤痕狰狞又诡谲,沈恒安别过目光不忍心多看,他哑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指使人毁掉你的脸。”
“呵。”阮倾城只是冷笑,不说相信他,也不说不信他。
沈恒安如今完全看不透阮倾城。
从前的阮倾城,虽然性格果决,说一不二,却是个心思很好揣测的单纯小姑娘。如今,倒是越发会隐藏情绪,伪装自己了。
沈恒安突然问道,“那晚逃走后,你去了哪里?”
阮倾城似笑非笑地说,“全南洲城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我曾在长思会所,留宿于君九爷的包厢。沈先生怎么会不知道?”
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愿相信?
阮倾城稍稍往前迈了一步,距离沈恒安很近。
她朝沈恒安露出灿烂瑰丽的微笑,嘴里感激地说道,“说来,还得感谢沈先生的赶尽杀绝,才让我鼓足勇气走进了君九爷的包厢呢。”
沈先生瞳孔轻颤,垂落在腿边的十指无意识蜷缩了下,她这是在怨他。
沈恒安猛地扣住阮倾城肩膀,咬牙切齿地低吼,“阮倾城,你怎么会骨头软到去爬一个男人的床!”
“你的骨气呢,你的骄傲呢?”
阮倾城讥诮地笑了起来,双眼却装满了泪水,“骄傲骨气是什么?人得活得下去,才配谈骄傲跟骨气。我前科累累,一无所有,又被你逼得无路可走,我还要骨气跟骄傲做什么?”
阮倾城又踮起脚尖,凑到沈恒安耳边,像是情人诉说蜜语,低声说道,“不止如此呢,我每次跟他上床的时候,都骚得不行。他还夸我声音好听,腰身柔软,表扬我会喘,会叫...”
阮倾城每多说一个字,沈恒安的脸更苍白了几分。
“别说了!”沈恒安怒吼一声,打断了阮倾城那些下流的话。
他胸口一阵闷痛,痛心疾首地说:“阮倾城,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根本不会真的伤害你。你心里清楚,只要你肯跟我道歉服软,我就会放你一条生路...”
“我从没想过要关你一辈子。我只是怨你,恨你。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要置我于死地,你可真狠。你知道在医院的那几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沈恒安凄苦一笑,他说,“全靠我对你的恨,只有恨你,我才能咬牙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