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樱,这和他无关,不要迁怒。她快步走着,在心里默默地劝自己,人家并没有惹你,还是你的恩人,管你吃管你住,你要知足,要感恩,要回报。不多时到了石塘村,阮樱径直推开家门进去。院子里很脏,到处都是鸡粪和鸡毛,弥漫着一股家禽的臭味。几只老母鸡在院子里觅食,顺便给地面增加了些味道。以前,都是阮樱收拾院子,她一走,就没人收拾院子了。阮樱无视这些鸡粪和鸡毛,缓缓走向堂屋。却听到厢房里有人说话,“谁啊?”
等阮樱从隔壁院子里回来,叶淳光感到她沉默了不少。往日里即使不笑,她的脸色也是平静的。不像现在,沉默中带着丝丝伤感。
他是失聪以后才搬过来,和陈玉梅不太熟悉,对高宏军的了解是从昨天阮樱说到李智慧的时候才开始的。
高宏军是基地后勤集团分管基地进货的科长,权利不小。基地要搞设计和研发,他们需要的材料都和军事相关。如果李智慧攻克了高宏军,那么他就要进军事法庭。
“他们怎么了?”
阮樱知道这件事和叶淳光无关,不过,她就是想迁怒。谁让他们都是男人呢。
她冷着一张脸,不去看叶淳光,钻到被窝里睡了。
叶淳光吃了个闭门羹。
阮樱侧身看着那扇小窗,海边的房子窗子比较小,这样可以保暖抗风。几点星光从那扇小小的窗子里透进来,黯淡地眨着眼。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蹲在墙角里捂脸痛哭。
第二天天还没亮,阮樱早早起床。她还要下海。她要照顾叶淳光,这十来天自己受伤住院,反倒是人家来照顾她,弄得她好生惭愧。
明天她就要去上学了,今天她要多捞点海带、紫菜和鱼。
螃蟹也可以多抓几只。
谁料到叶淳光也跟着起来,跟在她身后,“我也去。”
阮樱不同意,摇头。叶淳光已经推了自行车出了大门,“走,快点。”
阮樱无奈,只好拿了小本子和笔,跳上自行车。叶淳光带着她箭一样出了海军大院,直奔海边。
阮樱带着叶淳光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山屿,晨光微吐,山水隐逸于黑暗之中。山屿不高,倒灌的海水缓缓褪去,留下满地蹦跶的跳跳鱼和硕大海螃蟹。
这些都是新鲜的高蛋白,必须吃下去。
阮樱手脚麻利地去抓海螃蟹,今天就吃这些海螃蟹了。
海边也有几面被冲刷上来的海带,阮樱也都捡了放入鱼篓。这下好了,她不用下海了。
早饭是蒸螃蟹,海带汤。
叶淳光试探地看了看阮樱,“今天想做什么?我还有一天假期。”
阮樱写:我去石塘村看看。
叶淳光的眼角紧了紧,“我陪你去。”
阮樱笑了笑,写:不用。谢谢。
这笑容里有太多的客气和疏离,叶淳光想到那个粉色的小信封,心虚地捏了捏鼻子,“我没作风问题。”
阮樱写:我信。
她起身走了。
叶淳光蓦然胸闷。她这种语气,明显是不相信。
阮樱出了基地大院,昨天受到陈玉梅的影响,她心情不太好。
阮樱,这和他无关,不要迁怒。
她快步走着,在心里默默地劝自己,人家并没有惹你,还是你的恩人,管你吃管你住,你要知足,要感恩,要回报。
不多时到了石塘村,阮樱径直推开家门进去。
院子里很脏,到处都是鸡粪和鸡毛,弥漫着一股家禽的臭味。几只老母鸡在院子里觅食,顺便给地面增加了些味道。
以前,都是阮樱收拾院子,她一走,就没人收拾院子了。
阮樱无视这些鸡粪和鸡毛,缓缓走向堂屋。
却听到厢房里有人说话,“谁啊?”
“妈,是不是你?我渴。”
是阮胜来。
阮胜来已经出院,腿上打着石膏。他靠在床头上,嘴唇干得掉皮。他这阵子担惊受怕,一直等着公安局的人过来抓他。可一等二等也没来人,他渐渐放松下来。
估计阮二成那小子没有被抓,逃了,所以,他还说安全的。
这两天他的伤也不太疼了,只不过还不能下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弄得阮荷怨声载道,不乐意帮她收拾。今天已经大半天没给伺候他喝水了。
厢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站在门口,笑吟吟地说:“大哥,你的伤好些了吗?”
阮胜来看到阮樱如同看到地狱的厉鬼,额角瞬间浸出冷汗,“阿、阿樱,你来了。”
他说话有些哆嗦,仿佛在极力控制他的恐惧。
阮樱关上厢房的门,拉了把破椅子坐下,“大哥,你还不知道吧,阮二成被抓了。他在基地医院纵火,并企图杀人。过几天法院就要宣判了。大哥,你怕吗?大哥,你睡得着吗?”
阮胜来用仅存的理智说道:“阮、阮二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我和他不熟。”
阮樱玩味地看着他轻笑,“是吗?”
阮胜来抖了一下,“是、是。”
阮樱冷笑着看他,这个阮胜来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是个窝里横。为什么自己上辈子那么弱,竟然被这种人给丢海里去?
这一世,她岂会放过他。
这个世上哪那么轻松的好事,违法犯罪总不能不要成本。他想逍遥法外,也要看看自己同不同意。
“大哥,我可听说了。那个非法团伙吉三春罪大恶极,领头的那个被判枪决,估计下个月就要行刑。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看啊。”
阮胜来冷汗直流,点头,“好,唔。”
“大哥,其余的几个人都是终身监禁,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阮胜来擦汗,“你和我说过,我知道,知道。”
“大哥,阮二成行凶纵火,破坏国家财产,罪大恶极。公安局正在审讯他,你说,他会不会把你给供出来?”
阮胜来捂住太阳穴,“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阮樱的嗓音蓦然狠厉,“阮胜来,阮二成给了你多少钱?说。”
“400。”
阮胜来说完就后悔了。
他上当了。
这句话做实了他做过的事。是他把自己的亲妹子卖给了阮二成。
“妹子,我也是没办法,我要是不还钱,他们就要打断我的腿。妹子,现在阮二成进去了。你哥哥我天天都坐噩梦。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妹子,我害怕,我怕啊。”
阮樱凉凉一笑,“大哥,你知道阮二成为啥没拱出来你?”
“为啥?”
“因为他要把你当成一个血包。你有把柄在他手里,等将来他出来了,就会来找你,让你养他一辈子。到时候是什么情况,你好好想想吧。”
阮胜来恍然大悟,“想得美,他做梦。我怎么会养他一辈子。我可知道他不少事儿。”
阮樱冷冷地“哦”了一声,“大哥,我可知道,如果你去公安局自首,他们就会给你减罪。我劝你好好想想吧。”
“如果等公安局查出来你的事,那时候,你想自首也晚了。”
阮胜来脸色煞白一片,嘴唇已经变成了浅灰色,两眼惶然地看着阮樱,“我、我想想。”
阮樱戏谑地看着他,“好,你要抓紧时间哦。人要替自己着想。你就想想,你愿意在里面蹲2年,还是想蹲10年?”
她出了厢房,心情大爽。
果然,报仇就是爽啊。
大门吱呀被推开,阮荷进来了,她看着锄头,头发粘在额上,没穿鞋子,脚踝上满是湿泥。
而阮樱,全身干干净净,不仅如此,还穿着坡跟皮鞋。这种皮鞋,她跟刘香兰要了两年,刘香兰都没同意给她买。
这才几天啊,还不到一个月,这个任凭自己欺负的软柿子就鸟枪换炮了!
她眼里都是嫉妒和恨。
她命令阮樱,“阮樱,我鞋子烂了,你的鞋脱下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