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默不作声,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流连着,爸爸、妈妈、妹妹都笑得开怀,可他们死的时候却是何等的绝望。指肚缓缓摩挲着碑上的名字,曲桉没有看祁言,只说:“我想单独和他们待会儿。”“好。”这一回,他倒是很听劝地离开了。曲桉看着祁言离开的背影,头一次觉得,这背影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漠无情。“爸、妈、妍妍,我来看你们了。”嘴角扬起静谧的笑容,曲桉的眼中多了一分柔情,眼底更深藏着无限的思念和难过。
曲桉还是被祁言强行带回了家,她坐在轮椅上,想要发泄,眼底升腾的怨恨几乎将她整个灼烧殆尽。
可望着陈姨,她却不忍心这样歇斯底里,陈姨会担心,也会心疼。
索性闭上了眼,任由毁天灭地的情绪传遍四肢百骸。
“桉……”
“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祁言的呼唤还没出口,就被曲桉悉数堵了回去。
沉默了许久,祁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通往客厅的大门合上,曲桉才缓缓睁开眼睛。
那眸子里,除了深切的悲痛,没有半分生的欲望。
她不想活,一点也不想。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值得她留恋的人。
时间寂静万分,无声流淌,小心翼翼。似是害怕惊动到轮椅上的人。
阳光将影子拉长,窗边的她,显得这样寂寥。曲桉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仿佛与世界永远隔开。
夜深了,陈姨来叫过几次,让她回房间睡觉。
窗外已经下了一阵雨,这时候又下了起来,昏黄的路灯在雨影中朦朦胧胧,她出神地看着,看了很久。
大门被重重打开,曲桉没有回头,也知道是祁言回来了。
男人的脚步声一顿一顿,终于走到她跟前,曲桉准备离开,被他一手揽住。
祁言湿漉漉的衣裳紧贴在曲桉胸前,偶尔一两滴冷珠滑落进她的脖颈,他身上的酒气,连暴雨都冲不走。
曲桉不在意,却觉得难受。
生理反应似的脸色发白,她一把扯开他,没回头看一眼,径直离开。
“桉桉,我明天带你去看你爸妈,好不好?”
曲桉轮椅停滞,心底的悲怆油然而生,她没有回话,走进电梯兀自上了楼。
西郊的墓园是海市风水最好的墓地,祁言把曲桉家人安葬在这儿,选了最好的墓碑,刻了最好的墓志铭,有着最开阔的地段。
墓碑上的字灰白矫劲,曲妍他们都埋在这儿,只是爸妈的骨灰……进了海里。
这里葬的只是衣冠冢。
“人都死了,墓碑再好又有什么用?”细白的手覆上冰冷的石碑,曲桉讽刺一笑,祁言的面色瞬间不太好了。
男人默不作声,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目光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流连着,爸爸、妈妈、妹妹都笑得开怀,可他们死的时候却是何等的绝望。
指肚缓缓摩挲着碑上的名字,曲桉没有看祁言,只说:“我想单独和他们待会儿。”
“好。”
这一回,他倒是很听劝地离开了。
曲桉看着祁言离开的背影,头一次觉得,这背影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漠无情。
“爸、妈、妍妍,我来看你们了。”
嘴角扬起静谧的笑容,曲桉的眼中多了一分柔情,眼底更深藏着无限的思念和难过。
余下的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
说自己过得好?这种谎言早在他们死前就被戳穿了。
要不是因为谎言,他们又怎么会命丧黄泉?说到底,是她的错,当初不骗他们不就好了?
若能回到过去,真想对那时的曲桉说: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