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指着身后的杨树说:“皇兄,你知不知道信任就像这颗树,需要漫长的时间才会成为参天大树,但只需一次砍伐,它就会彻底倒下。”景泰帝不好意思地说:“是为兄谨慎过头了。”而后他望着月亮感慨道:“馨儿和陈公公一样,都是自小服侍我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皇后善妒,容不下我身边的人,先前有几个嫔妃有孕,都被她狠心毒害。我不敢拿馨儿冒险,只能忍痛将她送到尚功局,以免她遭到皇后毒手。每每想她,我就与她在这偷偷见面,没想到却让她有孕了。”
祝卿安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被人误会的时候千万别自证,谁怀疑谁就去举证,解释是最苍白无力的。
景泰帝接过她手中的树枝,像接过权杖一样,奋力砸向地面。
一下,二下,三下......
好多下......
祝卿安脑门开始有些冒虚汗。
银子呢?
景泰帝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既然祝卿安说了,他就一定要亲自印证,否则寝食难安。
挖了半炷香的功夫,地都被挖出好大个坑,却不见任何东西,他心中的疑虑渐渐放大,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慢了下来。
祝卿安见状暗道不好,皇兄的疑心病定是又犯了。她坚信七娘绝对不会骗自己,故而斩钉截铁地说:“皇兄,许太嫔力气大的很,定是埋的很深,我跟你一起挖吧。”
说罢她又找来一个木棍,和景泰帝一起甩开膀子刨土。
这两个本该躺在金屋玉宅里酣睡的人,此刻却对着杨树挥汗如雨。
又过了半炷香,祝卿安隐隐觉得棍子好像杵到了东西,她兴奋地加大力度,不一会就挖出个脏兮兮的布袋子。
对,她看的没错,确实是个布袋子。
本着对七娘的信任,她伸手去拉袋子,哪想袋子却纹丝不动。
她看向景泰帝,用目光向他求助。
真相就在眼前,景泰帝自然不会放弃,也使上浑身力气拉布袋,袋子仍然岿然不动。
兄妹二人使足了浑身力气,却奈何不了袋子分毫。
在远处放风的陈公公看得有些着急,忍不住提醒道:“陛下,您可以用刀子。”
“......”
祝卿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皇兄,当局者迷,咱们两个只是暂时没想到而已。”
景泰帝木着脸回道:“嗯,就算他不说咱们两个也能想得到。”
陈公公: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景泰帝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果断划破布袋,只见里面黑黢黢一片。
祝卿安迟疑地伸出手,拿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借着月光一看,顿时眼皮一抽抽。
银子都生锈啦!
七娘知道把银子埋的半米深,难道就不知道拿个盒子密封好吗?
这银子黑的跟炭球似的,还怎么用啊!
兄妹二人一边埋怨一边弯腰拿银子,直至银子堆成小山,袋子才堪堪见底。
景泰帝这回是彻底信了,皇妹确实是来挖银子的,谁没事会把一大袋子银子埋地底下啊!
都说许家富可敌国,看来传言不假。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兄妹,此时才放下成见,靠坐在树下休息。
祝卿安指着身后的杨树说:“皇兄,你知不知道信任就像这颗树,需要漫长的时间才会成为参天大树,但只需一次砍伐,它就会彻底倒下。”
景泰帝不好意思地说:“是为兄谨慎过头了。”
而后他望着月亮感慨道:“馨儿和陈公公一样,都是自小服侍我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皇后善妒,容不下我身边的人,先前有几个嫔妃有孕,都被她狠心毒害。我不敢拿馨儿冒险,只能忍痛将她送到尚功局,以免她遭到皇后毒手。每每想她,我就与她在这偷偷见面,没想到却让她有孕了。”
祝卿安:这事也能没想到?
以后孩子生下来,是不是要叫祝冷宫啊?
景泰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在自言自语:“后宫女子怀孕很难不被发现,是我大意了,让她陷入这般困境。”
祝卿安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大意,有个问题她必须要问清楚:“皇兄,馨儿姑娘芳龄几何?”
“比我大五岁。”
祝卿安想收回“姑娘”二字,叫“姑姑”都不为过啊......
父皇喜欢乳母,皇兄喜欢年长的侍女,喜好如此相像,他们定是亲父子无疑了。
大概是心绪太乱,景泰帝想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忍不住问道:“皇妹一向足智多谋,你可有好办法?”
祝卿安强行抽回游离的思绪,想了想说:“办法还真有一个。”
景泰帝大喜过望,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皇妹快讲。”
“咱们找个由头把馨儿调入华英宫,然后再寻个值得信任的太医给我请平安脉,这样就能知道她是否有孕了。若是馨儿真的有孕,我也能帮忙遮掩一二,不至于被人发现。”
景泰帝认为此计可行,笑着说道:“皇妹这回可帮了大忙,你有何心愿,但说无妨,为兄一定满足你。”
祝卿安也不跟他见外,指着地上的银子说:“这些银子太重了,皇兄帮我换成银票吧。若你有富余……再多给我添置一些也行,有银子傍身我才觉得心安。”
用银子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景泰帝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兄妹二人就这样达成共识,一手交银子,一手收人。
银人两讫,皆大欢喜。
同一轮明月下,许太嫔一边剔牙一边出神,也不知道卿安拿没拿到银子。
当年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银子埋好,任谁都发现不了,卿安找到一定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