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楚画跟老周点头,一语双关。谢他在墓园给她送包和手机。楚画接过老周手里的雨伞,帮他遮雨,“快上车!”老周上车后,楚画打着伞帮他关后排车门,不经意瞥了眼依旧盯着手机的贺立川。阴沉沉的天色下,侧脸都那么薄情。关上车门,楚画加快步伐跑进楼道,除了平底鞋溅上了水渍,别的地方没被淋湿。她到了门口,输入密码开锁进门,正准备换鞋,戴佳霖突然扑过来抱住她,“宝,我要报警!告黑山老妖诈骗!”楚画把手上湿漉漉的雨伞放好,拍拍她后背,“网恋的那个人骗你钱了?”
服务员这次没敢回贺云庭的话,抬起已成猪肝色的俏脸看着贺立川,“贺总···”
沈秋澜这时放下筷子,一脸寒霜地盯着这个服务员,气势十足,“知道贺总为什么让你道歉吗?”
服务员摇头,怯怯地垂着头。
“一,你对贺太太服务不周。”
刚才她两次撞到楚画,没有任何反应都被沈秋澜看在眼里。
她接着说:“二,试图对贺太太的丈夫有其他心思,该罚!”
楚画这时转头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低头玩戒指的贺立川。他垂着眼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沈秋澜扭头给了丈夫贺云庭一个可爱的白眼,“老糊涂!”
服务员恍然大悟,吓的立刻转身跟楚画道歉,“对不起,贺太太!”
“一声···”身后的负责数数的服务员尽职尽责。
楚画没有任何回应,自顾自地拿起刚刚服务员一边道歉一边帮她新换的汤碗汤勺,给自己盛了碗汤,低头仔细喝。
其他贺家人也都搞清了怎么回事,各自安好继续吃饭。
个别几个话多的女眷私下在讨论不是听说立川跟他媳妇儿关系不好,这么看来人家两口子恩爱着呢!
两百声诚恳甜美的道歉实在用时过长,楚画吃饱饭放下碗筷,对不起贺太太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
她要起身,旁边的贺立川按住她一边肩膀,不咸不淡地说:“急着去罚跪?”
楚画脸色微变,不安地抬头看向贺云庭。对啊,微信语音那关过了,这关还没过!
她慢慢挪下屁股坐好,端起其他服务员送上来的茶,故作镇定地吹了一口鹅黄色的清亮茶汤。
顶级明前龙井的袭人清香飘进鼻腔,沁人心脾。
楚画却无心品茗,要怎么过这关呢?她悄悄用眼角瞥了一眼悠闲喝着茶的贺立川。
今儿太阳没从西边出来,他肯定是不会帮她的吧!
现在罚服务员也是做给外人看的,为了面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说完最后一句对不起贺太太的服务员声嘶力竭,被他数数的同事扶下去
贺云庭没起身,谁都不敢动。
楚画心里像有小鼓槌在敲,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贺立川,可他根本不看她。
“散了吧,立川和楚画留下。”贺云庭突然说。
其他人井然有序地离开祠堂,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大厅一下子空下来。
酒店方面和墓园的员工这才进来收拾,撤走残羹剩饭,移走餐桌,打扫地面。
楚画跟在贺立川身边被转移到祠堂东侧坐下。
刚才出去的沈秋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门口喊,“云庭出来一下。”
贺云庭沉着的脸在抬头看到妻子的那一刻温柔下来,起身过去。
偌大的祠堂只剩下楚画和贺立川。
“要罚跪咯,没带尿不湿可怎么办?”贺立川右边肩膀倚在圈椅上,抬起左手轻轻晃动,银色婚戒被头顶的灯光照的光芒四射。
楚画听他一副看人笑话的语气,看都懒得看他,探着上身左顾右盼,两只水葱似的手抓着开衫前襟。
“想逃跑?”
贺立川微微侧着脸,深邃的黑眸半睁不睁地瞧楚画,抬下左手食指,“后门出去右转,有个侧门。”
楚画愣愣看着他,站起来,抱着包包,卷翘的睫毛快速闪了几下,“我偏要走前门。”
贺立川哂笑,玩世不恭地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提着嗓门喊,“楚画逃跑咯!”
他一喊,本来犹豫楚画慌了,双手抱紧包包,低着头冲出前门,一路往墓园大门口跑。
就知道她会跟他反着来!
半路上楚画远远看见贺云庭和沈秋澜在后门那边说话。
怪不得让她往后门跑呢!
楚画一口气跑出去,老周的车正好在那儿停着。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捂住胸口喘气。
“少夫人,大少爷怎么没出来?”老周没精打采地问。
楚画以为他肯定是被贺云庭骂了,心情不好,“在陪他祖宗过节。”
心眼那么坏,干脆留在这儿别回去。
老周一愣,没作声。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贺立川不慌不忙地上车,脸色不怎么好。
楚画剜他一眼,注意到他领带松了,每次贺立川情绪不好就会下意识松领带。她知道。
“不走想进去陪阿飘过节?”贺立川抬眸瞅老周。
老周没多话马上启动车子。
阿飘是谁?墓园新来的负责人?像是个女人名字。
路上谁都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像清明节的天气。
楚画包里的手机响了几次,她看过之后抬头,“老周,送我去云南路霖霖那里。”
“好的少夫人!”
贺立川低头看手机,像是在处理公务。
车从郊区会市中心路程挺远,雨越下越大,从小雨变成中雨。
雨水落在车窗上流过一条条水痕,像被扯烂的蜘蛛网。
楚画看着窗外模糊不清的街景,有些恍然。那些雨中依偎在一起夫妻情侣,像极了当初的她和贺立川。
他陪她逛商场,故意带她往专卖情侣款睡衣的店里走。
那条跟他一起买的睡裙她再没穿过,他的同色睡袍也没再沾过身。
贺立川送过她一只手镯,和田白玉的,温润高洁。他说要拴住她,免得跑了。
楚画一直戴着,直到半年前,贺立川突然回来的那晚,两人争吵几句后她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玉镯磕成了两半。
楚画当时捡起碎掉的两节白玉,突然就哭了。玉碎了,他们的情早就断了。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到了戴佳霖住的公寓楼下,老周停好车下去拉开车门,“少夫人,到地方了。”
“谢谢。”楚画跟老周点头,一语双关。谢他在墓园给她送包和手机。
楚画接过老周手里的雨伞,帮他遮雨,“快上车!”
老周上车后,楚画打着伞帮他关后排车门,不经意瞥了眼依旧盯着手机的贺立川。
阴沉沉的天色下,侧脸都那么薄情。
关上车门,楚画加快步伐跑进楼道,除了平底鞋溅上了水渍,别的地方没被淋湿。
她到了门口,输入密码开锁进门,正准备换鞋,戴佳霖突然扑过来抱住她,“宝,我要报警!告黑山老妖诈骗!”
楚画把手上湿漉漉的雨伞放好,拍拍她后背,“网恋的那个人骗你钱了?”
“没,”戴佳霖站好,抹一下妆已经花的吓人的脸,把手机塞到楚画手上,“宝,你看,这他妈不是诈骗什么?”
她看了一眼,马上摸摸鼻子,“咳,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