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有人说西市其实与人放纵本性的人间炼狱仅有一念之差。“王爷,她们来了。”旬放远远就看到沐璃月的身影,原因无他,她太过耀眼。墨尹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就有些后悔叫她过来了。沐璃月身段纤细,该有的地方一处不差,再加上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即便是特意穿了男装,也难掩她是个女子的事实。正因如此,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在这汇聚腌臜不堪的西市中成为污浊中的清流,就变得夺目起来。
这日,沐璃月和冬儿女扮男装跟着旬阳来到了西市的贫民窟。
上元京城两极分化,东西市占一半,东市是达官显贵的游街最佳之地,西市则是专属于普通百姓采买吵嚷的场所。
西市也是最杂乱无序的汇聚源头,这里大多都是不好惹的穷凶极恶之人,稍稍不快就是动刀抹脖子的地下生意,各自有着自己怪癖,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怕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怕死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因此,也有人说西市其实与人放纵本性的人间炼狱仅有一念之差。
“王爷,她们来了。”旬放远远就看到沐璃月的身影,原因无他,她太过耀眼。
墨尹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就有些后悔叫她过来了。
沐璃月身段纤细,该有的地方一处不差,再加上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即便是特意穿了男装,也难掩她是个女子的事实。
正因如此,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在这汇聚腌臜不堪的西市中成为污浊中的清流,就变得夺目起来。
但奇怪的是,她看上去温柔无辜弱不禁风,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找不痛快。
沐璃月走的近了,墨尹轩就明白了。
她的眼睛太过冰冷,她样貌虽精致明艳动人,可浑身上下沉静冷漠,眼中无一点怯懦害怕之色,这样的眼神气场让在西市这些见过生死的地下之人都不约而同觉得惹不起,不能惹。
旬阳撞了一下旬放,挤眉弄眼道:“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沐姑娘有时候和我们主子很像?”
“像什么?”
旬阳上上下下撇了他一眼,像是发现了巨大的宝藏一般,挑衅道:“这你都看不出来?”
旬放睨了他的傻师弟一眼,一把拍在他脑袋上,骂道:“你嘚瑟个屁啊。”
旬阳唉哟一声,捂着脑袋瞪了旬放一眼,生怕旬放会又给他来一下,忙跑去找冬儿闲聊去了。
但是旬阳还没开口,冬儿就看着他喃喃道:“旬阳,我怎么觉得我家小姐跟你家主子一样,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
旬阳:“……我也这么觉得。”
“轩王殿下,叫我来西市有什么事吗?”沐璃月随意地靠在一根木桩上,神情散漫,目光淡漠。
她这幅样子和在上元街的放松、在中秋宴会端庄、在沐府的冷静都不一样,而是全身都透着一股子不耐烦的模样。
“你很不喜欢西市?”墨尹轩推着轮椅,向一家赌场移动,沐璃月紧随其后。
西市啊……墨元国什么地方她沐璃月没去过,小小的西市又算得了什么呢?
西市人龙混杂,沐璃月上辈子曾被沐凝珊陷害,与墨子谦微服出街的时候被弄到西市待了整整三天,那三天日日都是胆战心惊的,她还差点在这儿失了身子。
最后还是冬儿找到了她,而墨子谦在那几天里与沐凝珊吃喝玩乐,游湖赏景,夜夜笙歌,只听了沐凝珊一句“姐姐先回宫了”便连看了都不去看看沐璃月,到后来的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也未曾说过什么,只是偶尔相处时,眼中的厌恶总是显而易见。
“没来过西市,不太习惯罢了。”沐璃月唇瓣一抿,看墨尹轩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推着轮椅轮子在坑坑洼洼的西市街道上颠簸移动,上前握住椅柄,“我来推你。”
墨尹轩松开捏在轮子上的手,放在腿上,两只大拇指上下旋转,玉色的扳指冰冰凉凉。
“今日本王邀请沐姑娘来看一场戏。”墨尹轩下巴向一家赌坊抬了抬,淡淡道:“待会儿里面会有一个瞎了眼、断了一只胳膊的人呗呗被轰出来,沐小姐随我一起跟着他,看看他都会发生什么,这边是今日的好戏。”
沐璃月目光微动,赌坊里人声鼎沸,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一名乞丐模样的瞎子被赌场的人丢了出来,差点撞翻了买菜的摊子。
“天天讨这么点钱就来堵,还回回输得血本无归,又不肯走,真是不知好歹,呸!”说话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胸前绣着一条蟒蛇图纹,腰间赘肉堆积了两层,手臂足足有那瘦弱乞丐的半个身子粗。
丢出来的瞎乞丐一只手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撑着起来,怀里护着一个缺了一半的碗,灰白灰白的头发遮住他半张脸,只看到另半张脸上布满了丑陋的烫伤。
沐璃月看着那个乞丐脚步不稳地摸索着一根树枝,周围人见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脚下若有似无的将树枝踢来踢去,乞丐东抓西摸也没找到,迟迟寻拿不到终于明白过来是那些人搞的鬼。
他坐在地上哭嚎道:“我的拐杖!我的拐杖!你们把拐杖还给我!”
沐璃月观察,这乞丐年纪五六十,身子瘦弱无骨温饱难达,每日沉迷赌坊有不良嗜好。
周围的人似乎觉得无趣,将树枝踢到乞丐身上,乞丐被突如其来得力道再度袭倒在地,突出一口暗红色的血,他拿沾满灰尘脏兮兮衣服抹掉嘴上的血,站起来走了。
“殿下可否告知他是殿下曾经的谁?”沐璃月皱眉,推着墨尹轩跟上去。
墨尹轩指了指乞丐转进了巷子,只是道:“专心看戏。”
沐璃月愈发不解,推着他进入巷子,还未达深处,只听一阵拳打脚踢和老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待再往前几步,果然是刚才的老乞丐正被一群喝了酒的醉汉围住揍的半死不活。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醉汉扔下几个铜币唾了几口唾沫离去,老乞丐捂着自己的头部,嘴里不停道:“多谢,多谢几位公子赏饭吃。”
冬儿早已被这些画面惊的看不下去了,躲在旬阳身后又惊又怕,她小心翼翼问道:“这个老者为什么生活如此凄惨?”
“凄惨?”旬放冷哼一声,抱胸看向墨尹轩,“他出卖我们王爷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
“可是他……”冬儿有些不忍。
旬阳捂住冬儿的眼睛,拉着她离开巷子,“你若看不下去就随我去办其他事吧,莫要打扰了你家小姐和王爷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