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一路走到沐均练武房，守在门口的老管家见她和她行了礼，问道：“大小姐要进去吗？老奴去告知将军一声。”沐璃月挥了挥手，淡声道：“不用了，我直接进进去，林叔，帮我熬一点白粥送来吧，爹爹应该不想吃油腻的晚膳。”林叔哎了几声，复看了看房里的人，和沐璃月摇了摇头低声道：“将军关了一天，今日午膳和早膳也没吃，就要了酒。”“那便不要白粥了。”沐璃月好看的眉微拧，提起裙摆道：“煮醒酒汤吧，多备两份。”
“娘，你先听我说。”沐璃月握住莫雪芙的手，示意她冷静。
沐璃月自从退婚之后一直比以前有主见的多，许多事情比莫雪芙还要沉着冷静，这么久下来莫雪芙几乎觉得她的女儿已经历经沧桑。
莫雪芙稳住心神，看着沐璃月清冷淡定的神情，不由得放了心，她回握沐璃月的手背，悲伤道：“我的月儿长大了，明白了许多事，知道家里的不易，但是月儿，你还不明白交出兵权意味着什么。”
“自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军阶一次比一次长得快，娘和你祖母也过得比以前好，可你祖母喜好奢华之物，经常赊销贵重物品，若非将军一直在沙场勇猛无畏，沐府，早就倒了。”
莫雪芙沉重地闭上眼，回忆起以往种种，心痛道：“若是巨债，到也无妨，只是你祖母的亲戚们都借着将军府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将军府又不能不管，久而久之，将军的名声表面上受众人拥戴，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指着脊梁骨骂。”
沐璃月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她原本认为将军府功高震主，想要吞下将军府旧部和她风格命数的都是些利欲熏心之人，只要她与墨尹轩合作，有着轩王的庇佑将军府不至于被欺辱就行。
至于其他，她小半年来有不少赏赐，普普通通养着沐家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现在看来，将军府不仅外患，里面也早已残破不堪。
若是家事，墨尹轩没有理由帮她处理。更何况能让莫雪芙这么害怕的，可想而知白奢迎的亲人有多极端，盛况还在的将军府都不能解决掉这些麻烦，若是没了兵权，将军府怕是早就被瓦解掉了。
最大的麻烦，还是白奢迎，她的好祖母。
“爹的军功虽然显赫也没有良田万亩来的实在，光凭现在的情况，将军府就算不交出兵权也支撑不了多久的。”沐璃月将温热的茶送到莫雪芙手中，待她喝下，看着她面色愁容的模样凝重道：“娘，女儿会想办法解决祖母的问题，娘不能这么害怕交出兵权。”
沐璃月是经历过生死，也知道忧心忡忡的感觉，莫雪芙不过三十又五便长久这么心烦意乱对她的身子不行。
“娘相信爹爹，也相信月儿，月儿不会让娘再见到祖母那些亲戚的。”沐璃月定定看着她，牵起她送莫雪芙回去休息，安慰道：“娘今日忧累太久了，先回屋歇息，爹爹那边我去劝劝。”
沐璃月上辈子从来不知道面上温柔体贴的莫雪芙曾经经历过这些腌臜的婆亲关系，她上辈子一颗心挂在墨子谦身上，到最后失去了莫雪芙和沐均的爱，地位不如沐凝珊，也就不知道莫雪芙一直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沐璃月守着莫雪芙睡了才轻手轻脚出了房门，沐府走廊弯曲缭绕，目及之处修缮华重富贵，每一个角落都是花重金完工，处处都不会显得突兀不妥。
“大小姐。”
一路走到沐均练武房，守在门口的老管家见她和她行了礼，问道：“大小姐要进去吗？老奴去告知将军一声。”
沐璃月挥了挥手，淡声道：“不用了，我直接进进去，林叔，帮我熬一点白粥送来吧，爹爹应该不想吃油腻的晚膳。”
林叔哎了几声，复看了看房里的人，和沐璃月摇了摇头低声道：“将军关了一天，今日午膳和早膳也没吃，就要了酒。”
“那便不要白粥了。”沐璃月好看的眉微拧，提起裙摆道：“煮醒酒汤吧，多备两份。”
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扑面而来的浓重酒味让沐璃月深深皱眉，却也意外的熟悉这一子居里酒劲最大的梅子酒，深知酒里的清香甘冽。
地上酒瓶酒杯、兵器、桌椅胡乱一通而摆，正中央的圆形练武场上侧坐着不修边幅、驼背弓腰的中年人，他手里提着酒壶，边上是好几大瓶没开封的酒，衣摆旁露出一角明黄色。
沐璃月知道那是让他好好反省思过的圣旨。
“我还有酒，不用送。”沐均浑浑噩噩地说了一声，指着沐璃月身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出去，别再进来，否则……家法论处。”
下人婢女不能进练武房，所以送酒的只有沐家人，先去送酒的人是莫雪芙，沐璃月闻言傻了一下，好笑道：“爹要如何家法处置？是处置娘，还是女儿？”
沐均愣了愣，缓慢转过头，见时沐璃月，目光呆滞，旋即踉跄起身，提了一壶酒坐在练武场边上，递给沐璃月，嗓音浑厚：“月儿若是来陪爹爹喝酒的，爹爹欢迎，若不是，那便出去吧。”
沐璃月上前，结果酒拔开酒塞，一仰头灌了下去，梅子酒入口香冽，后劲却是大，不过下口片刻她便有些神志不清起来。
上辈子沐璃月在知道墨子谦纳妾之后经常买酒喝醉，而且每每醉在殿中不省人事，久而久之也就练就了千杯不倒的体质。
现在的身体还是头一次喝酒，沐璃月不确定会不会一杯就醉，但若能让沐均好受些，便也值了。
沐均哈哈大笑，自己也灌了半壶酒，骄傲道：“不愧是我沐均的女儿，有为父年轻时的风采。”
“爹年轻时可想过自己会当上大将军？”沐璃月脸颊酡红一片，声音软软糯糯，屈膝坐在练武场上，笑着问道：“而且还位极人臣，风光无限呢？”
沐均敲了敲沐璃月额头，酒过三巡后沐均也没了将军的重架子，如寻常百姓家的父亲谈笑般，怅然道：“当然想过，爹就想着让你娘和你祖母过上好日子，这才冲锋陷阵不怕死，否则哪来你现在的锦衣玉食？”
沐璃月想了想，喝了一口酒，小声道：“女儿倒觉得不如爹陪在身边好。”
“傻丫头，你这是过惯了这样的好日子。”练武房就他们两个人，沐璃月的话不重不轻落在沐均耳里，沐均盘腿而坐，道：“爹若是陪在你身边，你祖母旁支那一家子，可有你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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