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条纹手帕,递过去。许未徕说了声谢谢,赶紧捂住鼻子。再说话时她的声音闷闷的,有些搞笑:“肯定是刚才那个大妈撞的,我的嘴到现在还疼呢。”陆谦笑着安慰她:“好在人没事,一会回医院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如何。”许未徕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今天上午她是真的不用上班了。她依旧捂着鼻子,抬起头对他说:“那麻烦你了。”“不麻烦。”——陆谦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许未徕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穿上工作时的白大衣,戴上手套和口罩。
陆谦从车里下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群扎堆的人。
他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迈着快步走过去,挤过人群之后,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眼前的地面上除了躺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之外,还躺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小姑娘抬起的一只手遮住了半边脸,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地说自己头晕眼花,四肢疼痛,浑身无力,腰疼腿疼心都不跳了。
论谁看到,一眼就知道她是装的。
陆谦看戏似的挑了下眉,觉得很有趣。
原来是碰瓷的。
也不知道谁先碰的谁。
睡在一旁的大妈气不过,坐起来指着比她还专业的许未徕,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许未徕歪着嘴怼她:“你眼神真好,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陆谦被她的回答逗得一乐,但他听着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便从旁边绕过去。
一片阴影毫无征兆地盖下来,遮住赤裸裸的阳光。
许未徕抬起胳膊,视线重新恢复光明,刺眼的光线之后是一张温柔干净的俊脸,他的嘴角带着笑意。
对方同样以打量的眼神看着自己,说话时语气里带着不确定:“许,未,徕?”
许未徕看着格外眼熟的一张脸,眨了眨眼睛,蓦地想起来他是谁。
她像是看见了救星,瞬间从地上爬起来,拉着陆谦的胳膊:“医生,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位大妈脑子好像撞坏了,麻烦你给她看看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陆谦这下明白了,是这个大妈想碰瓷她。
得亏她能想出这种赖皮的办法。
还赖在地上的大妈一听眼前的男人是医生,脸色骤然变色,一脸心虚。
但她的语气毫不示弱:“随便抓个人过来就说是医生,谁知道他跟你是不是一伙的,我看你就是不想负责!”
陆谦走到她跟前,蹲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执业医师证书,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阿姨,要看看吗?”
地上的大妈见状,忙不迭慌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跑,生怕跑慢了,一身的病痛也瞬间好了。
许未徕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盯着大妈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调侃:“医生就是医生,还没出手,人就好了。”
陆谦轻声笑了笑,再一转头,眼神愣了一下:“你流鼻血了。”
许未徕伸手一摸,果真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赶紧仰起头:“我怎么流鼻血了?”
陆谦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条纹手帕,递过去。
许未徕说了声谢谢,赶紧捂住鼻子。
再说话时她的声音闷闷的,有些搞笑:“肯定是刚才那个大妈撞的,我的嘴到现在还疼呢。”
陆谦笑着安慰她:“好在人没事,一会回医院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如何。”
许未徕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今天上午她是真的不用上班了。
她依旧捂着鼻子,抬起头对他说:“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
陆谦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许未徕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穿上工作时的白大衣,戴上手套和口罩。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陆谦将手套往上拉了拉,看着她一脸乖巧的模样,心里莫名软软的。
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坐到许未徕对面,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按了下她嘴唇上面的位置,许未徕冷嘶了一声:“疼。”
他又按了下旁边,她也说疼。
“下面疼吗?”他一边轻轻按压一边问。
她摇摇头:“下面不疼。”
陆谦又摸了摸她的鼻骨四周:“疼吗?”
她眨了眨眼:“有一点点疼,但没有刚才的地方疼。”
“张嘴。”
许未徕老老实实地张嘴,陆谦轻抬着她的下颌上下检查了一圈,最后收回手。
“上牙龈部分有些红肿,出了点血,鼻骨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点抗菌消炎药吃几天差不多就好了,这段时间注意饮食,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就行。”
在了解情况后,许未徕松了口气。
抬眸的瞬间,她看清了陆谦胸前的名牌,许未徕朝他投去一个感恩的笑容:“陆医生,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出手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许同学客气了,这是我身为医生该有的责任。”他顿了下,勾唇:“许同学能多听医生的话就算是感谢我了。”
许未徕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想起上次偷溜的事情,脸颊一热。
她嘿嘿笑了一声:“我尽量。”
从医院里拿完药出来已经十一tຊ点了,早上没吃饭,又跟碰瓷大妈僵持了好长时间,此时的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许未徕打算先去食堂吃饭,一顿吃饱喝足后才拖着步子拖到研究院。
这会正是饭点,一时间,从研究院里出来的人,成群结队的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许未徕坐电梯来到五楼,走到实验室门口,她却犹犹豫豫不敢进。
想了一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沈灼合理的解释自己上午为什么旷工。
捋了一遍词之后,好几次鼓起勇气准备进去,最后又泄了气。
没有别的原因,她就是太怕他了。
在她心里,沈灼比石矶娘娘还要可怕。
尤其那双格外具有压迫感的眼睛,多看一眼都是会心梗的程度。
许未徕趴在栏杆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她转过身准备进去的时候,恰好实验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沈灼走了出来。
在看到许未徕站在门口时,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抿了下唇,老实回答:“......刚来。”
没等沈灼再开口,她抢先一步解释:“沈教授,我上午没来是有原因的。”
“早上在医院大门口,有个阿姨想碰瓷我,一直抱着我的腿不撒手,不让我走,当时旁边围满了人,所以我上午才没来......”
许未徕见他皱了下眉头,以为他不信,又说:“我真的没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陆医生,最后还是陆医生替我解的围。”
沈灼依旧皱着眉,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盯着她的脸看。
沉默了片刻,他才再度开口:“我没有不信你,你也不用急到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