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驰的目光阴鸷了几分,他根本就不信我,以为我是为了帮贺家才故意来放的假消息。我暗自懊恼自己的天真,前世没怎么跟厉南驰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这么个难沟通的主儿!好在我有上一世沉淀下来的心性,丝毫不慌,微笑回道:“贺家的生意关我什么事?我帮他们避免损失,他们就会记我的好吗?说不定还觉得是我乌鸦嘴,咒的项目出了事。”我迎上厉南驰审视的目光,竭尽所能表现出自己最大的诚意:“滨城的经开区项目是持续性的大投资,前后需要动用几百亿,可能会锁住厉众集团全部的现金流。”
俊美高大的男人回头看过来,冰寒的幽眸里压着不悦,令我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竟忘了要怎么开口。
“小叔叔——”
贺小洛嗲着嗓子像头小鹿般欢快地奔过去,就想去搂他的胳膊,“你昨天把人家扔在水里,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我?下周我生日,你陪我跳开场舞好不好?”
她在说话的时候,我的手背莫名一热。
低头去看,整只手都被贺祈年给握住。他的大拇指还很不老实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一阵厌恶,我猛甩他的手,反被他握得更紧。
我学拳的时间还是太短,另一只手又拎着那些贵重珠宝,根本挣脱不开他。
“陪我回房去。”他满脸怒气,强行将我拖走。
“滚开。”厉南驰低声喝斥,肃杀的眼神几乎要将贺小洛当场凌迟,“脏!”
贺小洛被吓哭,身体抖得像筛子。那样子连我看了都觉得可怜。
厉南驰看也不看,抬腿就走。
贺祈年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去训他妹妹:
“你脑子抽了?他可是奶奶的心头肉,也是你能招惹的?”
贺小洛不等他骂完,就一跺脚,哭着跑了。
贺祈年还冲着她离去的背影继续训骂,眼神却一直锁着我。
哦,原来是骂给我听的?
有意思!他可以在婚内跟白月光不清不楚纠缠不休,却不允许我跟别的男人正常交流?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找了块湿巾,一边使劲擦着手,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
佣人们已经过来收拾餐厅,贺祈年不想在人前吵架,压着怒气跟在我身后。
直到进了卧室的门,他才一把扣住我的手腕,高高在上地逼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目光冷冷瞥向他睡衣衣领上的口红印。
那是纪言姈最喜欢用的死亡芭比粉,她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向我挑衅的机会。
贺祈年一回来我就看到了。老太太和其他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看破不说破,只有他跟个傻子似的一点儿没察觉。
我抽回自己的手腕,声音比动作更冷,“下次偷吃,记得把嘴抹干净了再进门。”
“我……这……我跟言姈……”
他慌忙拿手去搓那口红印,想要解释。
我压根没兴趣去听,满脑子都在盘算怎么让这些贵重珠宝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他气红了脸,仿佛我的冷漠令他受了屈辱。他当着我的面就把睡衣给脱了,然后愤然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我才反应过来我看到了什么!
贺祈年今年才26岁吧?只比我大两岁,他肚子上怎么就开始有赘肉了?
我赶紧拿出我的备用手机,打开跟江川的聊天界面,猛刷他的腹肌照洗眼睛。
回想上一世,贺祈年婚后发福好像还挺严重的。
尤其是我怀孕之后,我吃不下那些所谓的营养餐,他却吃得很开心,平时又缺乏锻炼!
比身材,他没有小奶狗的宽肩窄腰八块腹肌;
比颜值,他又没有商界大佬的俊美无俦和绝冷气质,更没有对方的头脑与手腕;
就连比实用性,他也没有我的律师细致周到。
当情窦初开的滤镜碎了一地时,我真的很想自戳双目。上辈子到底嫁了个什么玩意儿?
我整理了一下东西,赶紧走人。
看着横在地上的男人睡衣,我一脚踹飞。
他么还想让我像上一世那样给他收拾脏衣服,手洗干净再给他熨烫好呢?
一路来到车库,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车。
“对不住啊,四少奶奶,您的车被五小姐的司机开走了,他说五小姐跟您打了招呼的……”
管理车库的佣人有些惴惴不安地向我解释。
现在整个贺公馆都知道老太太为了给我出气,罚我婆婆和小姑子跪家祠的事。
再也没有一个佣人敢对我不恭敬。
“没事。”我来自底层,深知打工人的不易,自然也不会去为难佣人。
我只是没想到贺小洛这么小气。
她送我那只破包现在连两万都卖不到,就开走老太太送我的车。
一辆普通的奥迪,也就是贺家佣人开去买菜的车,她也不肯放过。
正想着要不要跟福婶打个招呼,让主院派辆车送我离开贺公馆,又觉得不太妥当。
毕竟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方便让贺家人知道。
这时一辆迈巴赫缓缓从我面前经过,看到车牌上那串特殊数字,我意识到这是厉南驰的车。
他居然还没走!
离开餐厅时,我还以为这三天得另找机会向厉南驰投诚,没想到老天爷帮我。
我欣喜不已地追上去轻敲车窗。
车子停了,但厉南驰并没有请我上车的意思,只能按下了一点车窗。
“怎么又是你?”他浓眉微拧,轻瞥过来的眼神仍叫人窒息。
好在这次我已经打过腹稿,忙道:“我来感谢厉先生昨晚帮我主持公道——”
我的开头明明没有什么毛病,他就不耐烦地伸手一按,要把车窗伸上去。
我急忙伸手去拦,“哎呀”惨叫一声,三根手指被夹到。他才把车窗再次降了下来。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我忙继续道:
“作为回报,我想劝厉先生放弃滨城的经开区项目,那就是个坑。”
至于怎么个坑法,我就不能站在车窗外说了。
给出这么重要的情报,厉南驰怎么也该请我上车,载我一程,听我仔细分析。
“那你知道贺家也在争这个项目吗?”
厉南驰的目光阴鸷了几分,他根本就不信我,以为我是为了帮贺家才故意来放的假消息。
我暗自懊恼自己的天真,前世没怎么跟厉南驰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这么个难沟通的主儿!
好在我有上一世沉淀下来的心性,丝毫不慌,微笑回道:
“贺家的生意关我什么事?我帮他们避免损失,他们就会记我的好吗?说不定还觉得是我乌鸦嘴,咒的项目出了事。”
我迎上厉南驰审视的目光,竭尽所能表现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滨城的经开区项目是持续性的大投资,前后需要动用几百亿,可能会锁住厉众集团全部的现金流。”
“厉先生就不想听听我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一声轻响,车门的锁解了。
我压住内心的雀跃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按住了车门。
我抬头,看到贺祈年恼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