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一句裴尘赋便快步走到了晏岁的面前,晏岁只得跟上裴尘赋的脚步。澄心堂离无虞境并不远,比寻道堂离无虞境远得多了,但是裴尘赋和晏岁却都有意放慢了脚步,一段半刻钟就能走完的路,硬生生让裴尘赋和晏岁走了两刻钟。“我便不进去了,免得楼师叔见到我又要说教。”将晏岁送到无虞境门口,裴尘赋停下了脚步,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明日我能在校考上见到裴师兄吗?”晏岁问。裴尘赋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楼师叔让我去主考外门弟子,怕是接下来半个月,我都会在外门。”
这一句话音轻轻落地,就如一瓣落英悄然落在了流水之上,将流水惊扰地泛起一圈涟漪,荡漾开来,久久不歇。
晏岁望着裴尘赋,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顶破冰层,抽出枝桠。
就在气氛逐渐朝着不对劲的方向而去的时候,晏岁回过了神问出自己已经担心了半个月的事情:“裴师兄的伤可好了?”
裴尘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咳一声然后道:“早就已经好了,只是小事情而已。”
“那便好,沉师兄说裴师兄这些日子一直很忙碌,忙归忙裴师兄也要照顾好自己。”晏岁关心地说道。
裴尘赋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是滋味地道:“我听说这些日子沉师弟很是照顾晏小师妹。”
晏岁唇角微微上扬:“照顾师妹不是师兄应尽的责任吗?”
裴尘赋突得想到自己对晏暮说的话,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的也是。明日校考准备的如何?剑术、心法上可有什么不懂的?”
晏岁顿了一下,认真地回想了一番自己自拜入楼箫门下后练过几次剑,又打过几回坐,可以说是一次都没有,但是即便不修行,晏岁还是能感受到自己丹田之中的灵力再不断汇聚,逐渐强大,隐约已经又有了要突破的迹象。
按照前世的时间,今日自己突破了筑基五层,不过上次去择剑的机缘已经让晏岁提前突破了筑基五层,这一次会再突破吗?
见晏岁不回答自己,还陷入了沉思,裴尘赋没有再追问,反而伸出手拉起晏岁的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掌心。
裴尘赋掌心的温度让晏岁回过神,连忙就要收回手:“裴师兄,你做什么?”
裴尘赋收起五指,将晏岁的手握在了掌心之中,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晏岁的五指:“晏小师妹,等一下。”
十指连心,裴尘赋摩挲着晏岁的指节,亦犹如那玉奴腰颤颤巍巍地点在心头上,始知相忆深。
“晏小师妹的手不像是常年握剑的手。”裴尘赋惊叹于晏岁如玉无瑕的长指,却也有些为晏岁担忧,晏岁只怕是有半年不曾练剑了。
晏岁收回手,微微一笑:“总有些事忙着,是许久不曾练剑了。”
“那明日的试剑当如何?”裴尘赋问。
晏岁端起还没喝完的水抿了小口:“内门弟子所习剑法一招一式都在我的记忆之中,我不会忘,便是得不到前三甲,我也不会丢脸。”
裴尘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我信你。”
“裴师兄知道我许久不曾握剑还是信我?”晏岁并不惊讶裴尘赋的信任,但依然问了一句,“裴师兄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吗?”
“不是我会轻易去相信你。”裴尘赋微笑,“是你,那便岁岁今朝。”
“那我自然也不会辜负裴师兄的信任了。”晏岁双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流光居还有好多账目,我要回去了,裴师兄你也继续忙吧。”
“我送你回去。”裴尘赋跟着站起身。
“不用,这里和无虞境也没几步路。”晏岁一边说着一边想要解下披风还给裴尘赋,“多谢裴师兄的披风。”
裴尘赋抬手按在晏岁肩上阻止晏岁解下披风:“外面风大,还是披着回去吧,一起走,我和你顺路。”
“顺路?”晏岁歪了歪头表示质疑。
裴尘赋斩钉截铁地点头:“嗯,走吧。”
丢下这一句裴尘赋便快步走到了晏岁的面前,晏岁只得跟上裴尘赋的脚步。
澄心堂离无虞境并不远,比寻道堂离无虞境远得多了,但是裴尘赋和晏岁却都有意放慢了脚步,一段半刻钟就能走完的路,硬生生让裴尘赋和晏岁走了两刻钟。
“我便不进去了,免得楼师叔见到我又要说教。”将晏岁送到无虞境门口,裴尘赋停下了脚步,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明日我能在校考上见到裴师兄吗?”晏岁问。
裴尘赋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楼师叔让我去主考外门弟子,怕是接下来半个月,我都会在外门。”
“师尊可是在针对裴师兄?”晏岁皱起眉。
裴尘赋想起楼箫这几天防着自己就跟防贼一样就有点脾气,冷哼一声:“这还不是针对那什么是针对?”
晏岁问:“为何?就因为裴师兄之前怠慢公务吗?”
裴尘赋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晏岁的问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裴尘赋从乾坤袋里拿出的一块糖堵住了嘴。
“阿娘让我一起带来要给你吃的饴糖,先尝一颗。”裴尘赋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着晏岁挥了挥手,“快回去加件厚点的衣服再去流光居,等下次见面,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饴糖很甜,比晏岁最喜欢的玫瑰糖酥还要甜。
晏岁含着饴糖走入无虞境,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一路傻笑地回到了流光居。
楼箫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流光居里只有沉年一个人在批公务。
“沉师兄。”晏岁心情不错地和沉年打了个招呼。
沉年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晏岁一眼,目光触及晏岁身上那件过长过大的披风时顿了一下,虽然没有见到裴尘赋穿过,但是披风一角上的扶桑家纹也宣告着这是华胥氏的衣物。
晏岁提着披风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解下披风仔细地将披风折叠好放在了身侧,然后才拿过算盘开始算账。
晏岁的唇角一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沉年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从澄心堂到无虞境的路不远,但是从无虞境到外门的路很远,而且还要通过一段曲折蜿蜒的山路,并不好走。
其实半个月没见到晏岁也没怎么的,就是和以前还没有晏岁的时候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裴尘赋还是那个运筹帷幄,受弟子尊敬的首席大弟子,循规蹈矩地做着大弟子该做的事情。
但是在看到晏岁出现在澄心堂的那一刻,原本的顺势而为都让裴尘赋充满了力量,这是裴尘赋看到自己师尊都不曾有过的感受。
裴尘赋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