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鸳儿笑了:“告状总要将证据,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我就算跟侯爷说了,侯爷又能怎么样?”“不仅要让她们看出来我们胆子小、杯弓蛇影以外,还有什么益处?”月芽拧着被角:“难道咱们就什么也做不了吗?”郑鸳儿:“她们要对我不利,现在会有、今后更会有。除了三小姐,还有表小姐、还有老夫人,难道我要提心吊胆过一辈子吗?”“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谁让李玄非把她带回来了呢?到底还是李玄做的孽,让李玄负责是最应该的,可郑鸳儿却不能事事都靠李玄。
朱云目视前方,一点看不出心虚:“我是代表三小姐来的。我方才就已经提醒过你们,三小姐要郑姨娘去拜见。郑姨娘知道了却还推三阻四,还拿这东西来搪塞我们,是何意图啊?”
“你!”月芽咬着牙上前一步,“都说了明日再去,今日这么晚了,你别欺人太甚!”
朱云瞥了她一眼:“黄毛丫头,轮得到你说话吗?”
月芽还要再说,却被寻兰瞪了一眼:“行了。”
寻兰上前一步,笑眯眯地往朱云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
“好妹妹,咱们都是一处出来的,何必互相为难。我知道三小姐是怎么想的,可……”
寻兰看了眼月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可老夫人还没动手,三小姐急什么?”
“若是三小姐不顾老夫人贸然行动,恐怕老夫人会动怒。老夫人若是动怒,三小姐是不会受责罚,受苦的可只有我们这几个下人。”
朱云听了这话,转了转眼睛,有些迟疑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可三小姐派我来,难道我还敢不来吗?”
“你也知道三小姐的脾气,三小姐本来就因为表小姐入府这件事跟老夫人置气,我若是在这个时候提起老夫人,三小姐定然更要与老夫人作对了。”
“寻兰姐,我也是两面为难啊。”
寻兰笑了一下:“我都明白,不过……”
她附在朱云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朱云的眼神逐渐变得算计起来,闪烁着精明的光:“你这法子靠谱吗?”
寻兰笑道:“你回去把这个法子告诉给三小姐,三小姐不仅不会责怪你,还会夸你有头脑呢。姐姐这边也记你一份情,就当你帮姐姐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到时候我在老夫人面前也少不了多提一提你。”
朱云脸上终于多了些真切的笑容:“好姐姐,等我回去禀告三小姐,这件事就算说定了。不过也得找个合适的时候才行。”
寻兰刚点头,扭头看见月芽,却又拉住了朱云的手。
“不行,这件事怕是拖不得。你别看那丫头年纪小,却一肚子坏水,野心更是大。她时时刻刻盯着我,说不定再过几日她就抓住我的把柄,把我扯下去、自己爬上来呢。”
“我这边毕竟还在跟老夫人联络着,若是姨娘从那丫头口中知道这件事,我在青阳院可就待不下去了。”
“所以,这件事定要从速。”
朱云:“那依你看呢?”
寻兰眯了眯眼:“听说侯爷最近招待贵客忙得很,若是侯爷明日还不来,咱们明日就动手。”
朱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那便照你说的那么办。”
朱云提着盒子离开,寻兰转身往回院,院门口的两人迎了上来。
惜兰一脸好奇:“寻兰姐姐,你跟朱云说了什么,怎么就把她打发走了?我还怕她闹起来被姨娘听到呢。”
寻兰嗤笑一声:“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还难不倒我。不像有些人啊——只会耍嘴上功夫,不会做实事儿,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月芽瞪了她们两眼,转身就走。
惜兰扯了扯寻兰的袖子:“好姐姐,咱们以后都是一个院里的丫鬟,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总这么刺她做什么呢。”
寻兰皱着眉瞥她一眼:“惜兰,你可别忘了当初老夫人为什么派你来。”
“刚来一天,你这一颗‘忠心’可别全都献给这院里的主儿了。”
惜兰听了这话神色有些紧张,攥紧了寻兰的衣角:“寻兰姐姐,咱们已经被赏给郑姨娘了,以后那就是郑姨娘的人,说不定后半辈子都要在青阳院待着了……一仆不侍二主,姐姐,你得想清楚啊,不能乱说。”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寻兰一把甩开惜兰。
“老夫人是这个侯府真正的当家主母!郑姨娘又是个什么人?”
“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日后侯府有了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又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伺候郑姨娘的下人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惜兰连连摇头:“姐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又不能未卜先知,总要走一步看一步……”
“行了!”寻兰打断她。
“我跟你这个应声虫向来说不到一处去。我告诉你,我与你不一样,我可不想当一辈子的丫鬟。”
“你若是想拦我的路……”寻兰上下打量着她,冷笑一声,“就看自己配不配吧。”
入夜,郑鸳儿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月芽今晚守夜,躺在东一间的小榻上。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屏风,月芽把今晚的事情跟郑鸳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主子,奴才离得远,也没听清楚她们嘀咕什么呢。但奴才觉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您说她们是不是在筹谋怎么对您下手呢?”
月芽越说越怕,甚至坐了起来,望着屏风忧心忡忡道:“要不,咱们把这事儿告诉侯爷吧?”
郑鸳儿笑了:“告状总要将证据,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我就算跟侯爷说了,侯爷又能怎么样?”
“不仅要让她们看出来我们胆子小、杯弓蛇影以外,还有什么益处?”
月芽拧着被角:“难道咱们就什么也做不了吗?”
郑鸳儿:“她们要对我不利,现在会有、今后更会有。除了三小姐,还有表小姐、还有老夫人,难道我要提心吊胆过一辈子吗?”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谁让李玄非把她带回来了呢?
到底还是李玄做的孽,让李玄负责是最应该的,可郑鸳儿却不能事事都靠李玄。
她如今的身份虽凭李玄的宠爱而活,可仅仅有宠爱还不够。
她若想在侯府真正地立足,让自己日后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她就要必须亲手对付那些人。
三小姐、表小姐、老夫人……今天是这些人,以后还可能会有其他人。
郑鸳儿必须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实力。即使她们不会消停下来,但日后再下手前,她们也要犹豫再三。
她要让他们知道,她郑鸳儿,从不是只靠宠爱过活。
郑鸳儿语气平静道:“如今侯爷对我宠爱正浓,他们不会贸然直接对我动手。”
月芽听着,慢慢反应过来:“那……他们是要对奴才动手吗?”
郑鸳儿点头:“所以你要格外小心,莫要被他们抓了把柄。我身边可就只有你这一个信得过的人了。”
这一次,月芽没再像上次一样害怕,反而有种被赋予重任的使命感。
月芽认真地点点头:“奴才记住了。若是被抓到把柄,主子也救不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