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你不准我进清风院,害我白跑了几趟,你要跟我道歉。”“男女有别。”“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大家都知道,我去找你怎么了?”谢安神色一凛,看样子祖母还没跟柳文茵说清楚。见他突然变了脸,柳文茵怂了,缓慢松开谢安的胳膊。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是不是安哥儿不喜欢她靠近?心里又生出了委屈,“等你娶了夫人,有人陪你玩,你是不是就更不喜欢我了?”柳文茵的声音很轻,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迷茫。
谢安的到来,让韶光院的人都觉得意外。
自从表小姐搬到新院子,哪怕只隔着短短一段距离,大公子也没来看过表小姐。
今日的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们还以为大公子忙着说亲,把表小姐抛到脑后了呢。
这么一看,表小姐在大公子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
没让人通传。
经过垂花拱门,谢安看到了柳文茵。
她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双眸紧闭,好似睡着了。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脸上,落下斑斑驳驳的光晕,让她多了几分出尘的美。
候在一旁的小月想喊醒柳文茵,被谢安的眼神制止。
他从轮椅上起来,无声无息走到柳文茵的身边。
只见她纤眉微蹙,好似有什么烦心事。
在谢安的印象里,柳文茵一直是没心没肺的。
这般苦恼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还是这几日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给千山一个眼神,千山立马意会,带着小月去安静处盘问。
院子里只剩谢安和柳文茵,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将视线落在柳文茵身上。
不过几日没见,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了距离。
谢安不喜欢这种感觉,推了推柳文茵的胳膊,“醒醒。”
柳文茵睡得好好,被吓了一跳。
睁开的双眸里有显而易见的惊慌,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可怜又可爱……
看到谢安,不知为何心里烧了熊熊烈火。
“我睡得好好的,你推我做甚?”
谢安也不知道刚才的自己为何会做出那种举动。
只是这几日他坐立难安,心里空落落的,柳文茵却在舒舒服服地睡觉,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他不痛快,柳文茵就别想安生。
在心里暗骂自己幼稚。
摸了摸鼻尖,“回屋睡,不然会着凉。”
“我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
柳文茵重新躺回椅子上,侧着身子不看谢安。
“你不是要成亲了吗,不去忙着当新郎官,来找我做什么?”
柳文茵声音带着怨气,谢安莫名有些心虚。
他被自己的反应逗笑了。
娶妻生子是正常的事,为何要心虚?
柳文茵又不是他的夫人。
“谁惹你了,怎么乱发脾气?”
柳文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反正就是心情不佳,不想见到旁人,更不想见到谢安。
“你好聒噪,赶紧给我走。”
谢安被气着了,突然明白为什么莹姐儿一对上柳文茵就要和她掐架。
不说别的,这张嘴是真的气人啊。
“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用这种态度对我?”
“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柳文茵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谢安。
但不得不承认,因为谢安的到来,她心里舒服了很多。
也没之前那么委屈了。
柳文茵想不明白自己反常的原因,在心里默默地想,只要安哥儿再哄哄她,她就与他和好如初。
谢安不知道柳文茵的想法,盯着她的后脑勺,只觉得姑娘家的脾气来得真是莫名其妙。
既然她没生病,那就不用担心她。
抬步就走。
柳文茵傻眼了,“你怎么就走了?”
“不是嫌我聒噪吗?我走还不行?”
“走走走,反正我也不想见到你!”
谢安没有回头,也没停下脚步。
嘴角弯了弯,只觉得浑身舒坦。
在心里默念着数。
“一……”
“二……”
“你不准走!你还没跟我道歉!”
谢安面上出现了笑意,打从心眼里觉得柳文茵跟小孩子一样,就爱玩这种把戏。
柳文茵快速起身,跑过来拉着谢安的胳膊。
“前几天你不准我进清风院,害我白跑了几趟,你要跟我道歉。”
“男女有别。”
“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大家都知道,我去找你怎么了?”
谢安神色一凛,看样子祖母还没跟柳文茵说清楚。
见他突然变了脸,柳文茵怂了,缓慢松开谢安的胳膊。
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是不是安哥儿不喜欢她靠近?
心里又生出了委屈,“等你娶了夫人,有人陪你玩,你是不是就更不喜欢我了?”
柳文茵的声音很轻,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迷茫。
如果跟她说明真相,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但谢安不想再瞒着柳文茵了。
转身看着她,“我会娶妻,你也会嫁人,祖母已经在给你相看郎君,等你嫁了人,谢家还会照拂着你,保你一生无忧。”
柳文茵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眼泪猝不及防掉了下来。
喃喃自语,“可我不是你的人吗?还能嫁给谁?”
这是从小到大所有人灌输给柳文茵的观念,谢安知道怪不得她。
反而是他没注意好分寸,让柳文茵对他产生了期待,不然事情不会这么棘手。
谢安抿了抿唇,“嫁给别人,当正头娘子,这是好事。”
柳文茵的眼泪猝不及防落了下来,“可我不想嫁给别人。”
阳光下,她的眼泪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谢安的心被刺了一下。
起初只是有一点点疼,后来逐渐扩大,疼得他无法忽视。
可有些事情,迟早是要说清楚的。
他不会纳柳文茵,长辈也放弃了撮合他们的想法,只瞒着柳文茵一个人,对她不公平。
手背在身后,没送出那方擦眼泪的帕子。
“你终究是要嫁人的。”
柳文茵只要想到嫁给不认识的人,就止不住地害怕。
“是我太笨了吗?还是你也觉得我是傻子,嫌弃我。”
谢安手指轻颤,“没有嫌弃。”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谢大人有夫人,还有好几位姨娘,为什么你娶了妻,我就要嫁人了?”
谢安跟她解释,“当妾没什么好的,每天要跟夫人请安,端茶倒水,这些活儿你干不了。”
“我可以学。”
柳文茵心里很害怕,以至于手都在颤抖,只要别把她嫁给别人,什么活儿她都愿意学。
“我真的可以学。”
她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就像冲破闸门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安哥儿,我不想嫁人。”
谢安不敢和她对视,就怕自己会心软,“你不嫁也得嫁。”
顾不得脚上的伤,谢安大步离去,脚步慌乱,看着更像是落荒而逃。
柳文茵再也克制不住,喉间发出了哭泣声。
她是不是很不讨喜?
不然安哥儿为什么不要她,还把她嫁出去?
这是柳文茵第一次体会到锥心之痛。
她真的不想嫁人。
韶光院的事不是秘密,很快全府的人都知道,大公子不要柳文茵。
她在谢家十多年,连个妾室的位置都没捞着。
真是可怜。
整个府里,最高兴的莫过于谢莹。
“终于可以摆脱柳文茵了,等把她嫁出去,看谁还敢胡说八道,说我有个傻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