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芙蕖觉得这玩意儿和记忆力的某样东西十分相似,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下课铃啊!”二十一世纪出生的学生们可能都不知道,从前的下课铃,其实就是个用铁片围起来的圆环,拿起金属棍往上面一敲,“铛铛铛”非常有节奏。两人对视一眼,心道发了!又翻了一会儿,翻出不少用完的作业本和旧课本,其中最醒目的,当属娃哈哈AD钙饮料瓶。还有不少铁皮文具盒,都是用得很旧很旧的,但作为回收废料,它们很值钱。
“咱们镇的吗?”陆芙蕖不想再找同镇的人,邻里邻居的嘴多,难免给她捅出去。
她现在只想闷声发大财。
刘成摇头说不是,“是青山镇的,他们村子离我们镇比较近,所以在咱们这边上学。”
“人可靠吗?”刘燕追问。
刘成不敢打包票,但他那个同学平时话不多,看起来挺老实,他爸应该也靠谱。
“那你去问问看,就说帮忙拆老家具,别的不要多说。”陆芙蕖叮嘱。
刘成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刘燕问:“那货车呢?”
陆芙蕖还真犯了难,回到家吃完饭,准备把今天穿的衣服洗掉掏兜时,看到赵勇留下来的联系方式,这才猛然想起,这不有个现成的货车司机!
虽然两人才见两次,但陆芙蕖觉得赵勇这个人能信。
把衣服洗好晾好,陆芙蕖拿着这张纸来到饭厅角落,抓起座机电话想拨过去,一抬头瞥见墙上挂钟,已经快九点了,这时候打过去好像有点不合适。
犹豫片刻,放下电话,起身回了房间。
算了,等刘成那边把木匠搞定再说。
心里惦记着那张能发财的千工拔步床,陆芙蕖一宿没睡好,凌晨刚眯上一会儿,就被李丽君拽起来陪她去上厕所。
再次从公共厕所跑回家,陆芙蕖彻底绷不住了,掏出两块钱递给李丽君,“明天你买个夜壶回来,以后谁尿谁自己负责倒!”
李丽君被大姐这暴躁的样子唬一跳,忙不迭点头,“知道了。”
陆芙蕖这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继续抓紧时间补充睡眠。
小小睡了半小时,门外传来刘燕的叫喊声,陆芙蕖睁眼醒来,拍拍脸,穿衣洗漱出门,一气呵成。
今天刘成去找同学他爸,陆芙蕖和刘燕两人下乡继续收废旧。
牙膏皮已经收得没有了,但糖稀稀兑换活动还可以继续搞,用来换鸡毛鸭毛。
今天两人只熬了十斤糖,去的村庄也不远,就在石楠镇附近,步行一个小时到半小时之间的小村子。
有前几次下乡打底,现在村里人一听见陆芙蕖和刘燕的吆喝声,家里有废旧和鸡鸭毛的就自发朝两人这边寻来。
老太太们站在家门前的高台上冲两人招手,“小姑娘,这边这边,我家有鸭毛!”
陆芙蕖和刘燕便提着秤和糖过去,短暂的两分钟,老太太们就能跟她们从孙子孙女聊到外出打工的儿子儿媳妇。
如果遇见家里有小孩的,陆芙蕖就让刘燕多扯一根糖稀稀给小孩当零食。
这些四五岁大的娃娃吃着糖,吸着鼻涕,蹦蹦跳跳跟在她们后头,直到两人离开村子走远,他们才被家里老人叫回家去。
如此一天忙碌下来,陆芙蕖觉得无比充实。
今天收的东西少了一点,牙膏皮只得了四十多块儿,鸡毛鸭毛和废纸壳废瓶子也不多,两人一人一个背篓就背完了。
只是,刘大头说他从今天开始,牙膏皮照斤收,六块五一斤。
“怎么变了啊?”刘燕气恼质问:“也不提前说一声!”
刘大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今天就这个价了,你们卖不卖吧?不卖别耽误后头的人。”
附近收牙膏皮的还有四五个人,他们去的是其他镇子,乍一听到按斤算,也诧异了一下。
但随着刘大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几人很快妥协。
刘燕焦急的看向陆芙蕖,“怎么办?”
刘大头连着称完了另外那几人的,每个人都比之前少赚了四五毛钱,转头瞧见陆芙蕖两人还在犹豫,无奈道:
“现在就这市场价,不信就自己拿到县里去问,你们也别觉得我坑你们,就这么点牙膏皮,我赚的还不够抵车费。”
“曼君?”刘燕拿不定注意。
陆芙蕖叹了一口气,把袋子里的牙膏皮倒到了对方的空蛇皮袋里,“称吧。”
市场饱和,价格就会下压,看来牙膏皮这路子只能短期搞一搞,做不了长期。
称倒是准,二两半,算下来一块六毛二。
比之前照个数算,少了近五毛钱。陆芙蕖和刘燕肉疼。
转到废旧站,两背篓的破烂只卖了四十八块,抛掉成本,今天收益只有三十四块。
和之前那一百多的收益比起来,差了一大截。
但这完全在陆芙蕖的预料之中。
短期之内,居民制造的垃圾量不会突然增加,而是会保持一个匀速增长速度,等过一段时间才会再次暴发。
还想赚到从前这么多钱,就只能扩大范围。
陆芙蕖盯上了镇上两所学校的垃圾场,镇中学的门卫大叔她认识,是李大为的老乡,童年旧友,去年正月里还到她家一起吃过饭的。
趁着时间还早,陆芙蕖领着刘燕来到镇中学门口。
乡镇学校管理并不严格,陆芙蕖说找李建军有事,门卫秦大叔就放他们进去了。
学生还在上下午最后一堂课,两人走在曾经熟悉的绿茵道上,绕过大半个操场,就见到了学生们最不想靠近的垃圾场。
镇中学的垃圾集中在一个四方水泥围墙里,一面开了口子,方便学生们倾倒垃圾。
另外三面墙体较高,里面堆放着厚厚一层垃圾,角落里,一堆干树枝干树叶正在燃烧,整一个无人看管的状态。
陆芙蕖和刘燕一到这里,职业病瞬间就犯了,把衣领往脸上一拉,捂着鼻子,捡了一根破桌腿在垃圾堆里翻找,没扒拉两下,就听见刘燕惊呼一声:
“曼君,这里有好大一块铁!”
陆芙蕖转头看去,刘燕顾不得鼻子上滑落的衣领,就像是察觉不到臭味儿一样,两手伸进一堆烂树叶里,抓出个沉甸甸的铁圆盘。
陆芙蕖觉得这玩意儿和记忆力的某样东西十分相似,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下课铃啊!”
二十一世纪出生的学生们可能都不知道,从前的下课铃,其实就是个用铁片围起来的圆环,拿起金属棍往上面一敲,“铛铛铛”非常有节奏。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发了!
又翻了一会儿,翻出不少用完的作业本和旧课本,其中最醒目的,当属娃哈哈AD钙饮料瓶。
还有不少铁皮文具盒,都是用得很旧很旧的,但作为回收废料,它们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