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何至于起这么早。那得有不少课时费吧,穆亦心想。这么一看,姜也应该真的是挺缺钱的。“对了,那天你把他扔酒店之后,你们俩又见面了吗?”许惊蛰嘴里的东西都没咽下,tຊ想起前两天好友跟自己说的事,便急忙问道。穆亦看着空气中飘过来的粉尘和不知名碎屑,面无表情的快速抽了张纸巾挡在自己餐盘前,淡淡回答:“见了。”一切让姜也吃瘪的事,许惊蛰都很感兴趣,一脸期待的搓搓手:“细说。”这很难细说,穆亦心想,他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思路。
他情绪不稳定?!
呵。
他情绪不稳定???
姜也火冒三丈又无处发泄。
转念一想,穆亦这是表白被拒,想了一晚上,换套路了。
改玩欲擒故纵了是吧?故意挑衅他,借此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做梦,他根本不会上当。
姜也想通了这一点后,站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
顿觉比刚才畅快了不少。
殊不知他调节情绪的时候,穆亦早就到了食堂。
食堂一早的人不多,窗口不需要排队。
穆亦拿了一碗南瓜粥,两个煎蛋,还有一份白灼西生菜。
端着托盘准备找个没人角落的坐下。
挑座位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许惊蛰。坐在窗边的位置,眼下顶着两团乌黑,没精打采的机械性吞咽,一看就是还没睡醒的模样。
穆亦走到他对面的座位,放下餐盘。
许惊蛰头都没抬,敷衍的说了句:“早。”
“你上午不是没课吗?怎么起来这么早?”穆亦坐下,问道。
许惊蛰是美院的老师,美院的课程安排跟他们医学院不同,没有早八但是有晚读。
许惊蛰教色彩,本学期的课都排在了下午。
穆亦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教务系统排课通知表下来那天,他们俩刚好在一起。
穆亦14岁就考进A大了,身体和性格原因他从小就没有朋友。
上了大学之后,身边的同学又都比他好几岁,没有共同话题,不过他天天独来独往的早就习惯了。
许惊蛰爸妈是文学院的教授,或许是负负得正的缘故,他性子跳脱好动。
A大是公认的全国最美高校。所以许惊蛰放学之后没事干,最喜欢的事就是来A大,满校园的溜达。
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同龄的穆亦。
许惊蛰一开始只是好奇穆亦为什么在他上初中的年纪就能上大学了。
知道原因之后,对他又羡慕又崇拜,天天也不介意穆亦的冷淡,黏在他身边。
在学校里找个同龄的玩伴不容易,许惊蛰又是个话痨,几年相处下来,便也渐渐熟络起来。
许惊蛰听见穆亦问话,抬起了头。眸底闪过一丝委屈,又快速消失。
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回答:“今天的课改时间了。”
“姜也不是回来指导毕设吗,我把时间让给他了,我早八。”
屁,许惊蛰嘴上这么说,心里恨的牙根痒痒。什么让给他?压根都没有人跟他商量,教务处直接下的通知。
通知他改时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但是说出来,有点丢面子,许惊蛰把事实美化了一下。
穆亦舀了一勺南瓜粥进嘴,食堂阿姨应该是放了不少糖,他很喜欢,满足的眯了眯眼。
问许惊蛰:“一下午的时间都给他?”
许惊蛰愤愤点头,凶狠的咬了一大口包子进嘴,以此泄愤:“对,下午和晚上都被他占用了。”
不然他何至于起这么早。
那得有不少课时费吧,穆亦心想。这么一看,姜也应该真的是挺缺钱的。
“对了,那天你把他扔酒店之后,你们俩又见面了吗?”许惊蛰嘴里的东西都没咽下,tຊ想起前两天好友跟自己说的事,便急忙问道。
穆亦看着空气中飘过来的粉尘和不知名碎屑,面无表情的快速抽了张纸巾挡在自己餐盘前,淡淡回答:“见了。”
一切让姜也吃瘪的事,许惊蛰都很感兴趣,一脸期待的搓搓手:“细说。”
这很难细说,穆亦心想,他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思路。
穆亦沉吟了两秒,缓缓放下筷子,说道:“那天晚上我就去找他了,但,他好像很抗拒我。”
“抗拒?”许惊蛰重复道。
顾忌着食堂里都是同事,往前探了探身,低声为好友打抱不平:“他哪来的资格抗拒?你,智商逆天,颜值满分。世界上竟有你这样完美的男人,还能看上他,他居然还敢不满意?!”
穆亦“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详细解释。
索性绕过这个话题,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这几天发病了两次。”
他的病和性取向许惊蛰都是知道的,就连他一直在看的心理医生都是许惊蛰介绍的。
许惊蛰立刻敛起嘻嘻哈哈的态度,一脸凝重的问道:“发病两次?是病情加重了吗?”
穆亦点头,如实回答:“遇见姜也之后,就加重了。不光如此,我还发现,好像耐受的阈值也提高了。”
原本甜食和玩偶可以很大程度的起到缓解的作用。这两天也失灵了。
许惊蛰担忧,小声问道:“那怎么办?你现在难不难受?要不要下午请个假去找江医生?”
江沐遥是穆亦的心理医生。
这两年穆亦病情很稳定,每半个月才会去一次她的诊所。
穆亦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用。”
许惊蛰担心他,还要再说什么,穆亦紧接着解释道:“我昨晚睡在了教师公寓。对门不是一直空着没人住吗,分给姜也了。”
“挺巧的。这样的话,我最近应该每天都能看见他,病情能缓解不少,先不用去看医生。”
心里疾病本来就是千人千样。皮肤饥渴症更是没有什么逻辑规律可言。
许惊蛰虽然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想确定下,问穆亦:“你确定只有姜也可以帮你缓解?”
穆亦点头:“目前看来是的。”
许惊蛰不死心,伸直自己的手臂递到穆亦眼前,说道:“你摸摸我的手,试试看。万一是病情有了变化,别人也可以呢?”
说实在的,他是真不喜欢姜也那家伙。做朋友的就是这样,任由对方是天仙一样的人,他依然觉得自己朋友最好最牛最棒,配他那是糟践了。
穆亦心里知道不是许惊蛰说的这个原因。
但还是抱着微乎其微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性,试了试。
看着许惊蛰伸过来的手臂,心里建设了好半天,才伸出手。
隔着手套,指尖轻轻点在他的手背上。
没有跟姜也拉手时候那种强电流冲击的酥麻感。
排斥远大过于肌肤相触带来的满足。
难受,不舒服。穆亦果断收回手。
看着许惊蛰无声的摇了摇头。
眼底之意明显,确实只有姜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