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弯腰去捡那裤子,洛绾喊了一声“别”,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大手把裤子抖开,看到一片深深的血迹,脑袋里立马“轰”的一声。洛绾则是用力咬着嘴唇,把脸藏在巴掌之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屋里一时沉默。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洛绾害羞够了,刚想发声赶他走,不想池砚舟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不由分说就要往外跑。“哎!你干啥!放我下来!”洛绾吓坏了,在他手臂中不停地挣扎。池砚舟抱着她,像抱着
“我没事儿,你别进来!”
洛绾一慌,连忙说。
池砚舟看着屋里闪烁的火光,哪里能放心?
他急巴巴地说:“不让我进去成,你得和我说,你咋了,好端端的咋又起来了?还大半夜开火?”
“我……”
那个年代,女人会月事还忌讳得很,根本说不出口。
洛绾急的要跺脚,带着哭腔说:“哎呀,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没事……嘶!”
说着话,一阵锐痛冒了出来,洛绾捂着肚子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声被池砚舟听见,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大手一推就把屋里的门栓弄断了,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洛绾吓了一跳,抬头呆呆地瞅着他。
他先看看灶火旁的洛绾,人看着还好,略略放心。紧接着,又皱眉四处查看,最后发现了揉成一团扔到炕底下角落里的裤子。
洛绾是个干净的姑娘,咋会乱扔东西?
池砚舟弯腰去捡那裤子,洛绾喊了一声“别”,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大手把裤子抖开,看到一片深深的血迹,脑袋里立马“轰”的一声。
洛绾则是用力咬着嘴唇,把脸藏在巴掌之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屋里一时沉默。
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洛绾害羞够了,刚想发声赶他走,不想池砚舟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不由分说就要往外跑。
“哎!你干啥!放我下来!”
洛绾吓坏了,在他手臂中不停地挣扎。
池砚舟抱着她,像抱着个假娃娃一样轻巧,脚下脚步如飞就往外跑,同时还急巴巴地说:“你这傻媳妇!受了伤咋也不说?你……是不是我弄伤的?”
最后那一句,他问得小心翼翼。
洛绾眨巴着眼,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受伤是咋回事。
她哭笑不得,忙拍着他肩膀说:“我没受伤,快回去!”
“没受伤咋流那么多血?”
池砚舟不信。
“那那是……”洛绾舌头打了好几道弯,才把心一横,索性说了出来,“那是我来月事流的血!”
池砚舟脑袋里“轰”的一声,人一下子被定在原地。
他已经抱着洛绾出了院门,这会子站在门口的土路上,四下里连个鬼影也没有,显得他傻极了。
他十几岁就进了劳改农场,身边全都是老爷们。
后面放出来了,也没找过女人,哪知道月不月事的?
对女人这事有点印象,还是很久之前,从他娘那里得知的。
他娘也遮遮掩掩,他知道的很少,只记得这个时候,女人都爱喝红糖水。
“知道了就快放下我呀!”
洛绾扭捏的一声,打断了池砚舟的思绪。
他“哦”一声,刚要傻乎乎地放人下地,才想起来她鞋都没穿好,又直起腰把人抱紧了。
他说:“抱你回去吧,就两步路。”
“你……”
洛绾想争,又懒得再挣扎,索性由着她了。
俩人回到屋里,池砚舟直接把她抱上炕,红着脸一言不发,闷头去灶火边替她烧起了开水。
红红的火光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的。
洛绾朝他看一眼,刚才的委屈和怨气,不知不觉就被抽走了几丝儿。
“水好了,那啥……你洗吧,我出去了。”
池砚舟替她把水倒好,也不怎么正眼看她,扭头就往外走。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扭头问:“你还生我气不?”
洛绾抿着唇,用沉默回答。
池砚舟苦笑了一下,低着头说:“是我不对。”
然后,魁梧的身形,就消失在了门板外头。
这一晚,洛绾肚子时不时疼一阵,导致她翻来覆去,根本睡不好。
快到天明的时候,她疼痛减轻,才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于是早上她一睁眼,太阳都老高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池砚舟的身影,应该是去羊场干活了。
洛绾叹口气,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饭,刚吃两口,就见窗外探出了池砚舟的脑袋。
她吓了一跳,隔着窗户问:“你咋还没出门?人在家,咋也不进来,我可没做你的早饭。”
池砚舟还是昨晚那模样,人闷闷的,哑声说:“你不是还生气吗,我怕进门又让你害怕。”
洛绾:“……”
她,好像也没生气到那个地步。
“别说的我像个母老虎,这里是你家,我还能拦着你不许进屋?”
她别扭地说道。
池砚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一咧,马上推门跨了进来。
他邀功似的捧出一包红糖,拿给洛绾说:“喏,你喝点这个。我以前看我娘肚子疼,喝了红糖姜水,立刻就好。”
红糖不便宜,要三毛钱一斤。
洛绾掂了掂这一包的分量,足有三四斤。
更要紧的是,这一大早的,他哪里弄来的红糖?
“你……不会是半夜去了供销社吧?”
她不敢置信地问。
池砚舟挠挠头,憨厚笑说:“人家早上还没到开门的时间点,被我硬生生砸门给叫起来了。那女售货员,拉老长的脸,还多收我两分钱!”
洛绾不关心这些,她只紧紧盯着他问:“家里到供销社那么远,骑自行车都要一个多钟头。你你怎么跑的来回?”
“嗐,这有啥的,人长了脚,不就是用来赶路的?”
池砚舟无所谓地说。
可洛绾低下头,不自觉地就看向了他那双大脚。
他的鞋早都旧了,赶了这么长的夜路,现在鞋边更是飞着毛边,看起来马上就要坏掉似的。
洛绾想起来,昨晚迷迷糊糊,好像听到院里确实有动静。
她还当是黄鼠狼之类的,也没留心,没想到……
那包红糖,她忽然觉得很沉,就郑重地放到了桌上,说自己一定喝。
池砚舟嘴角露出笑容,他又一次问:“小媳妇,这回你还生气不?”
“我……”
洛绾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她抗拒他的亲热举动;另一方面,又对他的付出十分感动。
她正犹豫不决地时候,一个穿中山装制服的人,忽然来到他家门口,一脸严肃地敲了敲。
也不等他们开口问,那制服男人就冷冷地说:“池砚舟,跟我走一趟吧,马主任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