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澄澄名下的车不少,一辆车的维修,她压根就没放心上,所以昨晚从医院回家后,就没关心过车的事,但沈彧山意外没联络她,她现在想过来,总觉得昨晚发生点什么,于是,又问沈彧山,“报道还说他把你带去了兰亭会所,你跟他真的没擦出点火花?”沈彧山倒应付自如,“我那时要是从车里下来,娱记就会把我拍得清清楚楚。”何澄澄一下抓到这话的缺口,“这么说,季眠早就发现被拍了?我查过,他以往出现在网上的报道都是商业信息
沈彧山吓一跳,立刻看向平板里的新闻。
爆出来的照片如昨天Holiday所说,季眠的脸倒看得清,但她那部分很糊,压根看不清正脸,她这才松一口气。
未免节外生枝,她想否认这事,但何澄澄却不给她机会,指着照片一角道:“要不是我的车出现在照片里,我还认不出这女的就是你,Cici,你不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昨天在游艇上帮季眠赢牌了,他看上你了?”
沈彧山拍开她的手,“你想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的车跟他那边的车相撞才让我惹上这样的麻烦。”
何澄澄惊讶状,“昨晚那个小鲜肉是他的人?要是早知道季眠过来,我那时打死都不去医院。”
沈彧山懒得理她,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电脑屏幕。
何澄澄并不打算放过她,给她合上笔记本电脑,又问:“Cici,你就没留个季眠的联系方式?”
“我为什么要留他的联系方式?”
“你呀!还是不开窍!”何澄澄语气不无惋惜,“他的人撞我的车,是全责,也算欠我一个人情,他的生意做得这么广,要是搭上他,手指缝漏点生意给我们,就够我们吃一年了。”
沈彧山可不觉得季眠是个那么好说话的人,她说:“你的车,他安排人拿去维修,修好,他们自然会打电话给你。你到时候可以看看能不能搭上关系。”
何澄澄名下的车不少,一辆车的维修,她压根就没放心上,所以昨晚从医院回家后,就没关心过车的事,但沈彧山意外没联络她,她现在想过来,总觉得昨晚发生点什么,于是,又问沈彧山,
“报道还说他把你带去了兰亭会所,你跟他真的没擦出点火花?”
沈彧山倒应付自如,“我那时要是从车里下来,娱记就会把我拍得清清楚楚。”
何澄澄一下抓到这话的缺口,“这么说,季眠早就发现被拍了?我查过,他以往出现在网上的报道都是商业信息,夹杂慈善活动,私生活方面的新闻,连边角料都找不着,这次任由桃色新闻曝出来,可不像他的作风。”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盯着沈彧山。
沈彧山没好气说:“我跟他不熟,不清楚他的作风,你有这个时间在分析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不如去催下客户付款。”
当年东京和不久前在度假村跟季眠交集的事,沈彧山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
而她这人有个毛病,底气不足的事情,她没办法理直气壮反驳。
何澄澄跟沈彧山多年好友,自然清楚沈彧山的个性,沈彧山的回避,让她心底认定沈彧山跟季眠肯定有点什么。
“有的没的?”何澄澄低头往沈彧山脖颈的方向嗅,“我怎么闻到一股暧昧的味道。”
沈彧山推开她,刚好来了个电话,她接电话,不再理何澄澄。
何澄澄出门前,是吹着口哨离开。
光凭沈彧山回避的态度,她就不信两人没发生点什么,西门庆还能说他没尝过烧饼啥味道呢!
沈彧山跟人通完电话,发呆了几秒后,她给Holiday发了信息,问她照片怎么会被爆出来。
Holiday不久便回复她,
“内部消息,裴那边没买下照片。不久前华阳集团的副总裁钟嘉慧投资失利,损失严重,让华阳集团成为媒体的焦点,如果我没猜错,季眠这样做,为的是将媒体注意力从集团的事转移到个人八卦上去,华阳集团的公关惯会转移焦点。”
“裴那边虽没买照片,但找人跟我同事打过招呼,估计是给了好处,听我同事的口气,不再深挖这条线。你也不用太担心,不让其他娱记拍到跟裴同框的照片,这事很快就过去。”
沈彧山看完,心里甚不是滋味,如果Holiday猜测没错,自己不是妥妥地又被季眠利用了一番!
这事让她打消了还衣服给他的打算,反正季眠肯定不缺一件西装。
她给Holiday那边回了个谢谢之后,跟着又发了条信息,
“我昨晚在兰亭会所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我姨婆丈夫的人,30岁左右吧,只知道人叫Bowen,是个日本人,你方便的时候帮我打听下兰亭会所那个圈的人有谁知道这个Bowen的背景。”
Holiday那边给她回了个OK的手势。
沈彧山收起手机,投入今天的工作中。
当初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因为她有医学背景,又精通日文,于是就兼职当了医疗翻译,一开始是在公司翻译文件,偶然机会之下,给一个国内过去东京做医美的女网红当了陪诊翻译,她就发现了商机。
去日本做医疗美容的人不少,能当翻译的人也不少,但懂医的人却不多。医美说白了也是个手术,医生和客人的沟通很重要,行里的人都说,选对了翻译,手术就成功了一半。
在东京最后两年,拥有这些特质的沈彧山在圈里炙手可热,何澄澄见她在这行混得如鱼得水,就跟她提议,合伙做生意。
沈彧山有那边的医院资源,何澄澄有客户资源,帮客人定制一站式服务,就这样运作了三年,由一间两人工作室发展到有几十人的公司——臻美咨询。
钱是赚了不少,但发展也到了瓶颈期。
一是运作模式已经很成熟,陪诊翻译的工作,沈彧山交给那边学弟学妹,不再需要亲力亲为;二是这一年不少竞争对手都做起来,公司赚得没以前多,但公司要养的人变多,怎么转型也变成沈彧山的工作之重。
年初,公司办理了一些新的经营资质,沈彧山就把目光瞄向国内的医美市场,她想取得瑞士瑞恩思这个医美品牌国内经销代理权,把产品引进来,卖给医美机构。
这件事难度不小,她约了品牌方的亚洲区负责人好几次,但对方都没回音。
她今天又发了一封邮件给对方,没想到,临下班的时候,对方回复了她,还主动约两天后见面。
沈彧山心情大悦,这算是最近于她而言最好的消息。
两天后,沈彧山跟何澄澄来到城中著名的杭帮菜馆——荔苑,沈彧山在这里订了包房。
沈彧山也是做了功课,瑞恩思亚洲地区负责人叫马浚明,是个华裔,祖籍江浙那边,订荔苑也是投其所好。
餐桌上,三人交谈得愉快。
何澄澄是个社交裴手,天南地北的话题都能扯上几句,只是就算聊得尽兴,沈彧山提到产品代理的问题,马浚明却没松口。
马浚明:“宋小姐,我很欣赏你个人的专业背景,但臻美成立的时间不长,你们以前的业务重心都放在日本,要想打开国内销售市场还需要不少时间,跟我们瑞恩思要寻找的合作伙伴不是十分契合。”
沈彧山也明白自己公司的短板,不过对此,她也做了准备,她说,
“马先生,我们公司刚跟日本中田集团旗下的医疗中心签约,他们定期会安排整形名医入境交流,包括做手术,其中就包括藤桥院长,早前,公司也跟彭城两家最大的医美机构签了合作协议,我们公司是彭城最早开展名医跨境诊疗的平台。”
中田集团的医疗中心和藤桥院长是业界的标杆,沈彧山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争取到签约,而这份签约合同是她和马浚明谈判的底气。
何澄澄在一旁附和,“马先生,我们有机构和名医的资源,瑞思恩的产品就不愁销量。”
可是二人的说辞并没有打动马浚明,他也向两人兜底,
“宋小姐,何小姐,不怕跟你们说实话,见你们之前,我已经见过叶东城先生,他的叶氏医疗无论规模还是体量都比臻美更胜一筹。”
他这话说完,沈彧山和何澄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叶氏医疗旗下不少医美机构,要是引进了瑞思恩的产品,压根不愁销量。
何澄澄接过话来,“马先生,叶氏医疗却有他们的优势,只不过去年他家发生了一起严重...”
只是何澄澄的话还没说完,马浚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有电话进来,他看了来电显示,说了声抱歉,就起身走到窗前接通电话。
沈彧山趁着这间隙,离开包房。
刚才用餐时,有道甜品,马浚明很喜欢,有意犹未尽之意,她找服务员下单要多一份。
何澄澄这边还在想,怎么把叶氏医疗发生严重医美事故这事越描越黑时,突然马浚明跟人通话的内容,引起她的注意。
马浚明跟人提到了华阳集团,还有季眠,听他的口气,跟季眠还是个老朋友。
这让何澄澄发现了个新的转机。
沈彧山回来时,就看到何澄澄又跟马浚明聊开了,且聊天内容扯到华阳集团。
何澄澄:“....华阳集团近年也进军医疗行业,上周六,我们才跟季眠先生见过面,一起出海玩牌,沈彧山可帮他赢不少。”
马浚明一听这话,多了不少兴趣,他看向沈彧山,“裴先生当年是出了名会算牌的,想不到宋小姐更厉害。”
沈彧山已经明白何澄澄的意图,她陪着笑,心里也在挣扎。
何澄澄趁机说:“沈彧山跟裴先生很有默契的。”
马浚明接着又问:“宋小姐经常跟裴先生玩牌吗?”
沈彧山心里一凛,知道对方在判断她跟季眠的关系。
她手心出了汗。
她太渴望拿到瑞恩思的授权了,天人交战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出来,
“季眠喜欢玩牌,但他总是很忙。”
马浚明眉毛微耸了一下,是为她无意间对季眠的称呼。
而何澄澄看到沈彧山这次这么上道,状似无意地又说:“裴先生难得出海一次,回程时居然被港城的娱记拍了照。”
这下马浚明彻底明了,网络时代,季眠不久前的花边新闻他当然看过,现在看着沈彧山几分羞涩的笑容,还有那身形,就跟新闻女主角对上了。
他笑得明朗,“难怪。”
沉浸在各自情绪中的三人,全然没发现服务员进来送甜品时,大开的包房门口,有个人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送走马浚明后,何澄澄春风满面,沈彧山却心事重重。
刚才在饭桌上,马浚明最后松口把瑞思恩的代理权给臻美。
“Cici,你这次开窍了,懂得配合我。”何澄澄见沈彧山神情呆滞,她啧一声,又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做生意就是这样,能力再强都不及背景有用。”
“我明白。”沈彧山垂下眼眸,掩饰羞耻的心虚和自惭。
从前不屑的手段,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用上。
何澄澄哪能不知道她想什么,开解道:“不要觉得我们胜之不武,叶氏医疗去年医美事故震惊全国,我就不信马浚明没听说过,他也是衡量清楚,才把代理权给我们。这也是天意,如果不是马浚明跟人通电话,我都不知道季眠这个名字这么好用。”
顿了下,她又继续说:“如果你觉得自己利用了季眠,你就错了,凭乐馨儿在兰亭会所对你做的事,你利用季眠多几次都不为过。”
沈彧山稍讶,但很快明白过来,何澄澄也算是彭城名媛圈的人,那晚兰亭会所的事,她知道也不出奇。
“澄澄,我担心会被人拆穿。”沈彧山心里七上八下。
“只能说明你见识少了,这种互惠互利的事,在生意圈里见怪不怪。”何澄澄站了起来,拍拍沈彧山的肩膀,“怎么打开瑞思恩的销量才是你要想的事,有朋友来找我,先走了。”
何澄澄离开。
沈彧山坐了好一会,才叫服务员来结帐,哪想脚还没踏出包房,就跟季眠碰上。
季眠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只一瞬,沈彧山心跳如鼓,莫名惊慌,有种捅了篓子的既视感。
他什么时候来荔苑的?但愿他没跟马浚明碰上,什么都不知道!
但天不如愿,季眠声音像是放在雪裹了裹,清清冷冷,
“我名字还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