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两个人隔空一拍即合,叶蓁蓁在去往太和殿的路上,正撞上了宁帝派来请叶蓁蓁的大太监张德胜。“蓁蓁小姐。”御前侍奉多年的老公公了,谁见了,都是要敬重一二的。“张公公,你怎么来了?”张德胜今年四十有余,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褶子不算少,但却格外的敦厚,慈祥。“蓁蓁小姐,陛下有请。”叶蓁蓁挑了挑眉,笑的甜甜的。“真巧,我也正打算去看看舅舅的,张公公,你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啊?”张德胜笑道:“小祖宗诶,可不能乱说话,咱们快走吧。”
叶蓁蓁有点沉默,但基于自己三哥哥的脑子实在不太够用这件事,叶蓁蓁也就不强求他了。
“闭嘴,打什么打。”
叶蓁蓁是有点嚣张,但不代表她是傻子啊。
沈荡到底也是个皇子,她打一次可以,打两次可以,但你总打一个皇子是什么事啊?就算皇家父子多是君臣,但那到底也是人家的儿子啊。
你总打人家亲儿子,谁能乐意啊?
而且上次叶蓁蓁动手,那是完完全全事出有因,取了巧的,出发点既是为了维护母亲,且是沈荡主动挑衅,不依不饶,指名道姓的骂。
而这一次,一句轻描淡写的乌合之众,甚至连具体说的是谁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叶时安如果就这么冲上去,那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所以叶蓁蓁才把他拦下了。
打皇子这个事,是有很多技巧的,不能多打,而且一般情况不能打,还得专挑幼年期的时候,长大了就更不能打了。
叶蓁蓁目光稍稍噙了点笑意,她看着沈荡,状似不解的询问:“对了,贤妃娘娘最近好吗?怎么感觉好久没看到她了?”
话都说完了,叶蓁蓁又装模作样的捂了捂嘴:“对不起,我忘了她还在禁足,不好意思啊。”
说着,叶蓁蓁调皮的朝着沈荡吐了吐舌头,主打的就是一个作死不嫌事大。
沈荡这一次显得倒是极为冷静,他的目光是这个年纪不该有阴冷和蔑视,就仿佛在看一个可以掌握生死的奴才。
他没生气,反而笑了:“你身子不好,忘了就忘了吧,你看,这不就想起来了吗?”
叶蓁蓁心中哎呦了一声,心道这小皇子转变的也太快了。
背后必有妖人指点!
不过面上,叶蓁蓁却还是维持着同样的虚假和谐。
“你人还怪好的嘞,我下次若是再忘记,你便只管提醒我,就是不要再有上次的误会了,毕竟被群殴,挺疼的。”
提到这件事,沈荡的原本的笑意假面有些波动,他目光潜藏冷意,咬牙回道:“是挺疼的,你们可也要小心点。”
叶蓁蓁就像是完全听不懂一样,只微笑着朝沈荡点头:“谢谢提醒,你也是。”
沈荡:“不客气,举手之劳。”
叶蓁蓁:“你人还怪好的嘞。”
沈荡:“是有人这么说过。”
叶蓁蓁:“谁说的,她是瞎了吗?”
沈荡:“你说的。”
叶蓁蓁:“那我撤回。”
一回合下来,两个人谁的好处也没讨好,最后沈荡懒得再和她无谓争执下去,冷笑着伸出手指了叶蓁蓁一下。
“随你。”
勉强也能算得上是大获全胜,叶蓁蓁眯着眼挥手:“小心看路,年纪轻轻的,别摔死。”
话音刚落,前面本来走的好tຊ好的沈荡突然就脚滑了一下,他回头看向叶蓁蓁,表情阴冷:“谢谢关心。”
然后,转身就走,再没有片刻停留。
看着他的背影,叶蓁蓁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却真的第一次将沈荡放在心上琢磨了片刻。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在受挫一次后,果断调整成刀枪不入,和她你来我往的状态,就算是背后有妖人指点,若自己心思不够多肯定也是不行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假摔!
—
叶蓁蓁的腿好了,且进宫了那么多回,却还没有一次主动去给宁帝请过安,于情于理,的确都有些不太好。
而宁帝那头,自然也是一样的,于亲于礼,叶蓁蓁的伤好了,他都应该召见慰问一二。
于是这两个人隔空一拍即合,叶蓁蓁在去往太和殿的路上,正撞上了宁帝派来请叶蓁蓁的大太监张德胜。
“蓁蓁小姐。”
御前侍奉多年的老公公了,谁见了,都是要敬重一二的。
“张公公,你怎么来了?”
张德胜今年四十有余,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褶子不算少,但却格外的敦厚,慈祥。
“蓁蓁小姐,陛下有请。”
叶蓁蓁挑了挑眉,笑的甜甜的。“真巧,我也正打算去看看舅舅的,张公公,你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啊?”
张德胜笑道:“小祖宗诶,可不能乱说话,咱们快走吧。”
宁帝自从登基以来,最常待的地方也就是书房了,书房内糊了明纸,整个屋子宽敞又明亮,香炉中烟雾袅袅,是让人静心的檀香。
“拜见舅舅。”
宁国礼仪不少,而最常见的,便是拜礼和叩拜大礼,除了太子以外,其他人大多数的情况都是要行大礼,叶蓁蓁也不例外。
“起来吧,腿好了吗?”
叶蓁蓁进来的时候,宁帝正低头批阅奏折,听见声音,他轻轻放下笔,抬头看向了叶蓁蓁。
“张德胜,赐座。”
“是。”
于是叶蓁蓁,就在别人想进来看一眼都难的书房里挑了个好座位坐下了。
“舅舅,这个是什么呀?”
叶蓁蓁的眼睛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她才刚坐下没多久,就对宁帝书桌上的一个奇怪的小玩意起了兴趣。
宁帝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她说的那个东西是北国上贡过来的自鸣钟,他之前闲来无事把玩,顺手就放在这了。
“哦,这个是北国上贡的自鸣钟,挺有趣的。”
叶蓁蓁这下更感兴趣了,她手指轻轻点着唇间,眼珠一转:“舅舅,你能不能……”
宁帝想都没想,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出声打断:“不能。”
叶蓁蓁:“……”
宁帝说完,就又提起笔开始批注奏折,他近来忙的厉害,这书桌上奏折,更是永远都看不完。
但写着写着,他却好像察觉出了一点不对。
他桌子的卓沿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慢慢爬上来了五根手指,小心翼翼,胡乱的在自鸣钟的周围摸索了起来。
再一看不远处的那把椅子,果然,人早就没影了,那跑到哪里去了呢?跑到他这来当贼了!
“没出息!”
宁帝用笔轻轻打了一下叶蓁蓁的手,但经她这么一闹,繁重的心思也确实稍稍散去了些许。
他才一骂完,叶蓁蓁就双手扒着书桌露出了一个脑袋,她的下巴抵在桌面上,可怜巴巴的看向宁帝:
“我不要出息,我要自鸣钟。”
宁帝:“……”
片刻后,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摆手:“拿走拿走,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