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欸,有女朋友了吗?把他微信推给我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想当我嫂子啊?”“对,对啊。”他眼神微抬,“排队去吧。”林听雪在一旁听到他的话微哂,目光落到人群中上,男人此刻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表情淡淡,眼神漆黑如墨,像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好像就该是这样,骄傲的,傲慢又嚣张的模样。讲座上具体讲了什么,林听雪也没听进去,直到结束后,她强迫着自己回过神来,照例给每一位家长发了签字单,等到一一签完后,家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眼看着距离开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教导主任一个劲地催着她:“林老师,你们班还有几个学生的家长没到?一会儿专家马上要来回了。”
听说这次学校高薪邀请了著名教育专家来学校开讲座会,详细讲解分科的重要性以及怎么选择,所以这次年级上统一要求家长和学生必须到场。
她看了眼时间:“就差一个了,我去催催。”
“行,林老师,那你快点啊,讲座快开始了。”
林听雪拿着手机过去,正低头搜寻着手机通讯录那栏,忽然,浑身萦绕出一股熟悉的气息,心跳却莫名有些乱了。
很快,一道阴影罩在头顶,干净低沉的声音落下,“请问,高二一班怎么走?”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林听雪蓦然抬起头,怔然望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神,恍惚间,时间好像在这一刻暂停下来,她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人。
记忆里那个熟悉的少年,此刻正踏过时间的长河,一步步站在了她面前。男人迎光而立,在这日光下,身影更显薄凉,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之后,五官硬朗利落,一身简单的白衬衫,成熟气质越发明显,他的视线很黑,就这样黑压压的看着她,只是眼神却平静了许多。
林听雪张了张唇,却发现喉咙又干又涩,心里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眶慢慢红了,鼻腔瞬间充斥着一股酸涩。
眼泪落了下来。
她慌张地低下头去,拼命掩饰着自己的难过,深吸一口气后,她才缓慢的,又故作镇定地开口,“旗台,往右,上五楼。”
她的回答好像与七年前的场景完美重合,那时自己刚到平城,一切都还不熟悉,当时穿着白T的少年半倚着栏杆,唇角微勾,打着电话懒洋洋道,“高二一班,旗台往右,五层。”
时过境迁,这次的身份早就变了样,这一次,是他来到了她的城市,问她同样的问题。
林听雪想着过去种种,心中不觉酸胀,连声音都带着一股不易觉察的颤抖,男人后退一步,“多谢。”
彬彬有礼却又尽显疏离。
林听雪抿着唇角,刚抬头的一刹那,却蓦然看到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像被烫伤似的,飞快地移开,趁着眼泪落下那刻,她落荒而逃,狼狈地离场。
眼泪再次毫无预兆地落下。
她不知道的是,她回过头去的那一秒,那个青春中的少年再次回头看了她一眼。
等到人渐渐走远,林听雪坐在花坛边,安静地收敛起所有情绪,擦干净眼泪后。
一切如常,她再次走进教室,问道:“沉颂,你表哥呢,还没来吗?”
少年抬起头,语气有些惊讶,“不应该啊,他刚才说早就到了啊,”他伸着脖子向外张望,透过窗户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顷刻间眼神亮了几分,“欸,林老师,我表哥来了。”
林听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转眼就看到那个几分钟前才见到的身影,嗓音都带着一股克制不住的颤抖,她轻声询问,“你表哥,是,周晏礼?”
“对啊,林老师,您认识?”
她笑得有些勉强,轻轻叹息:“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沉颂表情亮了几分,一副明显吃瓜的模样,语气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前男友?”
她轻轻摇头。
此刻,男人也刚好走到门口,他站在教室门口看了一眼熟悉的牌匾,上面写着高二一班,他踏进教室,率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初识那天,也是高二一班的教室,少女明媚皓齿,软声软语地开口,“我叫林听雪。”
他一时愣了神。
身旁的沉颂冲他挥了挥手,“哥,这儿呢。”他回过神来,朝他走近,旁边站着林听雪,他的视线直勾勾的锁定在她身上,仿佛藏着波涛暗涌。
身旁的男生咕涌到他旁边,打趣地开口:“哥,这就是我们班主任,林听雪林老师,漂亮吧,还没男朋友哦。”
他又看向林听雪,“林老师,这是我表哥,周晏礼。”
男人目光暗了几分,伸出手,语气意味不明,“林老师,久仰。”
林听雪轻轻握住他的手,很快松开,同样看向他,目光几分释然与坦诚,“周晏礼,好久不见。”
他掀眸看她一眼,扯唇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是啊,真的好久——不见。”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模样。
或许是他语气里的讽刺意味太过强烈,以至于林听雪没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沉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撑着下巴兴味盎然。但好在窒息的气氛终于有人缓解,教导主任敲了敲门,“林老师,要开会了,你们班上的家长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马上。”她飞快地应道,逃也似的离开,沉颂忽然看向周晏礼,同样的一个问题,“哥,林老师是你前女友啊?”
“呵——”他唇角扯出一抹笑,“算不上。”
*
周晏礼的一到来,便惹的班上不少女同学频频侧目,脸色微红,“沉颂,这是你?”
“我表哥。”
“欸,有女朋友了吗?把他微信推给我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想当我嫂子啊?”
“对,对啊。”
他眼神微抬,“排队去吧。”
林听雪在一旁听到他的话微哂,目光落到人群中上,男人此刻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表情淡淡,眼神漆黑如墨,像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好像就该是这样,骄傲的,傲慢又嚣张的模样。
讲座上具体讲了什么,林听雪也没听进去,直到结束后,她强迫着自己回过神来,照例给每一位家长发了签字单,等到一一签完后,家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她抱着一沓回收单往办公室走。
身后乍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林老师。”
她脚步微顿,停了下来,身体也在这一刻变得僵硬无比。
只见男人拿出手机,轻点开二维码,“林老师,加个微信。”他语气一顿,抬起头,凝着她的双眼,平静开口,“你放心,只是以学生家长的身份,不会再缠着你。”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瞬间倒流,林听雪脸色苍白,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好。”
周晏礼瞥了眼手机,随意地扔进裤兜,转身朝身后的少年略微抬头,“回去了。”
“哦。”
沉颂应了一声,朝林听雪挥了挥手,“林老师,国庆快乐啊,我先回家了。”
她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国庆快乐。”
周晏礼坐在主驾驶上,单手靠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拿出手机,修改备注。此刻沉颂也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来,看着他的动作,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哥,你喜欢林老师啊?”
他轻扯下唇角,却并未回答。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