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嗓子发紧地勉强回复:“不是。”“是未婚夫。”齐凛僵住,语气不是很好:“那我不穿了。”我皱眉看他,觉得他莫名其妙。他别扭地向我解释:“我,我是怕他误会。”怎么会呢。我轻笑一声,迟来的疲惫慢慢充斥全身,没有任何力气。“他不在了,穿吧。”刘炽不在了。三年前就死了。三年前听到他死讯的那天仍旧历历在目。【2013年9月11日,武警特警警官刘炽同志,在边疆反恐任务中,壮烈牺牲,年仅28岁……】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回荡。
“我穿什么都可以!”
他猛地坐起来抢先回答。
这小孩,没想到那么“好伺候”。我还一直瞎担心,我松了口气。
打开衣柜,看到了放在最上面的男士睡衣和日常的衣服,那一刻突然愣住了。
这是,刘炽的衣服。
“姐姐,给我的吗?”
齐凛在卧室门口喊我,我回神递给他。
“应该可以,你和他差不多高。”
他接过衣服,有些疑惑,“男士的?是……你男朋友吗?”
我还有些不舍得让他穿,眷恋地摸着一角布料。
良久,嗓子发紧地勉强回复:“不是。”
“是未婚夫。”
齐凛僵住,语气不是很好:“那我不穿了。”
我皱眉看他,觉得他莫名其妙。
他别扭地向我解释:“我,我是怕他误会。”怎么会呢。
我轻笑一声,迟来的疲惫慢慢充斥全身,没有任何力气。
“他不在了,穿吧。”刘炽不在了。
三年前就死了。
三年前听到他死讯的那天仍旧历历在目。
【2013年9月11日,武警特警警官刘炽同志,在边疆反恐任务中,壮烈牺牲,年仅28岁……】
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回荡。
一瞬间的耳鸣盖过了所有,唯独这个声音锁在了我的世界。
我还准备研究生一毕业就和他领证结婚呢。
但我永远永远也等不到了。
就连刘炽的尸体也找不回来,死后被那群畜生喂狗了。狗也死了。
“姐姐,你还好吗?”
齐凛关心地看我,我笑着摇摇头,“没事。”
“还是你先吧,洗完可以赶紧休息,你看起来很累。”
我没和他客气,用着仅存的力气躲进浴室。
水流声开到最大,哗哗的,可以掩盖我的哭泣。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来了。
当年知道死讯后,我第一时间飞去了边疆,他的队友就驻扎在外围巡逻。
看到我时,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便是长久的沉默。
我哭着求着让他带我进去看一看。
他支支吾吾,只说上头会有处理结果,我不该也不能掺合。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刘炽的尸体已经不在了。
他们瞒着外界,也瞒着我。
一个人是凭借怎样的毅力在敌人的折磨下活了七天呢?
撕开皮,再缝起来。
注射致幻剂,打断了一条腿。
和狗抢食物,最后被狗吃掉。
只剩下撕碎的衣服,和血液浸透的臂章。
上面写着【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特警】
刘炽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八十岁的得了阿尔茨海默的奶奶,遗物便寄到了我这里。
他的几件衣服,还有一张我们的合照。
一个热爱生活、充满正义感和责任心的人。
一个总是一腔热血积极乐观的人。
笑着闯进我的生活,把我从阴暗潮湿的沟里拉了出去。
早晨七点的闹钟响起,我头疼地起床洗漱,却惊讶地发现餐桌上摆好了早餐。
齐凛从卧室换好衣服出来,和我对上眼神。
“你买的?”
“嗯!我看你昨天很累,而且你都给了我住的地方,我想着也为你做点什么。”
他穿得是灰色卫衣卫裤,大概是一早出去买的。
总之不是刘炽的衣服。
我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