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的确生气,但千羿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若她知晓傅云策这样对自己,一定会心软回去,可她心里的那道伤疤又怎么办。它不会被治愈,反而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池羽无声呼出一口气,望着雕花的木窗出神。一夜无眠,伤口作痛,两个人各怀心事。翌日,池羽焦急难耐,若是傅云策今日还醒不来,该怎么办……她猛地摇摇头,暗骂自己。忽然,一群捕快闯了进来,她一愣,随后在人群中瞧见了江池月。
傅云策躺了很久,池羽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她在他身边枯坐着。
傅云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瘦得每根骨头都轮廓分明,皮肤白得甚至能看到底下青紫的血管。
傅云策何时变得如此消瘦了?
池羽眼泪像断了的弦,比江南六月的雨下得还大。
可大夫叮嘱过她,她伤口并未痊愈,不宜大喜大悲。
于是她只好低声抽泣,肩膀无助地抖动着。
这一哭,窗外的天又黑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是江丞相和江夫人喊来大夫把她强制带回去养伤。
池羽不在的这几个时辰里,千羿同样如热锅上的蚂蚁般难安。
待瞧见她黯然神伤的表情,嘴边那句话就咽了下去。
他沉默着攥紧了手,池羽却突然开口问:“为何他会那么憔悴?”
傅云策自律克己,府上都有专门的药膳师,他自己每日都会去习武场练武操练。
按他之前的身体状态,无论如何,都不该变成现在这样。
千羿顿了一下,很明显是不想开口。
但池羽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哪怕他偏过头去,仍能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
半晌,到底还是千羿先一步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自你离开后,主子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每日早晨的操练也荒废了。”
谁能想到,强壮如傅云策,竟能在几个月之间被摧毁。
池羽的眼睛干涩酸痛,竟还能涌上泪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千羿反问,“你一旦知道,肯定会选择回到主子身边,可那是因为什么,可怜还是同情?就算是因为你心悦主子,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只有主子也心悦你,你真正原谅了他,你回到他身边心里才不会有芥蒂。”
千羿说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眼神黯淡了下去,抿了抿唇,“没照顾好主子,都是我的错。”
池羽的确生气,但千羿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
若她知晓傅云策这样对自己,一定会心软回去,可她心里的那道伤疤又怎么办。
它不会被治愈,反而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池羽无声呼出一口气,望着雕花的木窗出神。
一夜无眠,伤口作痛,两个人各怀心事。
翌日,池羽焦急难耐,若是傅云策今日还醒不来,该怎么办……
她猛地摇摇头,暗骂自己。
忽然,一群捕快闯了进来,她一愣,随后在人群中瞧见了江池月。
原来,傅岩宣越狱,背后帮他的人,是江池月。
江池月只是想绑架千羿,让傅云策受点苦,没想到在马车里意外发现了池羽。
她往昔的嫉妒和怨恨再次燃烧了她的冷静。
于是她联合傅岩宣,一定要毁掉傅云策和池羽。
她不好过,那么谁也别想好过。
捕快或许是之前就受了傅云策的命令,早早盯上了江池月。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惊动了圣上,官兵唯恐办事不力,于是捉拿江池月此事办得十分迅速。
江池月被抓后,疯了似的又哭又笑,江丞相与江夫人站在一旁,束手无措。
她知自己这回死罪难逃,仍求着捕快带她去见池羽最后一面。
池羽之前确实想着,找江池月好好谈一次,但眼下傅云策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她哪里都不想去。
“把她关进大牢吧,我得了空闲,会亲自去一趟的。”池羽说道。
捕快点头,抓着江池月离开,江池月凄厉的叫声钻进了池羽的耳朵里。
她有些恍惚,待赶到傅王府,便瞧见傅云策的庭院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快!再去打盆水来!”
丫鬟鱼群而入,再出来时,手上便端来一盆血水。
有胆小的丫鬟哭出声,同旁边的丫鬟低声道:“咱们王爷,是不是快不行了......唔。”
旁边的丫鬟看着年长,虽说脸上一片焦急,但眼神沉稳许多。
她一把捂住那小丫鬟的嘴,厉声道:“胡说什么!再去打盆水来!宫里来了太医,相信咱们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再胡言乱语,我拔了你的舌头!”
小丫鬟害怕得闭上了嘴,俩人匆匆离去。
池羽神色一变,刹那间惨白无色。
她踏进庭院,傅云策的屋外头站了一排侍卫,将她拦住。
她一把抓住其中一位,语气几近哀求:“求你,求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看看他!”
侍卫们面面相觑,宫里下了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违令当斩。
“小的也是按命令办事,他人不得闯入!”
“我就看一眼,你让我看一眼!”池羽想要拦开他的手,力气却不敌。
两方僵持不下,而池羽的心底越来越不安。
突然间,她的右眼皮狠狠一跳。
而紧接着,那扇门里传来一声悲痛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