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打听好了我再去。”宋明礼连连点头。家祠那边传回话来说,靖王已经离开了。宋明礼这才前去祭拜父亲。景佑也想和她一起去,但宋明礼有些话,想单独跟爹爹诉说。“景佑在这儿陪外祖母和二舅舅,好不好?”宋明礼问道。景佑乖巧地点头。宋明礼独自前往家祠。她遣退身边下人,关了祠堂的门,跪在爹爹的灵位前。话未出口,泪已经夺眶而出。“爹爹,女儿不孝!给您丢脸了!”宋明礼哽咽道,“您一生叱咤风云,出生入死,从未怕过,从未退缩!
宋明礼见到母亲和二哥,母女俩免不了抱头而哭。
对江氏来说,这女儿已经有一年没见了。
可是对宋明礼来说……她与母亲已经隔了两辈子没见了!
前世,在她瘫痪在床时,母亲也一病不起。
母亲临终,她都没能来送行。
是以,一向情绪内敛的宋明礼,哭得比江氏还痛。
江氏反倒被她吓住,“乖,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顾家欺负你了?”
“还用说吗?顾青山回来了,都不陪妹妹回门!可见根本没把妹妹放在眼里!也没把我宋家放在眼里!”二哥宋云启怒道。
江氏怕这话,再伤了宋明礼的心,立刻狠狠瞪了宋云启一眼。
宋云启是个暴脾气,他怒哼一声,把脸偏在一旁。
看着宋明礼哭红的眼睛,他又心疼不已。
他低声哄她道,“你别哭了,哥给你报仇!”
“你又要胡闹什么!”江氏叱他。
宋云启翻了个白眼,“夜深人静,麻袋一套!打得他哭爹喊娘,他知道爷是谁?!”
宋明礼闻言,噗嗤一笑。
宋云启见状,也乐了,“看,笑了吧?娘哄得不管用,还是二哥会哄。”
宋明礼哼道,“敢情二哥只是哄我啊?”
宋云启一愣,认认真真看她,“不哄你,你二哥说话,向来说到做到。”
“嗯!”宋明礼点头,像小时候一般伸出小拇指,“还望二哥替我出气,拉钩!”
宋云启一愣,呆呆地伸出手,跟她勾了下小拇指。
宋明礼冲他灿烂一笑……
宋云启的眼尾都红了。
天啊!他的小妹,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自打嫁了顾家,她的笑容越来越少,整个人越来越萎蔫……
他多想冲出京城,把那个丢下他小妹的狗男人逮回来!狠狠打一顿!
可惜,临时有战事,爹爹领兵出京。
他们宋家人,都成了押在京都的“人质”,任何人不得擅自离京。
毕竟,率领四十万大军的爹爹,令皇帝也心生忌惮。
后来,爹爹战死沙场,再没能回来……
“你写信要找的医女,给你找到了。”江氏心疼地看着女儿,“你若是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们。”
宋明礼微微一笑,“娘,我没事。这不是景佑年纪小,换季的时候,容易着凉,我才想着自己院儿里有信得过的大夫,更好些。”
江氏又连忙关切地看向景佑。
景佑乖巧上前,依偎在她怀里,“外祖母别担心,我和阿娘都很好。”
“好,好!佑佑真乖。”江氏抱着软软的小外孙,脸上尽是满足。
若是女儿,外孙能常回来,就更好了!
“娘,我想去祭拜一下爹爹。”宋明礼起身道。
宋云启连忙摆手,“等等,今日靖王也来祭拜爹爹,不知这会儿人走了没。我叫人去问问,别冲撞了王爷。”
靖王?
宋明礼顿时想起,前世关于靖王的种种传言。
传言说,靖王爷有断袖之癖,厌恶女子。又说,他打仗时伤了身子,坏了子孙根,不能再有子嗣……
不论传言真假,他倒是当真未娶。
直到宋明礼完全瘫在床上,都没听说靖王娶妃的消息。
这么一个人,却在奸佞陷害爹爹战败,是因为通敌叛国时……没有随众人狠狠踩宋家一脚。
相反,他为爹爹的名誉,为宋家的安危,据理力争。
甚至于在朝堂,与皇上发生冲突。
宋明礼觉得,不论他个人癖好如何,他前世对宋家的情谊,令人钦佩感激!
前世对她、对宋家有恩的人。
她若有能力报答,必当涌泉相报。
若没有能力,也定会昼夜为恩人祈福。
“好,哥哥打听好了我再去。”宋明礼连连点头。
家祠那边传回话来说,靖王已经离开了。
宋明礼这才前去祭拜父亲。
景佑也想和她一起去,但宋明礼有些话,想单独跟爹爹诉说。
“景佑在这儿陪外祖母和二舅舅,好不好?”宋明礼问道。
景佑乖巧地点头。
宋明礼独自前往家祠。
她遣退身边下人,关了祠堂的门,跪在爹爹的灵位前。
话未出口,泪已经夺眶而出。
“爹爹,女儿不孝!给您丢脸了!”
宋明礼哽咽道,“您一生叱咤风云,出生入死,从未怕过,从未退缩!
“身为将门之后,我却一味隐忍退让,让人欺骗,蒙蔽,利用……到死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安静的祠堂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吸气声。
宋明礼微微一tຊ愣,祠堂里,明明只有她自己啊?
难道是……
宋明礼猛地抬头,紧紧盯着父亲的灵位。
难道是父亲泉下有知,也在生自己的气呢?
“爹爹,您放心!现如今,女儿死过一回,也醒悟了!什么三从四德,恭顺婆母!”
“也得他们配!他们德不配位,我却一味恭顺,不过是愚忠愚孝!”
“善良若不带着锋芒,若不分善恶的一味忍让——不过是软弱可欺罢了!”
“说到底,人唯有自强不息!”
宋明礼越说越激动。
祠堂里却冷不丁地传来爹爹那粗犷低沉的声音,“说得对!”
“……爹?”宋明礼浑身僵住。
“你这般软弱,真是丢了我宋家的脸!”粗犷低沉的声音道,“将门之后!没你这么又孬又怂的!真是气煞我也!”
“爹爹?”宋明礼太激动了。
“爹爹莫生气!您等着,女儿这就给您多上几柱香!”
宋明礼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连忙起身,到一旁的桌案上去取香。
但她身子一转,快步出现在一旁的石柱后头。
“谁?!”
她目光清冷地盯着石柱后的锦衣男子。
石柱后站的不是旁人,正是靖王殿下。
楚宴辰并非有意偷听宋明礼祭拜宋大将军。
实在是,他落了东西在这儿,刚回来取,她就进来就关了门。
他不想跟京都贵妇打交道,下意识地避开。
谁知道,她还说起来没完了!
楚宴辰听她絮絮叨叨,有意捉弄她一下……
谁知道,她竟不怕“鬼”。
不但不怕,反而假装取香,将他抓包在此!
四目相对,楚宴辰当即后悔——他不该模仿宋大将军的声音,捉弄她的。
京都妇人最是难缠!她怕是会又哭又闹地讹上自己。
而且,这次属实是自己过分了。
宋大将军灵位前,他假扮人家先父,实在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