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瘦削,身上穿着的唯一一件单衣还满是污秽,尽管狼狈如此,女孩的脸却干净无比,仿佛不染铅尘,初绽芳华的雪白藕花。盛熤刚要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你,你怎么了?”原来,蜷缩着躺在柴火堆里的人儿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汗水,她躺着,似乎已经不进气了。如果不是一双写满恐惧的眼眸,盛熤都要以为她死了!“不,不要过来,别杀我,别杀我……”这时,女孩开口了,声音气若游丝。
后院。
算一算把红叶丢出去的时间,姜寒烟估摸着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已经要瞒不住了。
可偏房里还藏着一个大活……半死不活的人。
这要是被赶来的人发现,她就解释不清了。
想着,姜寒烟眼珠子一转,瞧见床底下露出边角的大箱子,她交代张四,靖安侯若要找自己,就带去后院柴房。
果不其然,张四几人迅速被人领走。
把重伤昏迷的男人藏起,姜寒烟自己来到后院柴房。
片刻,她就听见一阵繁乱的脚步声。
她把手边准备好的药一吞,一双黑眸里闪过狡黠的光,又蜷缩进柴火堆里,俨然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
“嘭”的一声,盛熤身边的岁忠暴力推开柴房门。
随着门被打开,众人只见角落里的一堆柴火一阵摇晃,一片满是泥污的衣角眨眼间藏了起来。
见到这的姜威如同遭受五雷轰顶。
姜寒烟居然真的活着!
可姜雪明明说,她亲眼见姜寒烟溺死在了水里!
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溺死了又复生?
姜寒烟是妖怪,她一定是地狱而来向他们索命的妖怪!
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姜威脸上却丝毫不见喜悦。
反而是太子盛熤万分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推开柴火,语气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姜寒烟,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他伸手一推,叠放整齐的柴火顷刻间倒塌,藏在其中的人也露出了真面目。
身形瘦削,身上穿着的唯一一件单衣还满是污秽,尽管狼狈如此,女孩的脸却干净无比,仿佛不染铅尘,初绽芳华的雪白藕花。
盛熤刚要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你,你怎么了?”
原来,蜷缩着躺在柴火堆里的人儿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汗水,她躺着,似乎已经不进气了。
如果不是一双写满恐惧的眼眸,盛熤都要以为她死了!
“不,不要过来,别杀我,别杀我……”
这时,女孩开口了,声音气若游丝。
姜寒烟生得本就欺霜赛雪,光是一张脸就让盛熤难以忘怀,现在她奄奄一息,残花凋零般的美貌更是让盛熤心尖一颤,生出一股坚定的保护欲。
此刻,他眼中再无旁人。
盛熤满眼怜爱,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凋零的昙花:“别怕,孤不会伤害你,别怕。”
“不,不要!”
只一个简单的动作,蜷缩着的姜寒烟就吓得脸色大变,挥舞着两只苍白的手臂,最后竟惊厥过去。
不仅脸是绝色,姜寒烟的手也精致,如同名匠手下精雕细刻的观音手。
然而,这一双玉臂上,手腕处青紫的痕迹格外扎眼,仿佛一块上好的玉混进了突兀的杂质。
见到这的盛熤眼神一冷,狠狠剜了眼身后的姜威,高声大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御医!”
靖安侯府是没有御医的,岁忠拿了太子腰牌快马加鞭赶回宫里请。
姜威深知事态严重,亡羊补牢似的请了好几名府医来给姜寒烟瞧病。
这些府医号完姜寒烟的脉,一个比一个脸色苍白。
“回太子殿下的话,二小姐呛水入肺,受惊受寒后导致心悸,其余五脏皆有亏损,且大喜大悲,恐怕……”
府医言尽于此,低头暗自叹气。
话到了这份上,盛熤如何还不明白,他当即拍桌怒斥。
“庸医,你们这群庸医,要是治不好寒烟,孤要你们陪葬!”
站在一旁的姜威喉间涌起一股腥甜,姜寒烟,你怎么该死的时候不死,不该死的时候就要死了呢?
被太子带来的侍卫团团围住,王氏和姜雪皆是身躯一颤。
王氏眼前一黑,如果姜寒烟真的死了,那她们岂不是也要死?
以往无法无天的姜雪在此刻浑身发冷,一股莫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不,她才不要给姜寒烟这个贱人陪葬!
不久后,岁忠请的御医也到了。
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御医身上,希望之前府医的诊断能被推翻。
然而,御医放下姜寒烟的手,尚未说话就开始叹气。
王氏和姜雪的心都凉了。
盛熤焦急万分:“你叹什么气,她到底怎样了,你倒是说啊!”
“回殿下。”御医恭敬答道:“姜二小姐乃衰竭之症,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老臣恐怕无能为力,还请姜大人趁早准备后事。”
盛熤冷笑,怒视着姜威:“姜大人真是令孤开了眼!”
他冷眼一扫,落在御医身上:“孤不管你用什么办法tຊ,把寒烟救回来,救不回来你也跟着陪葬!”
御医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太子息怒,下官一定尽力救活姜二小姐!”
紧接着,哗啦啦跪倒一片,齐喊着太子息怒。
然而没人注意着,床榻上,姜寒烟紧闭的眼皮底下,圆圆的眼珠子正滴溜溜转动。
这边御医拼老命的给人施针,外边则气氛严肃的进行一场审判。
“靖安侯,你自己教出来的好女儿!”
盛熤讥讽道。
名门家里的女儿谁不是知书达理,性情舒雅?姜雪倒好,才十五岁的年纪就学会了杀人,所杀更是自己的妹妹!
姜威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太子殿下教训的是,下官多年来忙于官场,疏忽了对女儿的教育,下官也不知她能干出此等害人性命的事,这么多年来都是王氏将她带在身边教养,下官一定严厉惩戒王氏和姜雪,还请太子殿下息怒!”
跪于下首的王氏听着,险些气极吐血。
她早就知道姜威没良心,却也想不到他可以如此的丧尽天良,为了巴结太子,竟然把所有的罪错都推到自己母女头上!
这么多年来,她由着雪儿欺压姜寒烟,不都是姜威默许的吗?
姜威可一点也不无辜!
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王氏咬着舌尖,姜威休想丢弃她们母女!
“太子殿下,不是的,绝不是这样的!”
王氏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推开押着自己的奴才就扑倒在盛熤身前,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
“殿下,雪儿害了姜寒烟溺毙是无心,而姜威想要铲除姜寒烟却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