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向云疏起床后,看到女儿坐在地上,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摆弄着一把弩箭,不由松了口气:“这才对嘛。”她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屁股上长陀螺的女儿,昨天竟然一整天都乖乖待在客栈里读书,快把她吓死了。还以为女儿中邪了。“阿娘,今天还去梁国公府吗?”“去啊。”向云疏抓起一件衣服,“哎?你怎么知道我去梁国公府?我跟你说过吗?”小丫头面不改色:“我是听你和大师伯说话时记住的!”
“嘘。”
向萱朝他竖起手指,小小声说,“过来。”
谢铭钰朝身边看了看。
向萱牵着他下了床,来到门边,蹲到地上,小声说:“你别担心,我阿娘身子弱,睡觉总要服用一些助眠的汤药,轻易不会醒来的。”
“你的阿娘真的很好。”
“当然啦!”向萱骄傲地抬起下巴,“不过,你的爹爹也还不错啦。只是那个坏女人很不好,还掐我,拿针扎我。”
“你挨打了?”谢铭钰小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就挨了一下。”向萱小大人似的叹气,“你真是太可怜了。”
“如果我也有一个跟你阿娘一样温柔的阿娘,就好了。”
“没事的,其实你爹爹也很不错。”向萱拍拍他的脑袋,老气横秋地安慰他,“等你想娘亲了,咱们就交换过来,我把阿娘让给你几天。”
……
次日向云疏起床后,看到女儿坐在地上,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摆弄着一把弩箭,不由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她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屁股上长陀螺的女儿,昨天竟然一整天都乖乖待在客栈里读书,快把她吓死了。
还以为女儿中邪了。
“阿娘,今天还去梁国公府吗?”
“去啊。”向云疏抓起一件衣服,“哎?你怎么知道我去梁国公府?我跟你说过吗?”
小丫头面不改色:“我是听你和大师伯说话时记住的!”
“原来是这样。今天你大师伯会来接我们,你在这里等着,等我忙完了,咱们就一起回去了。”
向云疏叮嘱了女儿后,便坐着马车去了梁国公府。
等她完成第三次针灸,走出梁国公府侧门的时候,发现面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个太监。
“请问,是影娘子吗?”太监看到她,连忙上前行礼,“小人是宫里虞贵妃身边的人,听闻影娘子医术高绝,特意请娘子进宫,为贵妃娘娘看诊。”
马车旁边有两列手持长刀的侍卫,严阵以待。
对方虽然态度温和,但并不是跟她商量。
向云疏现在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没多说什么,上了马车。
从大乾门进入皇宫,到了望仙门,换乘了软轿,一直到后宫,太监才请她下轿子步行。
向云疏看到高高的红墙,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时她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矮矮的小身影一溜烟跑过,颇为眼熟。
怎么那么像萱儿?
向云疏吃了一惊,连忙跟过去,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人。
“拜见太子殿下!”太监连忙下跪,同时低声提醒向云疏,“那是太子殿下,不得无礼!”
向云疏踉跄着后退两步,帷帽上的黑纱被风掀起。
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尽入谢渊的眼底。
肤白如雪,眼眸似星,清美的脸庞,如桃子一般鲜嫩甜美。
谢渊怔然。
向云疏已经站稳了身子,有些敷衍的屈膝行了一礼后,就准备走开。
“你是谁?”谢渊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向云疏脚步微顿:“回殿下,在下影七,容家的关门弟子。”
一旁太监连忙说:“殿下息怒,这位影娘子的确是虞贵妃请进宫,为她治疗头疾的。影娘子,快随我来吧。贵妃娘娘还等着。”
向云疏点点头,绕过谢渊,跟着太监离开。
谢渊看着她的背影,凤眸微眯。
“爹爹?”
稚嫩的嗓音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谢渊回神,低头看到儿子正满脸好奇地望着自己,便伸手牵住他的小手,“不要乱跑,太后还在等着你呢。”
“嗯!”
谢铭钰跟着爹爹朝慈安宫的方向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眼巴巴看了看。
……
慈安宫。
向风瑶也在这里,用一块帕子遮着半边脸颊,似乎还在抽泣。
看到她,谢铭钰的眼神变得有些阴郁。
“钰儿,过来。”萧太后招手。
谢铭钰先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才靠过去。
“怎么瞧着又瘦了些?”萧太后有些心疼地摸摸他的脸庞,“昨儿看着还很有精神呢。”
“这孩子昨儿像疯了似的!”向风瑶朝着谢渊哭诉,“殿下,您看看我这脸,都被他用糖葫芦杆子刺破了!妾身实在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忽然变得这般顽劣!”
谢渊看了眼靠在太后身边,乖乖巧巧的儿子,淡道:“把一向恭顺有礼的孩子逼得动手,向侧妃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
“殿下这么说,妾身竟不明白。妾身照顾了这孩子四年,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向风瑶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委屈万分。
萧太后开口:“向侧妃,你也别哭了,钰儿毕竟还小。你不要对他过于苛刻。”
“妾身把钰儿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怎会对他苛刻!”
向风瑶扑通跪了下来,“太后这般言语,妾身无颜苟活了!”
“好了,哀家不过说两句,你就这样。”萧太后抬手,“只是一点小事罢了,明儿藩国使臣进宫,带着钰儿回去好好准备吧。”
“妾身领旨。”
向风瑶立即上前牵住谢铭钰的手,同时用威胁的眼神狠狠剜他。
谢铭钰垂下眼帘,默默跟着她往外走去。
谢渊忽然记起昨日靠在自己怀里泪水涟涟的委屈小脸,忽然开口:“钰儿,以后晚上你到昭华殿来过夜。”
向风瑶一愣,正要开口,被谢渊打断:“就这么决定了!”
向风瑶求助似的看向萧太后。
萧太后看了眼太子,“这件事过后再说吧。你先带钰儿下去,哀家有事跟太子说。”
等他们离开,萧太后道:“你有什么话,说罢。”
谢渊直截了当问:“皇祖母,我想知道,钰儿的娘亲,是否还在人世?”
“哀家跟你说过,当年她难产死了!”
“皇祖母亲眼所见?”
“荒谬!”萧太后恼火,“当年放她出宫后,哀家无意中发现她怀了身孕,所以一直派人盯着,哀家怎么能亲眼所见?时隔四年,你为什么忽然又质疑这件事?”
“因为,我见到她了。”
萧太后微怔:“你在哪里见过她?”
谢渊盯着萧太后脸上的神情变化,心中激荡起伏:“这么说,她的确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