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说到这儿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眼眶又红了,哽声道:“谁曾料到欣茹就不明不白的被……”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你们是不是怀疑她那个同学?”随后他自己又否认了:“应该不会,以前她们见面就下班后一起吃吃饭逛逛街聊聊天,况且有两年多没来往了。”“一点联系都没有?”“嗯,我还听见欣茹念叨了几次,说打不通她电话,别出什么事了。”“关于她那位同学你知道些什么?”雷宇摇头,“我就只知道她们是高中同学,
看来专业人士都懂得说话要留余地,这让谢淮更加不欲多废话:“她说前年年底你和何欣茹发生争执,何欣茹私下里对何母说了一句话。”
雷宇安静地看着他。
“她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突然死了,一定是你杀了她。”
随着谢淮的话,雷宇脸上吃惊的表情随之加重,但却明智地没有打断他的话急于辩解,而是专注听他继续说下去。
“何母还表示她当时也认为是何欣茹因和你吵架一时气愤而说的话,等你们和好后,她特意又问过何欣茹,何欣茹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又让何母记住这话。”
雷宇皱眉想了良久,扶起倒地的椅子坐了回去,平静说道:“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欣茹会对妈说这话,就连你刚才提起的那场争执,我也记不起来了。
不愧为律师,当意识到自己作为嫌犯被询问时,即使刚获悉妻子被杀,也立即谨慎专业地回答警察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你知道你妻子有一个关系很好的高中同学吗?”
“知道。”
“知道姓名吗?”
“不知道,或许听她提过,但没太在意,过于关注她的好友,搞不好又会惹来她不高兴,再说我是真没兴趣知道。”
“她们是从高中时关系就很好吗?”
“不是,我听欣茹提过,好像那是她们最开始交往时说的,她说高中时期也没觉得两人好深的交情,大学又没在一个学校,更别说后来都各自工作生活了,没料到两人在江云市再遇见时才发现彼此很投缘。”
“大概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太清楚了,大概三、四年前吧,女人的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怎么说?”
“她俩那友情好像也没维持多久,最近两年突然就断了联系。”
“你不是没兴趣知道吗?怎么又这么清楚?”
“欣茹没什么朋友,以往见了那朋友,回来就要说,后来好久没听她提起,我问过一次,她恶狠狠的顶我说断了联系,当时我还嘲笑她说得像和情人分了手。”
雷宇说到这儿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眼眶又红了,哽声道:“谁曾料到欣茹就不明不白的被……”
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你们是不是怀疑她那个同学?”
随后他自己又否认了:“应该不会,以前她们见面就下班后一起吃吃饭逛逛街聊聊天,况且有两年多没来往了。”
“一点联系都没有?”
“嗯,我还听见欣茹念叨了几次,说打不通她电话,别出什么事了。”
“关于她那位同学你知道些什么?”
雷宇摇头,“我就只知道她们是高中同学,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见过她的高中同学吗?”
“远远见过,没太看清楚。”
“能帮助我们画像吗?”
“不能,我是真没看清楚她的模样。”
一个多小时的询问下来,收获甚微。
询问结束出来时,大队人马已经等候在外,一起到死者家里去搜证。
走廊上何培文先迎上了谢淮,递给他一份报告,说:“这是苏法医交过来的DNA对比结果。唯一一个留有案底的人,正是你拿回来的那个烟头验出来的,而且这人符合你和苏法医描述的凶手特征。”
谢淮脚步一顿看着何培文,何培文立即说道:“他右手没有五根手指,右眼是瞎的。”
“姓名。”
“邬嘉旺。”
“立即抓人。”
何培文指指雷宇,问:“那这边?”
“让吴军带着技侦的人去。”
“是!”
按照派出所给出的地址,他们来到香江区的一个城中村。
城中村错综复杂的巷道连百度地图都被绕晕了,带着他们转悠了几个圈,才终于在第N次人工指点下到达目的地——一间低矮的棚房。
抢眼的警灯早已惹得城中村的人一路尾随而至,谢淮他们下车包围棚屋的同时,还要分出一些人隔离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围住的这间棚房的屋顶和四周全都钉着红白蓝条的编织布作为遮挡,风一吹,就被掀得哗啦哗啦响,那阵势仿佛下面的房子也会跟着被刮走。
房子周围到处都是捡来的各种垃圾废品,杂乱的堆放在一起,成群的苍蝇在这些废品上嗡嗡地飞来叮去,寻找自己满意的目标。
周卫威一脚踢开歪斜的门,一股不可名状的复杂气味迎面扑来,熏得跟在后面的安佳慧差点吐出来。
谢淮双手握枪谨慎地指向屋内,身后队员立即贴上去,黑洞洞的枪口对上相反的方向
房间里没人,谢淮立即拿起电话拨打:“何培文发出协查通告,让各个高速收费站、公交车、长途汽车、地铁站等各个单位,若发现邬嘉旺立即拦截下来并通知我们。”
棚屋内,灰白的墙上到处都是大片黑色霉迹,房中用废弃电线横七竖八拉成蛛网,上面挂满捡来的各种破布烂巾。
屋外正是晴空万里的明媚好天气,但阴暗潮湿的棚屋里依然黑暗阴冷,仿佛这房子根本不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光秃秃的白炽灯泡发出昏黄晕染的光线。
除了那张靠在墙边的床,醒目地提醒众人这儿是人居住的地方,否则所有人会一致认为房间内比房间外更像个垃圾废品站。
靠床有一个缺门少腿的衣柜,胡乱塞着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和分不清颜色的内衣裤。
谢淮戴着手套抖开衣服,长久没清洗的衣服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尽管衣服已经分辨不出本色,但看着质地精良。
谢淮翻出藏在内袋里面的标签仔细辨认出上面褪色模糊的LOGO,这个牌子的衣服虽然算不上多高档,但一套下来也要上万。再看另外几件外套,都是同一品牌。
谢淮不由得想起新来的法医在“私人猜想”中提到凶手曾经是一个经济富裕的男人,最近两三年才随着身体残疾而落魄。
这是不是说邬嘉旺在身体残疾前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极有可能与何欣茹在工作上有过交集,查出他的过往,就能推测出他杀人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