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谢淮在任务中受重伤脾脏破裂,大量失血,又因血型特殊而生命垂危。送到市一院时,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血库根本无法短时间内调集来他那种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是市一院普外女医生罗菲救了他,不仅为他无偿捐献500ml的血,使得他撑过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手术,还为他破裂的脾脏选择了保留手术,而非大多数医生在失血性休克的病人身上常规选择的摘除脾脏的手术方法,这才让谢淮的警察生涯没被残酷中断。很多时候,谢淮都
谢淮从那些几年前的照片中看到了在城中村的棚屋里发现的那几件上万元的外套。当然照片上的衣服还鲜亮挺括的穿在四肢健全、眉清目秀的邬嘉旺身上,别有一番风流倜傥的韵味。
那些照片中男主全是深情款款的邬嘉旺,女主却全都不重样,高矮胖瘦老嫩美丑全都囊括在内。
谢淮便猜出这个曾经生活富裕的男人是怎么赚钱养活自己的了。
可是如此一来邬嘉旺的生活轨迹明显与何欣茹没有交集,除非何欣茹也是包养邬嘉旺的富婆之一。
他又翻了翻技侦恢复的何欣茹手机内容,并没发现有用信息,也查找不到丝毫与邬嘉旺有关的蛛丝马迹。
就像那天谢淮在何欣茹办公室电脑里看见的那样,手机里的数据也显示她死前几天确实在XC网上查看一个离江云市几十公里的风景区的酒店信息和自助游攻略。
看来她是真打算就近旅游一趟,这与她休年假的目的一致。
谢淮放下手中文件,目光又落在邬嘉旺那些照片上,突然说道:
“周卫威说说嫌疑犯邬嘉旺的情况吧。他既然只是一个靠脸吃软饭的人,按理说和我们市局打交道的可能性很小,但你既然认识他,那就是打过交道了,说说吧。”
周卫威听见这话惊得手中拿的资料掉在了地上,急忙弯腰捡起来,求救的目光瞟向何培文。
何培文点头,“说吧。”
周卫威这才仿佛吃了定心丸,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和这鳖孙打交道的时候正是两年多前老板你受伤住院的那一次。当时魏局给我们的任务是进入青灏山庄熟悉地形,为一个扫黑行动做准备,结果后来的行动又没定在那个山庄,害得我们白忙乎了一晚上,不过……”
谢淮和何培文一起打断他,“说重点。”
“哎,重点不就马上说到了吗?重点就是当时何副进入山庄后没多久就发现这邬嘉旺给一个美女下药弄晕后带走了她,最重要的那美女就是刚给林队做过手术的那个叫……叫啥的女医生,我和何副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何培文翻了个大白眼,你小子当时不就正坐在空调车里看监控旁观吗?那还不叫袖手旁观!
此时谢淮眼中的光芒像是缀满寒冰的冷辉,看过来时那迫人的压力连何培文心里都禁不住一颤。
所有人都知道,市一院普外罗菲医生对谢淮而言,是永远的遗憾。
当年谢淮在任务中受重伤脾脏破裂,大量失血,又因血型特殊而生命垂危。
送到市一院时,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血库根本无法短时间内调集来他那种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
是市一院普外女医生罗菲救了他,不仅为他无偿捐献500ml的血,使得他撑过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手术,还为他破裂的脾脏选择了保留手术,而非大多数医生在失血性休克的病人身上常规选择的摘除脾脏的手术方法,这才让谢淮的警察生涯没被残酷中断。
很多时候,谢淮都庆幸自己被送到市一院的那晚,普外值班的医生正好是罗菲,若是换一个人,那么在当晚的手术中,自己绝无幸免地会被摘除脾脏,因为那是当时保住自己性命最无风险的方法。
——
两年前,市一院。
“200焦耳。”
第一击。
“300焦耳。”
第二击。
“360焦耳。”
第三击。
砰、砰、砰三声沉闷的电击声在夜晚安静的抢救室里显得特别的沉重,和着心电监护仪“嘀”的直线报警声,压得人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罗菲拉住了扑上去还要做CPR的郑川,对手里还举着呼吸气囊的急诊科护士说:“记录死亡时间,死亡诊断为术后感染。”
郑川看了一眼死者左侧腰部那道长约二十厘米的伤口,缝合线都还没拆除,像条蜈蚣一样狰狞刺目,颓然说道:“我打电话报警,你帮我通知李院。”
罗菲同情地看他一眼,点头。
病人被路人发现倒在路边绿化带昏迷不醒而拨打120,市一院接诊,路上就开始抢救,推进急诊科没多久就死亡,后续麻烦可想而知。
趁着急诊科一片兵荒马乱,罗菲将死者身上那件为了方便抢救而卷折上去的蓝色T恤拉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T恤上幼稚的卡通图案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再看了看男性死者失去生命力后灰白的脸色,沉默了片刻后才转身走出了抢救室。
郑川正在电脑前一边焦头烂额地写抢救记录,一边等院领导和警察来,见罗菲出来,幽怨的眼神能将她身上剐出几个窟窿。
罗菲毫无负担地冲他笑笑,说:“走了。”
夜间的医院有着异于其他地方的安静,给人一种压抑的凝重,大楼外救护车呼啸而来的鸣笛声更是带着与时间赛跑的紧迫。
罗菲往电梯走去,刚才那位无名氏死者身上那种违和感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想得有点出神,没注意急救通道纷乱紧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郑川,快通知检验科急查血型,通知普外罗菲下来会诊。”120急诊医生变调的吼声响彻整个一楼。
罗菲听见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说声“我在这儿”就扑向轮床,边查看病人,边看向跪在急救床上拼命做心肺复苏的丁医生,说:“什么情况?”
“外伤,大量出血,估计还有内出血,血氧饱和已经掉到百分之七十。”然后丁医生忙里偷闲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罗菲手上查体的动作一点也没停顿,顺口回答:“会诊。”
床上躺着的人浑身是血,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那血流随着轮床的跑动一路滴滴答答淌下来,刺得人双眼发红。
轮床推进急诊科停下时,罗菲的体征检查刚刚结束,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按压了几下病人膨隆的上腹部,说:“给我一个穿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