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对四爷过来给她请安很是惊喜。因平常除了每月十五,下了大朝过来永和宫坐会儿,其他时候,一次也并不曾过来。四爷不过来,她也不会自降身份派人去请。对今日自己儿子上门请安,德妃心里很是受用。一面吩咐宫女给他端茶,一面同他拉着家常。无奈母子俩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她问一句,四爷就干巴巴的回一句。“老四,你那位格格还好吧?可有大碍了?昨儿还听得她生完孩子,晕了过
出了乾清宫,过了东直门,四爷一路来到了永和宫,给德妃请安。
德妃对四爷过来给她请安很是惊喜。
因平常除了每月十五,下了大朝过来永和宫坐会儿,其他时候,一次也并不曾过来。
四爷不过来,她也不会自降身份派人去请。
对今日自己儿子上门请安,德妃心里很是受用。
一面吩咐宫女给他端茶,一面同他拉着家常。
无奈母子俩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
她问一句,四爷就干巴巴的回一句。
“老四,你那位格格还好吧?可有大碍了?昨儿还听得她生完孩子,晕了过去,我这儿正担忧呢。”德妃一身红缎锦羽裘衣,头上不着朱翠,只略微挽了一大朵牡丹样式的细绒簪花,此刻温和淑雅的脸上带着关切,微微前倾,眼里满是忧心。
四爷摩挲着手中的白瓷茶杯,低眉道了谢,才淡声道:“回额娘,已经无事了,不过是力竭晕了过去,睡一觉也就好了。”
“那就好。”德妃似松了一口气,含笑:“我同那孩子还是有几分眼缘的,她自己也争气,头胎就生下阿哥,将来怕是还有的福气呢。”
她心里对姜晚晚很是复杂。
原先本有几分喜爱的。
可自从知晓四爷为了她,从而提拔她们一家后,这点子喜爱就淡了。
在她看来,依照四爷的性子,不可能是他自己主动上赶着帮扶,必然是受了枕头风的撺掇。
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因心里存了这个缘故,即便姜晚晚生下阿哥,或是昏了过去,她也不曾派人去府里关心一二。
一番话说完,她目光瞧见了放在桌案的明黄圣旨,微微一愣,随即问道:“老四,这圣旨是万岁爷给你下的?难道又派给你什么差事不成?”
想起前儿听见朝堂上,都察院捅出了刑部制造冤假错案的一事,难不成…
四爷放下茶杯,弹了弹衣袍,正色:“这是皇阿玛他老人家,为了表彰姜氏诞下子嗣有功,特意下的晋位旨意。”
德妃眉头一皱,
晋位?
“老四,你那格格不过才孕下一子,是否过于偏爱了?”
当初李氏,连生两子都没有晋位,还是生下怀恪时,才被请封。
“额娘,”四爷眉心拢了拢,沉声道:“这是皇阿玛的意思。”
德妃勉强一笑,端起茶,掩饰般抿了一小口。
接着轻轻放下,语气温和:“额娘也不是反对,只是你府里的李氏有先例在,额娘也是怕你府里不稳,有些担心罢了,既然万岁爷同意,那自然没问题了。”
“儿子素来知额娘苦心,考虑事情亦是十分周全稳妥,从来不做亏本的事。”四爷没忍住刺了一下。
德妃脸色微变,捏着锦帕的手指一用力,
半日,方说道:“你也大了,额娘的话也不重要了。”
四爷豁然起身,一把抓起桌案的圣旨:“额娘脸色不好,儿子衙门还有事,不打扰额娘休息了。”
说罢,深深行了一礼,不待她出声,便抬脚,大步流星离去了。
身后,德妃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等他出了门口,背影不见了,才猛地一摆手,将面前摆放的瓜果点心,并陶瓷茶盏一扫而空。
“你瞧,他每回来,不刺本宫几句,不剜上几刀,他心里就不舒服。”德妃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眼睛圈儿也泛起了红润。
“主子快别气,气大伤身,四爷也不是有心的。”王姑姑苦笑,蹲下身子,替她顺着气儿。
“他不是有心?每次他来,本宫不是说些软话?可他呢,一句话不对,拿起冷刀子就砍下来!”德妃撑着额头落泪。
王姑姑语塞。
心说您哪里是软话,分明是干涉太过,
人万岁爷都答应了,您这较劲儿有什么意义。
可这话不能说,只能好言劝着:“四爷到底还年轻,经历的少,哪里能懂主子您得担忧呢?您这样强加,也难怪他一时受激,动了气。”
她也算看明白了,这对母子,从根源上就不是一路人,中间隔着海呢。
她是没那本事,造船供两人渡海了。
索性不再劝了。
“本宫也是为了他好,别以为本宫不知,这侧福晋之位,恐怕亲自开口为那格格请封的。堂堂一个王爷,如此任性,别人怎么看?”德妃拈着锦帕,擦了擦眼角。
心里,对姜晚晚的不懂事,也再次厌烦。
“主子,咱们还得准备赏赐才是,究竟人家晋位了。”王姑姑小声提醒。
成了侧福晋,就上了玉碟,自此以后,也是正经主子,不是奴才了。
面上多少也要过得去。
“你看着吧。”德妃挥手。
…
姜晚晚还不知德妃提前对她转变了态度。
此时,她怀里抱着葡萄,和瓜尔佳氏说着话儿。
“囡囡,明儿过了洗三,我定要家去了,你自己在府里多保重。”瓜尔佳氏抓着小摇鼓,轻轻摇着,吸引葡萄的注意力,一边说出了心里打算。
姜晚晚亲了亲葡萄粉嫩的小脸,抬眉看向她,眼里有些不舍:“额娘何不多留一阵儿,等我坐了月子才好呢。”
“说什么傻话呢,怀孕怀傻了?”瓜尔佳氏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又不是在城外皇庄,留在四爷府多日,已经是破格了。
真要住下一月。
朝堂里的口水唾沫星子都能淹没四爷府。
“我开玩笑的嘛。”姜晚晚嬉笑揉着额。
她也知晓,那不现实,便是福晋都不行,何况她呢?
“知晓就好。”瓜尔佳氏白了她一眼,又问:“洗三是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又不是抓周,简单些才好。”
对于洗三,她倒没什么在乎的。
这就是图个吉利,也没什么含义。
相反,她倒希望人少点。
毕竟孩子刚出生没几天,抱出去见了风,即便有灵泉养着,也不保险。
瓜尔佳氏也赞同:“这倒是,依我说,竟把这个掠过才是,等他周岁了,长全了,那会儿怎么见人都没事。”
“嗯,一会儿我同四爷商量,能免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