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哭声由远及近,如在耳边,又像是在身旁。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觉汗毛倒竖,不约而同闷头加快了步子,想离开这片地界。“秋月姐姐,”这时,柳儿突然停下了步子,语气带着哭腔,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远处的廊桥。秋月顺着手指,接着月光瞧去,这一眼,看的她眼睛骇的瞪圆,差点原地跳起来。只见透过淡淡的银白月光,荷花池中心的廊桥,一道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形似女子的身
年曦月听了消息,心中也是一个咯噔。
咬着唇。
双眼满是不甘。
玉芙院的突然晋位,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硬生生让她准备了许久的计谋,眼看已经夭折,甚至…
她还在其中嗅到了一丝危险。
皱眉,不动声色看了眼阴郁颓唐,神情呆滞的乌拉那拉氏,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即便她再怎么无知,也知道这位嫡福晋,郡王妃,随着玉芙院晋升侧妃后,已经大势已去了。
扶不起来了。
除非四爷回心转意…
但那可能吗?
她暗暗摇头,
打定主意,待会儿定要修书一封,给自己哥哥送去,让他不要准备了。
毕竟,一个格格,即使再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私底下里应外合,未免不能成功扳倒。
但一个郡王侧妃…
如果被发现,她们年家填进去都不够格。
风险太大,不成正比。
盘算一阵儿,面上挂着担忧,轻轻移步,行至乌拉那拉氏身侧,弯下腰,细声安慰她:“福晋,您也不要太过于失望了,您可是圣旨御赐的皇子嫡福晋,家世又好,岂是那位能比的?只要您一日占着这个名分,她就一日位于您之下,您想想,她那般的恩宠,又有子,初一十五还得给您请安,这岂不是一件快事?”
心里却很清楚,便是不来请安,福晋又能如何?
正院儿连管家权都没有了,连责问都不能,真要给气,福晋也只能受着。
听了这话,乌拉那拉氏眼神有了些波澜。
她转头,紧紧盯着年曦月:“你哥哥下个月什么时候回京?”
年曦月心里一惊,
这是还不死心?
低眉,轻声回道:“大约下月底,说不得颁金节前后,具体奴婢也不甚知晓。”
“哦?是吗?”乌拉那拉氏眼里划过阴霾,望着她,似自语,又似说给她听:“方才,你说的对,她如今有子,现下又晋了位,必然十足的神采飞扬,不可一世,那么不妨…”
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年曦月却听的清很楚,她瞳孔紧缩,咽了口唾沫:“福晋,这,是否太过危险…倘若四爷知道了…”
“无妨,四爷不会知道的。”
心里冷嗤,
就是知道了又如何?
为了那贱人,将自己一个堂堂嫡福晋贬进淤泥里,还申饬自己娘家。
让她不止成了府里的笑话,也成了满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今,更是将中馈也夺走了。
他既然能做初一,那她为何不能做十五!
想着,
眼底的冷意愈发深了些。
这样的乌拉那拉氏,令年曦月颇有些头疼。
内心有些悔意了。
当初就不该一股脑儿的将宝都压在正院,从而导致越陷越深。
到了今日,想撤退都不行了。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只希望顺利吧。”
双手合十,眼里布满忐忑。
“…”
夜晚,掌灯时分。
东小院儿也点起了盏盏油灯。
随着李氏失了宠,弘时怀恪也移去了前院,她这里的待遇急转直下。
如今禁足后,更是跌倒了低谷。
膳房、库房…各处虽不敢做的太过,送些冷菜冷饭,粗制滥造的瓷器,摸着扎手的麻衣布匹之类。
但也不会太好。
和普通格格没什么两样,
秋玫守在门外,瞧着里面儿隐隐绰绰,时明时暗的淡黄色烛光,叹息。
以前,她们东小院都是用的一尺来长的吉祥如意、龙凤呈祥大对花烛,且每次一点就是十来根,照的屋内亮如白昼。
哪像现下,别说大红烛,就是普通的小白烛,库房也不曾送来。
不过是一些不甚明亮的油灯,还得时刻盯着,好用竹签挑着灯芯,以免骤然熄灭。
“秋玫姐姐。”秋月伸手带了带她。
见她偏头,便压低了声音:“主子还未用膳,要不我这会儿去膳房提回来,用小炉子喂着,待会儿主子万一要用,也好过手忙脚乱的。”
秋玫看了看天色,已是深暮,点点头:“也好,只是你一人难免不好提的,将外头的柳儿叫上,一同去。”
秋月应了,下了廊,来到外院儿,叫了一个面色稚嫩,年纪很小的一个小丫头。
两人一同结伴出了东小院儿,边聊着天解闷,边去往膳房。
一路说说笑笑,
等路过荷花池时,
忽一阵儿莫名的凉风吹来,
接着,就有隐隐的低低啜泣传来。
两人不由止住脚步,面面相觑。
“秋月姐姐,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人在哭。”柳儿面露疑惑。
秋月侧过头,仔细一听。
那断断续续的抽泣便更加清晰了。
“这大晚上的,天气又冷,谁会跑这儿哭。”她有些好奇。
忽然,
那道哭声愈发大了,
声音格外哀怨凄凉,夹着冬日夜晚的刺骨冷风,让人心里毛毛的。
“秋月姐姐。”柳儿害怕了,拉了拉她,哆嗦道:“咱们赶紧走吧,怪邪门的,”
这地方偏僻,是个小道,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地面,稍不注意就能绊住脚,且一入夜又格外黑沉,平常可没有那个奴才过来。
偏偏这会儿子有人哭,可不是邪门儿。
“好,咱们这就离开,”秋月也怕得很,稳了稳心神,拉着柳儿的手重新上路。
刚走了几步,猛地哭声又大了几分。
“呜呜~”
“呜~”
哭声由远及近,如在耳边,又像是在身旁。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觉汗毛倒竖,不约而同闷头加快了步子,想离开这片地界。
“秋月姐姐,”
这时,柳儿突然停下了步子,语气带着哭腔,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远处的廊桥。
秋月顺着手指,接着月光瞧去,
这一眼,看的她眼睛骇的瞪圆,差点原地跳起来。
只见透过淡淡的银白月光,荷花池中心的廊桥,一道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形似女子的身影僵直的站在桥边儿。
而那哭声,正是自那人影传出。
两人在池畔,离得那人不远。
突然!
那白色人影转头向她们望来,
此时一道冷风吹过,
人影批散的发丝,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颊。
“伊格格!”
两人惊恐,捂嘴。
“嘻~嘻~”
人影转哭为笑,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妈呀~”
“鬼啊~”
两人恐惧的大叫一声,
反应过来,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出了小道,径直跑回了东小院儿。
而那人影,
就那么木木的站在原地,也不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