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微微蹙眉,这姑娘一路上焦心不已,可这家的大儿子似乎不怎么待见她。他开了药方,也是这姑娘忙前忙后熬药,罗氏吐了,也是她替罗氏擦手擦脸,反倒另外两个比这姑娘个儿还高些的儿女,在一旁离得老远,也不晓得上前搭把手。怎么这老太太,不喜眼前这个勤快的,倒似乎更偏袒另外两个呢。“你母亲身子不好,以后要静心养病,莫要惹她生气!”大夫收了药箱对李子俊道。秋凉赶忙道:“不会的,我们不会惹娘生气的!”李子安与李子琳
蒋震没回她的话,气沉丹田朝眠红楼喊了一嗓子:“李子俊,你老娘病了,让你赶快回家!”
“李子俊?谁呀?”
“好像是明和书院的学生!”
“哟呵,这是个富家子吧,读书人还能来这烟花地,家里要是没点钱,能进得了这销金窟的门?”
“切,什么富家子,不过是靠女人养着的小白脸罢了!”
二楼,玉楼娇的香房里。
李子俊正和玉楼娇煮茶论诗词,就见玉楼娇的小丫鬟匆匆过来。
“姑娘,楼下来了两个李公子的同窗,说是李公子的母亲病了,让他快快回家呢!”
玉楼娇赶忙起身,从床头匣子里摸出两锭银子给李子俊。
“俊郎,既是伯母病重,你快些回家去吧!”
她年方十八,生得肌肤赛雪,眸如秋水,身形窈窕不见风尘气息,倒像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又加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因而引得无数才子追捧。
李子俊推辞:“我怎能用娇娇你的钱,传扬出去叫什么话,这些钱你留着,将来待我考取功名后,才好过来替你赎身!”
玉楼娇执意塞给他:“拿着吧,我这儿哪里是留得住钱的地tຊ方!”
她作为眠红楼的花魁,虽是卖艺不卖身,可眠红楼的妈妈苛刻,因而分到手上的钱不多。
平日里还得买脂粉衣裳,打点下人各处,能余下的银子并不多。
李子俊忧心罗氏病情,倒也不再跟她客气:“娇娇待我如此深情,李某此生必不敢忘!”
“走吧!”玉楼娇送他下楼。
二人才走到楼梯口,就听下面有人在说话:“子俊兄是怎么回事?温柔乡再是惬意,那也不能不顾自家母亲不是?”
另一个声音小小道:“我俊哥最是孝顺了,必然被啥事给绊住了!”
旁边就有客人笑了:“来花楼能有啥事绊住人?无非是深入浅出,龙游九洲之事罢了!”
此言一出,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李子俊一眼就看到蒋震,气得心头火起,这厮在书院就与他不对付,如今公然败坏他名声到了这种地方,可真真是歹毒至极。
再一看他身旁的小个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下去,幸而被玉楼娇给扶住了。
秋凉,这死丫头,她怎么跟蒋震混在了一起?
蒋震也看到了李子俊:“子俊兄,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家小媳....小妹,出来没带钱,又不记得回家的路,你赶紧回家看看吧!”
秋凉红着眼睛;“俊哥,可算是找到你了,娘她突然昏死过去,我找了大夫,又不知咋回家!呜呜~”
李子俊脸色铁青:“你这蠢.....,既是不知道,还不快些回家去?”
秋凉擦了擦眼泪,目光转过去落在了玉楼娇的身上,随即表情呆滞讷讷道:“这是仙女么?世上竟有这般漂亮的姑娘?”
玉楼娇朝她点头笑笑,心中疑惑,李子俊就一个妹妹,这姑娘又是他们家什么人呢?
蒋震在一旁谑笑:“她就是你口中的大才子玉楼娇啊!”
秋凉傻眼了:“大才子....是是是女的?”
李子俊没好气道:“走了,娘病了,你不赶紧回家,还有空跟人在这儿闲话!”
李子俊与宋文涵道谢,带着秋凉,没去先前的医馆,毕竟那家医馆说来与他们家并不顺路。
罗氏急火攻心痰迷心窍,病的不轻,秋凉出去请大夫又耽误了一阵子。
等李子俊领着大夫回到家里,大夫扎了几针,罗氏才悠悠醒转过来。
“娘,娘你终于醒了!”秋凉趴在罗氏床边上,哭得那叫一个真切。
“娘,你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疼,你给大夫说说!”
罗氏听着她的声音莫名烦躁,脸上就没啥好脸色。
“你哭啥呢哭,我还没死呢!”
大夫微微蹙眉,这姑娘一路上焦心不已,可这家的大儿子似乎不怎么待见她。
他开了药方,也是这姑娘忙前忙后熬药,罗氏吐了,也是她替罗氏擦手擦脸,反倒另外两个比这姑娘个儿还高些的儿女,在一旁离得老远,也不晓得上前搭把手。
怎么这老太太,不喜眼前这个勤快的,倒似乎更偏袒另外两个呢。
“你母亲身子不好,以后要静心养病,莫要惹她生气!”大夫收了药箱对李子俊道。
秋凉赶忙道:“不会的,我们不会惹娘生气的!”
李子安与李子琳两个也跟着表示,不会再惹老娘生气了。
李子安送走了大夫回来,就见秋凉站在正屋门口,怯生生问他:“俊哥,那....那个玉楼娇,她跟你啥关系啊?”
李子俊脸色阴沉:“啥关系?一起喝喝茶说说诗词而已,你说啥关系,跟你说这些,你听得懂吗?”
秋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我觉着,她....她看你的眼神,好....好亲热,俊哥,你不会以后要纳她做妾吧?”
李子俊转头扫了她一眼:“就你这样儿的?还想让玉楼娇屈居你之下,给人做妾室?你咋不上天呢?”
他说着便要往书房去,秋凉追上去道:“你既是不让她为妾,那她将来要如何?我又该如何?”
李子俊霍然转身:“沈秋凉,野心滋长的同时,也麻烦去水缸处照一照,自己是个啥德行,看看自己那点配和人家相提并论吗!”
他进了书房,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方外的秋凉笑了,想来他前世从头到尾,对自己就不曾有过一分情义,一开始是拿她当丫鬟用,后来却是因为她救了人,不得不娶她好借势。
自己前世眼睛怎么就那么瞎,这些明摆着的东西,来来去去就是看不出来呢!
这一夜,秋凉为了伺候罗氏,直接就睡在了罗氏屋里。
她点了安神香,待罗氏睡熟之后,就将罗氏扔地上,自己躺床上去美美睡了一觉。
次日,罗氏病的越发严重了,李子俊不得不留在家里照顾母亲。
老大夫过来:“这病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老人病了,你们做儿女的多点耐心,别忙着自己那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