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呼呼的瞪着容京屿的背影,眉心突突直跳了两下。十八岁的容京屿从未这么主动过,每一次都是她在努力纠缠他。他主动找上门,这还是第一次。直觉告诉她,容京屿这一趟目的绝不单纯,只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黎杳想不明白,她看不懂十八岁的容京屿,又怎么会看得懂此刻的容京屿。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黎杳甚至有种现在就逃跑的冲动。她讨厌容京屿。只是人已经站在门口了,黎夫人也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的。
平稳前行的迈巴赫在这时也停下。
黎杳扭过小脸一看,窗外的一草一木都是她所熟悉的,是黎家。
胡乱跳动的心脏蓦地平静下来,黎杳毫不犹豫拉开车门往下走。
一句话也没和容京屿说。
见鬼的请他吃饭去吧!
“杳杳,回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赶紧得让阿姨多准备点饭菜。”
一下车,正巧与黎夫人撞上,黎夫人先是愣了下,随后笑容满面的走到黎杳身边,亲昵的挽住了她的手。
黎杳水润的眸色弯起,回拉着黎夫人的手往里走,撒娇道:“伯母,杳杳这不是想你了吗,所以今天回来啦。”
大学后,黎杳就不怎么常回黎家住了。
只是每逢节假日的时候会回来。
黎夫人嗔她一句,“就你最嘴甜。”
黎杳笑笑,压根没再管身后的容京屿。
直到——“黎夫人。”
男人冷淡的声线从背后传来。
这熟悉的腔调,黎杳脚步一僵,后槽牙忍不住用力磨了磨。
容狗真是疯了,怎么阴魂不散的!
黎夫人从看到黎杳起,注意力就一直放在了黎杳身上,也压根没有注意送黎杳回来的人是谁,乍一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借着日光投射在眼前,拉扯出一片淡淡阴影时,黎夫人才分过眼神看了过去。
这一眼,瞳孔便忍不住瞪大了。
竟是容家那位!
但凡是见过容京屿的,没人能忘记。
不说他在商界上强悍凌厉的手段,单说那张脸,也能做到让人过目不忘。
眉骨锋利,轮廓立体分明,薄唇淡且有型,不说话也能自成一派山水。
潋滟生姿。
黎夫人只跟着黎世清偶然在一次晚会上见过容京屿,当时只来得及匆匆一眼,此刻本尊就站在眼前,她愣是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黎杳快要急死了,一个劲儿的瞪着容京屿,用眼神在骂他。
——你来做什么!快走!烦人精。
容京屿长身玉立,目光温淡的瞥着黎杳不断用手示意他赶紧离开的小动作,狭长眼尾轻挑出笑意,长腿反而往前迈了迈。
“容某叨扰,不请自来,黎夫人不介意?”
磁沉声线不慌不忙的开口询问。
黎夫人赫然一惊,急忙摇头:“自然不会。”
说着,赶紧邀请容京屿往里走。
容京屿高大的身影从身旁走过,并未将视线往黎杳身上多停留一秒。
惹得黎杳反倒像被孤立了。
她气呼呼的瞪着容京屿的背影,眉心突突直跳了两下。
十八岁的容京屿从未这么主动过,每一次都是她在努力纠缠他。
他主动找上门,这还是第一次。
直觉告诉她,容京屿这一趟目的绝不单纯,只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黎杳想不明白,她看不懂十八岁的容京屿,又怎么会看得懂此刻的容京屿。
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黎杳甚至有种现在就逃跑的冲动。
她讨厌容京屿。
只是人已经站在门口了,黎夫人也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的。
“杳杳,快过来呀。”
果不其然,见她好半天站在原地没有动,黎夫人回过头冲她招了招手。
黎杳勉强抹开一丝微笑,最终还是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容京屿突然到访黎家的消息,很快通知到了黎世清那边。
黎世清当即放下手中有关港泰的所有事务,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容先生请随意,若有饭菜不合口味的,一定要说出来,黎某马上让家里的厨子重做。”
饭桌上。
按年龄算,明明是长辈的黎世清,面对容京屿时,反而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姿态,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黎杳安静的坐在木色餐桌边,恹恹的用筷子戳了一下瓷碗里的米饭。
很不高兴。
因为容京屿一个人,把黎家弄的一团糟。
看着大伯那张赔着笑脸的脸庞,黎杳又稍稍抬眼瞄了下容京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容京屿好像拧了下眉。
因为用餐,男人的黑色衬衫袖口往上卷了两分,露出了线条明晰的小臂手腕,手背宽大,青筋盘旋,成熟性感。
再往上,是紧扣领口上方的凸起喉结。
喉结不紧不慢的上下滚动一圈,容京屿淡淡开腔:“黎总不必紧张。”
浑然天成的气场,并未有刻意的压迫感。
黎世清顿时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容京屿这会儿来黎家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即便只是随意走动,只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也暂时够港泰资本卸几分压力了。
毕竟能让容京屿主动联系的,整个京宜也没几人。
容京屿吃饭不爱说话的那股劲儿,黎杳高中时期就知道了。
那会总是她一个人叭叭的讲不停,容京屿最多不冷不淡的看她一眼,然后说:“话这么多,不口渴吗。”
想到过去记忆里的一些小细节,黎杳这顿饭吃的更不是滋味了。
真想现在就把容京屿赶出去!
黎杳本就不饿吃不下什么,这会儿又看着容京屿那张脸就坐在自己对面,更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随意咀嚼了几口,她放下筷子,起身要走。
“大伯,伯母,我吃完了,先上楼休息了。”
话落,也没理会容京屿,径直出了餐厅往电梯口走。
黎世清看了眼黎杳,皱了皱眉,想说让她再多待会,黎杳的身影却提前走了出去。
始终不曾一言的容京屿,却在女孩起身的那一刻,漆暗眼眸掀起,视线定格在了她身上。
半秒后。
冷调音质不紧不慢的出腔道:“黎总,不知三千亿的彩礼对港泰来说是否足够。”
三千亿。
彩礼。
黎杳已经迈到门边的脚猝然一顿,脑子里也仿若乍开一道白边,她人愣住了。
别说黎杳了,就连黎世清突然听到这几个字,也都呆住了。
好半天,呐呐张嘴问道:“……什么彩礼?”
怎么就商量到彩礼了,不是只是临时起意过来吃顿饭啊。
容京屿低笑一声,喉咙里滚出缠绵笑意,他轻念一遍黎杳的名字,语气清晰说道:“是,容氏财团想求娶港泰的千金。”
“黎——杳。”
最后两个字的尾音被拉长,他念的低而缓。
语调缱绻。
以整个容氏财团上千亿的资产,求娶黎杳。
让她成为他的容太太。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