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以后孤零零的人生,二十岁的姜晚,根本不想承受,她陷入了爷爷去世的悲伤里难以自拔。姜弘的骨灰出来时,因为姜晚晕死过去,是傅景深抱着骨灰送到了灵车上。因为这一举动,队伍里出现了除了悲伤以外的声音。姜弘走了,可是偌大的姜氏还屹立在宁城。没有了老董事长,姜氏落在一个二十岁的少女手中,无异于变成了一块人人都可以觊觎的蛋糕。陪着姜老打天下,拥有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杜向东,从葬礼开始,身边就围着一群姜氏的高层。
傅景深这几个月从她身上得到的低姿态,是过去十年加起来都没有的数量。
看着哭成泪人的姜晚,男人心头发紧。
片刻后,傅景深俯身凑近了老人,“爷爷,我是傅景深,您的话我听见了,晚晚您就安心的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好……好……”
姜弘说着又陷入了昏迷。
“爷爷……爷爷!”
傅景深按了护士铃,拉着浑身发抖的姜晚站在一旁。
医生护士很快站满了病房,护士将他们赶了出去。
姜晚边走边哭,这种苦涩的液体像是怎么都流不尽一般。
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泪呢?
傅景深轻轻叹息一声,抬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别哭了。”
这三个字如此简单,简单到里面的柔情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姜晚抱着他,像是抱住大海上唯一的浮木,这一刻,大概是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心脏距离最近的一次。
可惜谁都没有察觉。
经过一番抢救,姜弘暂时缓了过来。
但医生的意思,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去,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姜晚听完就晕了过去,精疲力尽,她已经耗尽了能量。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依旧困在悲伤里无法自拔。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傅景深伸手轻轻抹去,明明没有温度,却好像一滴滚水落在了他冰封的心上。
没有融化冰层,只是激起了一层好似雾气的白烟。
怀里的女人卸下所有傲娇,柔软的像是一只雪白的猫咪。
傅景深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想给她一点安慰,奇异似的,她果然停止了掉眼泪。
等姜晚再次醒来,是在病房的床上。
一个噩梦,她看见爷爷跟她告别,还看见了爸爸妈妈,他们都在挥手,独独把她一个人留下。
眼泪又落下,姜晚抬手擦掉,想也不想掀开被子就下床。
结果脚刚一着地,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在地上。
她扶着床边撑着自己,努力平复这股晕眩,病房的门就在这时被人推开。
傅景深站在门口,眉间似犹豫,几秒后,掀唇淡静的道,“姜晚,你爷爷……走了。”
姜晚,“……”
安静的医院病房,她被男人抱在怀里,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
半年前,姜晚就做好失去爷爷的准备了,几乎每个噩梦都在告别。
可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她才明白,梦里那些模糊不清的伤心,远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
有什么在脑海里轰然倒塌,让她浑身冰冷透骨。
眼泪落下,刺痛传来,从眼睛到心脏。
姜晚抬手刚要抹,手腕就被一双大手握住了。
傅景深温声道,“别揉,哭太多,眼睛肿得厉害,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傅景深。”
“嗯?”
“我才二十岁。”姜晚的唇角扯起一个弧度,眼泪划过,她的声音脆弱不堪,“怎么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呢?”
“……”
男人抱紧了她,“当务之急,是处理好你爷爷的后事,别胡思乱想了。”
姜晚推开他,“我知道,我要坚强,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她擦掉眼泪,挺直了背脊,一步步走出病房,去跟爷爷彻底的道别。
这种时候,她只能靠自己,好在她最擅长的就是坚强。
傅景深看着女人笔直的后背,心脏浮起一股陌生的情绪,类似于……心疼。
心疼姜晚?
怎么会。
……
姜弘在身体还允许的情况下,就早早的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
他很怕唯一的孙女会被人欺负,连一些细枝末节的事都想到了,生怕走了,别人会找姜晚的麻烦。
越是这样,姜晚的心就越痛,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整整三天,她都浑浑噩噩,在安排好的葬礼里送走了爷爷。
火化那天,姜晚一激动,再次昏死了过去。
她其实真的很想就这么死了。
一想到以后孤零零的人生,二十岁的姜晚,根本不想承受,她陷入了爷爷去世的悲伤里难以自拔。
姜弘的骨灰出来时,因为姜晚晕死过去,是傅景深抱着骨灰送到了灵车上。
因为这一举动,队伍里出现了除了悲伤以外的声音。
姜弘走了,可是偌大的姜氏还屹立在宁城。
没有了老董事长,姜氏落在一个二十岁的少女手中,无异于变成了一块人人都可以觊觎的蛋糕。
陪着姜老打天下,拥有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杜向东,从葬礼开始,身边就围着一群姜氏的高层。
不时的谈论声,让人不知道他们是来参加葬礼,还是在开会。
杜向东瞧见傅景深捧着骨灰从大厅出来,表情凝固了几秒,跟着便沉了下去。
原本姜晚二十岁生日那天跟贺明朗求婚,最后被傅景深拉走,杜向东心里还有些疑虑,这会儿见他丝毫不避嫌,竟然代替姜晚把骨灰捧了出来?
对付一个小小的姜晚,杜向东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如果姜晚真的嫁到傅家,有了傅昀那个老狐狸做靠山,再加上一个城府深沉的傅景深……
显然,周围那些高层也都想到了这一层,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越过人群,队伍的最后,乔雨表情复杂的看着前面。
人太多,队伍太长,她根本看不清傅景深的背影。
姜晚晕了过去,他帮忙捧一下骨灰其实是无可厚非的事,但……
乔雨轻轻咬了下唇瓣,她这两天一直都在后悔,后悔劝傅景深陪着姜晚演戏。
她总觉得……他好像不是在演戏。
在他身上,乔雨看不到半点勉强,这让她害怕。
傅景深跟姜晚上了同一辆车,乔雨看见他将姜晚的脑袋拨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乔雨眼底的情绪骤然冻成了冰。
“乔小姐,傅总交代,你跟他坐一辆车。”
傅景深的助理赵亦指着面前的车说。
“我就不打扰你们傅总了。”乔雨冷着脸,声音是冷的,“我跟大家一起坐大巴车就行。”
说完就不顾阻拦,径自上了大巴车。
一上车,乔雨便愣住了,因为她看见了贺明朗。
贺明朗瞧见队伍因为乔雨的走神停在了原地,他主动让开了身边的位置,招呼到,“坐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