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薛执春的嘴,霍销愁都险些以为顾迟是官家最疼爱的命根子,分明这小姑娘嫁过来后连顾元的脸都没见过,寻常小姑娘见到这场面都要吓破胆了,她倒是很有底气。“太子妃放心,臣只是奉令行事,不会假传圣意的。”霍销愁转头看向一边的手下,“去将整个东宫都包围起来。”乌泱泱的一群禁军顿时往前冒。“本宫看谁敢!”薛执春呵了声,诸君之妃的威严气势此刻全拿了出来,倒是让禁军们都不敢轻易动弹。“太子妃。”赵都监小步跑到了薛执春跟前。
“去——”面前的张夫人忽然发话。
周围的侍婢不紧不慢走到了院门口。
霍销愁看清来者后,步子骤然顿住。
张夫人看向薛执春,“太子妃有一个优点,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太子妃早看出了败势,却还是没有放弃,这一点我很欣赏。”
薛执春愣了愣,张夫人忽然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打乱。
外人难以看出胜负。
“太子妃是君,我是臣,臣不会赢君,故而这一局,还是太子妃赢了。”张夫人起身,看向她,“太子妃,该与霍指挥使见面了。”
“……”
“张tຊ夫人在里头?”霍销愁是认识张夫人身边那群侍婢的,故而才不敢上前。
侍婢都保持沉默,没有一人开口。
霍销愁也不恼,往后倒了两步,重新站在了原点。
“霍指挥使今日这样兴师动众,是要作甚呢?”
张夫人跟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身后,霍销愁自然能看明白这是什么关系,抱拳拱手,“臣拜见太子妃,张夫人。”
薛执春回首看了眼张夫人,她只是回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霍指挥使,今日这般兴师动众,带着人包围东宫,你是想做什么?”薛执春腰背挺得笔直,目光之中流露出冷意。
霍销愁还没开口。
薛执春的声音又冷了几个度:“本宫的父亲乃是当朝丞相,外祖乃是威远镇国大将军,霍销愁,你是想冒犯本宫吗?”
霍销愁眉心皱在了一起,垂下去的脑袋更低了些,“太子妃言重了,臣只是领命前来,至于包围东宫乃是圣意。”
“圣意?”
薛执春往前迈了两步,“父皇惯来疼爱太子,待本宫也是慈爱,如何会让人包围东宫?霍指挥使可明白假传圣意的后果?”
女子这话便让霍销愁头顶冒汗了。
经过薛执春的嘴,霍销愁都险些以为顾迟是官家最疼爱的命根子,分明这小姑娘嫁过来后连顾元的脸都没见过,寻常小姑娘见到这场面都要吓破胆了,她倒是很有底气。
“太子妃放心,臣只是奉令行事,不会假传圣意的。”
霍销愁转头看向一边的手下,“去将整个东宫都包围起来。”
乌泱泱的一群禁军顿时往前冒。
“本宫看谁敢!”
薛执春呵了声,诸君之妃的威严气势此刻全拿了出来,倒是让禁军们都不敢轻易动弹。
“太子妃。”赵都监小步跑到了薛执春跟前。
“太子左右卫率何在?”
薛执春并手,目光扫过众人,颇有些不怒自威,就连赵都监见了都觉得心惊,庆幸好在太子妃嫁了过来。
“回太子妃的话,臣在。”
“臣在。”
太子左右卫率掌管东宫侍卫,护卫东宫安宁。
方才被霍销愁压制着,才无法发作,眼下太子妃出来了,他们自然得按照太子妃命令办事。
“霍指挥使无端擅闯东宫,还不出手,是等着本宫找你们秋后算账吗?”薛执春凝视过左右卫率。
左右卫率闻言,连忙带兵挡在院子门口。
“太子妃,臣只是奉命行事,您还是莫要为难臣了。”霍销愁直起身子,平视着对方。
薛执春并手,下巴微微抬起,睨着对方,“霍指挥使,是你在为难本宫,太子不在,本宫便是东宫之主,岂能任由外臣踩在东宫头上?”
张夫人看了眼薛执春,唇角微微扬了起来,随即往前走了两步,“霍指挥使。”
霍指挥使垂首,“张夫人。”
“你说是奉令来的东宫,那包围东宫的圣旨何在?”
张夫人扬眉,“我亦没有批阅过陛下的手书,不管做什么事,都得按照规矩来。”
薛执春听到张夫人的声音,心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后背早已濡湿,却还得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
毕竟这场面,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顾迟不在,她必须得撑起场子,不能让东宫被人冒犯羞辱。
“张夫人,您是什么意思?”霍指挥使抬起眼皮子,无论怎么打量着张夫人,都看不穿这个女人的心思。
“我是什么意思?”
张夫人笑了两声:“饶是你的老师宁太保都不会这样跟我说话,都说霍指挥使办事周全,我瞧还是宁太保没有教好霍指挥使。”
自家老师被搬了出来,霍销愁再硬闯就没脑子了,回头看了眼手下禁军。
“方才是臣失礼了,忘记要取官家的圣旨过来,现在臣便回去请旨,还望太子妃和张夫人莫要责怪。”
霍销愁抱拳拱手,他本来也不是个爱面子的大老粗,这官场上的事情他受了宁太保这么些年的教导,自然知道见好就收。
方才还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就这样跟着霍销愁退出了东宫。
直到东宫内再无一个外人,薛执春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转头看向张夫人,福身道:“多谢夫人方才出言相助。”
“太子妃,你方才做得不错,不骄不躁,该发火的时候就发火,这才是东宫女主人该有的威严气势。”张夫人看着她,目光落在了霍销愁走远了的方向。
“只是霍销愁又走了,还说要去请旨,若是他再掉头回来,只怕本宫拦不住他了。”薛执春深吸一口气,手心里的汗都还没干。
“你真的觉得,霍销愁还会回来吗?”张夫人眯起眼,笑了下,“他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薛执春愣了,“做完了?霍销愁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