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姨走后,林阳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还有些不知所措。1000块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筹备的,何况是对现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林阳。林阳没办法,放下行李立马出门了,得找个能赚钱的活儿。林阳在夜市东奔西走,大的正规的场地肯定不会接收童工,但夜市这样缺人手的地方说不定会。“阿姨您这儿缺人吗?我可以帮忙洗盘子、端菜,都可以;叔叔,您这儿缺人吗?我可以帮忙洗碗、洗菜;阿姨,您这儿缺人吗?……”一遍又一遍的话语不知说了
新的一天开始,一切发生的如此的梦幻,一觉醒来,只剩下了自己。
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感觉自己已经麻木,顾不得难过。
今天是假日的最后一天,意味着必须要在今天内整理好所有的情绪,不管再不痛快都得过去,明天又得回去学校,已经请假了一个月多,落下了许多功课,已容不得自己再懈怠。怀里的狗即使被抱在怀里一整夜,身体还是如此的冰凉,再也醒不过来趴着门等待它的小主人了。昨晚的一切如梦似幻,仿佛有死里逃生之感,如此的不幸运又好似有一丝幸运。忍着悲痛处理了臧臧的后事,它喜欢的玩具,它常盖的褥子,就这样用土慢慢掩埋,直到再也不见。记得去找那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分开几天不要故意认生,相伴而行总不会太孤独。
整理好着装,收拾好行囊,启程去学校,走到大门口回头望,这回没有人叮嘱说注意安全,也没有了黏着自己的小狗臧臧,但一切的关怀都记在心里了,是这辈子最珍贵的记忆。后来林阳几乎不回家,除非遇上一些特别的节日,需要扫墓或者上香。本也是住校,吃住都可以在学校解决。盛良阿姨借的1000块钱,至少暂时解决了林阳的吃饭问题,林阳目前最盼望的就是等到18岁,成年了就可以自己赚钱。她何尝不想立马还了盛良阿姨的是1000块钱,但现在未成年,而且还在学校,没有赚钱的能力。但当日盛良阿姨的话就像头上悬着的一把剑,不知何时会刺向自己,所以自己得拼了命的学习,可能暂时筹不上大学的学费,但不能放弃学习。
林阳重新回到了班级,班上同学和她讲了班主任为她破例的事情,这使得她不得不更认真的学习,楚郢磊见到归来的同桌自然也是有几分期待的,只是许久未见,且又刚刚经历大事,楚郢磊不敢贸然开口,怕说错话。
中午的时候,林阳也不回宿舍睡午觉,虽然现在没有同学孤立她,但她还是习惯了用饭盒把饭带到教室,因为这里无人注视,她可以狼吞虎咽节省时间。出去洗饭盒的时候碰上了周云棋,林阳还是一如既往忽略她,周云棋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找茬儿,她看不惯林阳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好像把高高在上的神拉下神坛,才能显得自己和她没有差别。又或许她对林阳这股奇怪的恶意早已变质,不单单是为朋友出气,而是自己本来就有这股恶意。“怎么?小狗死了连家都不回了?”周云棋挑衅地问。
除了当晚的辛泽丰一伙人,林阳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小狗的事,所以根本不会有第三方人知道,除非是往林阳家门口扔了有药的排骨的人。
林阳放下饭盒,堵住了积水池的下水口,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用尽了全身力气揪住周云棋后脑勺的头发按在了水池里,周云棋挣扎着,但完全不是林阳的对手,水越来越多,她是想淹死周云棋!林阳依然用尽全部力气,没有一丝手下留情的意思,这把周云棋吓坏了,这怎么是自己认识的林阳,怎么会,拼命喊着救命,但此时教学楼人本就少,周云棋的头又被按在水里,叫喊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有人来了,只有楚郢磊一个人。楚郢磊这个时间点出现也很正常,因为他也不午休,都会这个时候来做作业。
楚郢磊见状也惊了,立马上前阻止,但也怕触犯了林阳,因为他心里本来就有些愧疚。“林阳,林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先把手松开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求求你了,先把手松开,松开好不好。”
周云棋见到楚郢磊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一些:“对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杀了我,你不要你的前程了吗?”
林阳想起当时老人家生命垂危,却还对自己说“你有你的前程”,林阳手上的劲儿稍微松了一些,但回过神来还是用力按下了周云棋,红着眼睛说:“我已经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我要前程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只剩那条狗了,但你还是下了药,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你有把我当人看吗?”
楚郢磊听到这番话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周云棋的行为已经超出了自己能理解的范围。
见周云棋被水呛住了,林阳还是心软了,把她揪了出来按在墙上,对着她说:“记好自己做了些什么,报应来的时候,不要觉得冤枉”,松开手走了。周云棋着实被吓住了,掉了眼泪,看向站在一旁的楚郢磊。上前握住楚郢磊的胳膊:“楚郢磊,不要和老师说,也别让我爸妈知道,你不会说的对不对,我没有做错!我没有做错!”
楚郢磊推开了周云棋的手:“以前我只是觉得你脾气不好,但很爱为朋友出头,很讲义气,所以我觉得你脾气不好也算不上大的缺点,但如今看来,让我都觉得你有点可怕,你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
周云棋可以允许这话从别人嘴里出来,但不能是楚郢磊。“楚郢磊,其他人都可以这么说我我无所谓,但就是你不可以,我最开始针对她的时候你默许了的,现在见我成为众矢之地又觉得我不对了是吗,那你呢?你问心无愧吗?你是聪明人,你不可能猜不到我的心思,但你没有阻止,默默坐山观虎斗,但那又怎样,你还是考不过她!现在却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谁都可以,你不可以!就连刚才,我命悬一线你也只是默默看着,我当初只是为了帮你出一口气,现在你嫌我恶贯满盈了?现在想当好人了是吧?那你去啊,她也是聪明人,你看她会不会领你的情。”周云棋心寒地笑着,不是在笑楚郢磊,而是在笑自己。
回到教室也是各做各的事,林阳没有开口,楚郢磊也是。
“爸妈,我想转学”,周云琪在饭桌上对爸妈说,主要是自己对某些期待的人和事都失望了,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并非承认错误。
周云琪爸爸问:“怎么了?一中不好吗?你当初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考进去的,这可是咱们市最好的高中,怎么能说转学就转学。”
“我在班上欺负同学,掉出六班除了是我自己成绩没达到以外,班主任也知道了我霸凌的事儿,压根不想要我。这事儿可以去班上问问,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很看不惯那个同学,我前段时间还用药杀了她的狗,那个同学家里只有老人,还有那条小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压根也不怕我,今天还把我按进了水池里差点淹死我,我觉得今后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想转学,可以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周爸爸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同学是谁?为什么欺负人家?是别人的错还是你的错?”
“那人你也不是不认识,就是林阳。也没有谁对谁错,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她,没有过多的理由”,当然周云棋知道这还不能说服周爸爸,于是加了一剂猛药。“我就是看她家里没人,她没有爸妈,现在奶奶也去世了,没有人会给她撑腰的,就算当时我欺负她,我是班长!班上都没有同学敢帮他说话”,周云棋这时还很若无其事的笑着。这彻底触碰了周爸爸的雷区,上去就是两个耳光:“你欺负人家家里没人,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班长,当时初中林阳当班长的时候,你当学习委员就爱跟她唱反调,班主任都和我说过几次,我当时只觉得你直性子得罪人,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坏啊!还只是个孩子你就敢给别人的狗下药,再过几年是不是也得给我下药啊!爸爸妈妈每天起早贪黑拼了命的给你挣钱供你读书,是为了让你去炫耀、为了让你去欺负人的吗?我们省吃俭用供着你宠着你,是为了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吗?你看看你,你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不需要你让我骄傲,但我教出来的孩子绝对不能是这个样子,明天你跟着我去人家家赔罪去,不管你跪着、磕着、怎么求,做到人家满意为止”。
怎么骂怎么打都行,但是不可能去求林阳。“我不去!”周爸爸抡起手又准备给一耳光,周妈妈赶快上前阻止。“老周,老周,你不能只听女儿一个人讲气话,说不定她是骗你的呢,女儿脾气不好但在学校很乖巧,她不会这么做的,肯定是那个同学做错了什么惹到她了,不能再打她了,不能再打她了,打她就打我吧”。
周爸爸更加生气:“我从前管小孩儿的时候你就一直拦着,现在女儿变成这副德行了你还拦着,我还纳闷儿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八成随你啊!我怎么做你都看不顺眼,从小到大也不好好教管女儿,得了,你们想怎么做随便你们吧,这日子不过也罢”。周爸爸开门走了,之后的日子里他会寄钱回家,但却很少回家。
周云棋看着家里的一切,或许已经无力挽回。回到卧室坐在角落里,不开灯,黑夜里待久了也会看得清楚。把自己的双手举在眼前慢慢观察,自嘲着笑着哭着:“为了一个人,我当然知道不对,又不是知道不对就不会做,就看是害了自己还是害了别人,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觉得对不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会蠢的发疯。你没有办法对讨厌的本身下手,朝她周围的东西下手,反而加重了自己的罪孽和愚蠢。”
林阳回到学校就一心扑在学习上,反正也不是班委,也不用操心其他的事情。又一次月考结束,教室里多余的搬到走廊上的桌子又得重新搬回来,可这时却正好发生了冲突。事情也不是特别复杂,六班和七班的交界处摆着最后的两张桌子,但其中有一张桌面被刻画过,另一张则完好无损。刚好齐柔缺着桌子,她想拿好的那一张,但七班的男生也在争好的那一张,各执一词就是不想承认坏的那一张是自己班的。
“这真的是我们班的,平时我们班主任会检查桌子上有没有被刻画过,我们班的桌子一张都没有破损的,所以这张好的才是我们班的。”齐柔争辩道。
“你说你们班的就是你们班的?谁的班不是这样的呢?上面有你们六班的标记吗?没有啊。况且这张桌子是我先准备搬的,你现在过来抢算怎么回事儿?”七班的男生也争论着。
“这本来就是我们班的桌子,哪有什么抢不抢的,明明是你们在抢。”齐柔委屈但这张桌子确实是六班的桌子。
那男生越发不想和齐柔啰嗦,伸手推了齐柔,林阳伸手顺势把男生的手按在了桌上,那男生知道林阳使了很大的力道,但是在外人眼里看来没有什么异样,没有让男生太丢面子。“你好,我们班的桌子确实都是完好无损的,不破坏公物是我们班不成文的班规”,说完林阳把一张打满勾勾的表放在了男生面前,“我们班主任也很严格,每个星期的大扫除都会要求劳动委员全面检查且不能作假,每张桌子别说被刻画,随便贴些东西都不行,班上六十张桌子包括讲桌都是完好无损的,昨天班主任也自己亲自检查过,不会有假。但据我所知你们班不是吧?门口的第一张就是被刻画过的不是吗?”
男生语塞,而且林阳话里话外都拿班主任来压自己,要是惊动了班主任,只怕班主任会恼羞成怒反过来收拾自己。
“不过实在对不起,我们班摆桌子的时候确实没注意,摆到了这么容易误会的位置,我们几个女生可以帮你把你们班的这张桌子抬进去。”林阳拍了拍那张有破损的桌子。
“啊,不用,也不好意思,我以为这是我们班的,既然这样那各搬各的吧。”男生顺着台阶下,这件事情也算解决了。
林阳对着其他班同学的时候还满脸微笑的解决事情,一转过身立马冷了脸,把桌子抬到门口后便不管了,是齐柔自己搬的。回到座位也是冷着脸,默默不说话,继续写作业。本不想多管闲事,这么多年来爱管闲事的毛病还是没有彻底根除。楚郢磊当时就站在身后,看着林阳挡在齐柔面前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林阳为了帮他被霍廷赫堵住的样子,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找了老师。当时很多人都不敢得罪霍廷赫,但她还是帮了。反过来想想自己做的一切,楚郢磊这时候是真的后悔了,更十分愧疚。
第二天班主任来开班会课:“听说昨天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啊,因为一些事情,我们班一直没来得及再重新选班长,大家相处了很长时间,对彼此都很熟悉,如果大家心中有心仪的班长人选,就请写在纸上现在就交给我,我现场统计,票数多的自然当选,无记名投票”。说完大家都在准备纸张,班主任补充到:“有没有不想当班长的,现在举手,同学们就可以不写你的名字了,有吗?”
林阳举了手。班主任看到了:“好,一个”。同学们都看向了林阳,班主任再问:“没有了吗,”看了一圈儿,“好,没有了,大家继续。”
齐柔默默划掉了原本写下的名字,重新换了张纸。之前告诉班主任林阳被欺凌的就是她,齐柔是是羌铖母亲齐韵霓的远房亲戚,不算特别亲,但有些交情。自从知道了林阳和羌铖是朋友,便很后悔自己的行为,但也是在没有勇气告诉羌铖,怕羌铖责怪自己,也怕林阳会无意向羌铖提起,尽量不和林阳打交道,希望林阳渐渐淡忘关于之前的一些回忆。
过了一会儿统计结果都收上去了,班主任看了看:“大家选的都很统一啊,我现在连续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人”,但只有把纸一次性摊开,“哇,真的,楚郢磊,你票数很高啊!”似乎一切也在情理之中,大家看来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人,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并不意外。
班主任感叹到:“哇!基本都是楚郢磊,行了我不想数了,你们选了楚郢磊的都举手,我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盛况!”
同学们齐刷刷的举手,班主任数了一下没举手的人,“60个人除了你自己,56个人选了你呀,众望所归,不要让大家失望哦!”班主任赞许的看着楚郢磊。其实班主任也可以说只有三个人没选你,是怕那三个同学成为众矢之地所以换了一种说法祝贺楚郢磊。
楚英磊注意到了林阳没有举手,心里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总归来说是有些失望的。另外两个人是齐柔和庄卉芠,两个人原本都写了林阳,后来直接交了空白票。林阳的那一票也是空白,因为请假太久其实对班上的同学不太熟悉,她当然也知道楚郢磊会是大热人选,但是心里并不是十分信任,所以才交的空白票,因为自己的这一空白票反正也左右不了局势,倒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
林阳已经好久没回家了,这个周末便抽空回了趟家。她刚刚到家,盛良阿姨应该是听到了动静,立马来到自己家。
“林阳啊,你终于回来了,好久没见你回家了。”盛良阿姨一脸热情地说。
“阿姨,你找我有事儿啊?”林阳这也猜到了阿姨会说什么。
“是这样的,看你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我和你叔叔商量过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们一起住,这样的话,那一千块钱也不用你还了。”盛良阿姨期盼地望着李阳。
“阿姨,您的心思我知道,一千块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给您的。这是我家,我习惯了住这儿,一个人也可以。”林阳拒绝了。
盛良阿姨被拒绝后有些难堪,也不留情面:“既然这样的话,你知道的,我还有个儿子在外地上大学,我知道你心气高,瞧不上我们,我儿子上学生活费也是吃紧,那就下个月把那1000块钱还给我们吧。有空来家里坐坐啊,我先走了。”盛良阿姨表面笑着很和善,但这说的字字句句都像石头似的压向林阳。
等阿姨走后,林阳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还有些不知所措。1000块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筹备的,何况是对现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林阳。
林阳没办法,放下行李立马出门了,得找个能赚钱的活儿。林阳在夜市东奔西走,大的正规的场地肯定不会接收童工,但夜市这样缺人手的地方说不定会。“阿姨您这儿缺人吗?我可以帮忙洗盘子、端菜,都可以;叔叔,您这儿缺人吗?我可以帮忙洗碗、洗菜;阿姨,您这儿缺人吗?……”一遍又一遍的话语不知说了多少遍,差不多走遍了整个夜市,终于在一家烧烤摊儿,听说老板娘在坐月子,老板也在照顾老板娘,店里缺人手,伙计就答应了林阳周末两天来赚个零花钱。林阳高兴坏了,从那走了一段路回过头才发现,这个店是以前她和羌铖、霍廷赫来吃过饭的地方。林阳每个星期在学校都格外用功,因为周末两天都得在店里帮忙,没有时间。将近一个月都生活在这样紧张的生活状态里。
一到周末就到店里洗盘子,这星期也不例外。
“林阳?”林阳听到有人喊自己便抬了头,原来是羌铖。
“还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会来这里洗碗啊?你不用上学吗?”长成这一连串的问题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你来这儿吃烧烤啊?”林阳还想知道羌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呢,八成是吃饭。
“对呀,我们球队来这聚餐”,里面确实坐了一圈儿五中的学生,刚才林阳没注意。
“别东问西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羌铖想知道的还没知道呢。
“我需要赚钱啊,学肯定是要上的,今天是周末,我趁着周末来赚点零花钱。”林阳觉得在羌铖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好好学习赚什么钱,赚钱轮得到你呀!起来,跟我进来吃饭。”羌铖猜到了估计是奶奶去世了林阳需要自己赚生活费,她很心疼眼前这个女孩。
“哎呀你快进去吧,你就别在这儿耽误我了,拿人钱财我就得帮别人把活干完,要是干不完我还得很晚才走,你这不是害我呢嘛,快进去吧快进去吧,要是有特别好吃的你给我打包一份。”林阳只能这么说,不然羌铖一定不罢休。
羌铖也明白:“知道了!需要帮忙叫我啊。”
等他们走的时候羌铖真的给林阳打包了一份炸排骨,放进了林阳的包里。
林阳一直以为羌铖走了,等林阳忙完了才发现,羌铖一直在附近闲逛,没有走远,估计是故意等林阳。
“你没走啊?”林阳见到羌铖有些惊喜。
“等你呢嘛,好久没见了。你到底什么情况,快跟我说说。”羌铖想知道林阳为什么来洗盘子。
“我们找个地方坐吧我有点累了。”林阳确实忙了一天有些累了,逛街确实好,但就是累。
“好啊,前面那儿有个被花坛包围起来的大树那可以坐,那人少,我去买两瓶喝的。”说完羌铖去买饮料,林阳在原地等着。
楚郢磊此时也在陪着母亲逛街,看到林阳本来想上前打招呼,但看到了同行的羌铖,便停住了脚步,目送二人离开,人群拥挤,二人也没看到楚郢磊。
“奶奶去世了,我家里有一条小狗,那条小狗被周云棋不知下了什么药弄死了,我现在家里什么也没有。而且当时奶奶下葬的时候,我隔壁家的阿姨借了我1000块钱,她很记我奶奶的恩情,但对我这个非亲非故的人倒也不是很诚心诚意。她的意思是想让我长大了当她儿媳,就不用还那1000块钱,当然前提是他儿子瞧得上我,但是不管瞧不瞧得上得上我都不愿意”。林阳见羌铖表情严肃便笑着拍了拍羌铖:“你就当我眼高手低吧哈,不要见怪。”
羌铖自然是不会见怪的:“你不要捣乱,接着说。”
“然后她和我说的时候我自然就拒绝了,但是呢我就得在下个月之前还掉这1000块钱,所以才出来洗盘子的。别的地方都不会找童工,我还没成年呢,我只能来这儿。”明明讲故事的人是林阳,红了眼睛的却是羌铖。林阳低头吃着刚刚羌铖留的排骨,羌铖故意望向远方掩饰自己的红红的眼眶。
等到分别的时候羌铖转过头笑着说:“下周六是我生日,记得吗?”
“当然!”林阳觉得这话莫不是在问傻子。
“我请你去唱歌,记得去啊,那天你就请一天假吧,别去洗盘子了,你放心,只喊了你,不会让你尴尬的。”羌铖说着很希望林阳答应。
请一天假意味着少攒一点钱,但这是林阳最好的朋友,自然不能拒绝。“知道了!”
“你答应了你要记得啊,不能放我鸽子,听到没,不能放我鸽子。”羌铖可高兴了。
“知道了!我会去的!你别那么大声行不行,人家都看过来啦!呀!快走快走!”二人就这样笑着分别了。
周末结束,回到教室还是一样的忙碌,午休时间基本只剩林阳和楚郢磊,因为二人都不午休。
“林阳”,这次是楚郢磊率先破冰,“其实之前的事很多是因我而起,当时没有帮你一把,我很抱歉,对不起!”楚郢磊说地很真诚。
“我知道,我没怪你。我投票没投你只是因为我离开班上太久了,对大家都不太熟,而且我以前也当过很多年班长,我给不了一个敷衍的答案,所以才交了空白的票,并不是针对你,你不要多想。”
“当年球场发生争执的时候,你义无反顾帮了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好好跟你说句感谢,倒间接导致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楚郢磊的话还没说完,但被林阳打断了:“当年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当时在场的无论是谁我都会帮,你也很好,你可能也发现了我喜怒无常,你则喜怒不言于色,有些让人猜不透,有时有正义感,有时又会被暗黑情绪吞没,有时有立场有时又没有立场,让我觉得你好像很近又好像好远。但不可否认你是优秀的,即使成不了朋友我也不否认你的优秀。”
“说到底,我们成不了朋友是吗?”楚郢磊问。
林阳自己心里明白,她当时心寒的望着那个背影的时候,就再也成不了朋友。“对不起啊,好好加油!你会考上你想考的大学的,别留遗憾。”林阳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只能硬说缓解尴尬。
“嗯。”楚郢磊也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个话题,只能很勉强的回应。她说别留遗憾但楚郢磊心里已经留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