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兵团团长发怒,谁敢再说话。议论就此偃旗息鼓。纪书浅却根本听不见这些,她不管不顾的搬动石块。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整天过去了……她不吃不喝,嗓子哑到渗血,纤细的十指早已经血肉模糊。天色渐晚,空中又有雷声轰鸣。又要下雨了,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霍楚年扔下搬开的石块,擦了擦手中的泥,走到纪书浅身边,难得温柔的劝:“别挖了,被埋了一天一夜,就算救出来也……走吧。”纪书浅宛若未闻,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依旧沙哑喊着:“阿婈,阿姐来了,你听到了就应一声。”
‘活埋’二字轰然砸下,纪书浅如遭雷击,脑海一片空白。
众人哗然。
大伯母抹了把泪,趁机又扬高嗓门:“我昨晚亲眼看见一个男人趁着霍团长不在,冒雨钻进纪书浅的房里,他们不是干那档子事儿,还能干什么?”
话落,人群更加震惊。
这时,姜岁宁正巧从不远处走来,扯住纪书浅质问:“小纪姐,你怎么都不解释一句,该不会是心虚吧?”
可纪书浅现在哪还有心思解释这些,她疯了一般推开姜岁宁:“滚开!”
她满脸煞气,人群一时不敢上前阻止。
纪书浅独自冲出去,一路奔向纪家村。
回家的一截路,已经全被淤泥覆盖,她摔了一身泥,鞋子陷进泥里,脚踝被碎石勾得鲜血淋漓,她却浑然不知疼,光着脚朝前奔。
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阿婈……你等我,一定要等着阿姐……”
终于,她来到了家门前——
却看见泥石流埋了泥胚屋!
“阿婈!”
眼前发黑,纪书浅的天都塌了。
她悲恸往前冲,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霍楚年扯住。
“这地方随时会二次坍塌,你不要命了!”
纪书浅回头,看清男人的脸后,绝望的眼眸忽得迸发恨意:“都怪你,你滚——”
“你不是说村长会照顾阿婈吗?你不是说不用担心吗?!”
她推开男人,踉跄跪进泥里。
说着狠话,却浑身发抖:“如果阿婈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恨你一辈子……但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如果她昨晚再强势一点,把妹妹带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上辈子,她就没能救下阿婈,这辈子她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阿婈丧命?
她抹掉泪,找不到顺手的工具就用手挖开泥石。
口中不断说着话:“阿婈,你在哪里?阿姐知道你一定活着,你应一声好不好?”
“你别怕啊,阿姐一定会救你出来,你等等我……”
“……阿婈。”
看着她这样,霍楚年心头沉甸甸,有种说不出的慌。
他没想到昨晚恰好有泥石流……
身后,霍续跟来了幸存着,逃过一劫的纪大伯一家,还幸灾乐祸。
“纪书浅果然是个灾星,克死了爹妈,克死了爷爷,现在还克死了血亲的妹妹,要我说啊,最好把这种天煞孤星赶走,省得克了村子里的人。”
“霍团长,你是城里首长的孙子,金贵的很,还是赶紧和纪书浅离婚吧,像她这种命硬又不检点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您。”
“闭嘴!”
霍楚年眼风凌厉扫过去:“昨晚是我把纪书浅带去军营救人了,你们要是再造谣,就通通按诽谤罪抓起来!”
驻兵团团长发怒,谁敢再说话。
议论就此偃旗息鼓。
纪书浅却根本听不见这些,她不管不顾的搬动石块。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整天过去了……
她不吃不喝,嗓子哑到渗血,纤细的十指早已经血肉模糊。
天色渐晚,空中又有雷声轰鸣。
又要下雨了,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
霍楚年扔下搬开的石块,擦了擦手中的泥,走到纪书浅身边,难得温柔的劝:“别挖了,被埋了一天一夜,就算救出来也……走吧。”
纪书浅宛若未闻,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依旧沙哑喊着:“阿婈,阿姐来了,你听到了就应一声。”
霍楚年静静凝着纪书浅,他理解她的悲痛,可也不能放任她待在这儿送死。
他抬手,正要将纪书浅打晕带走,这时,石缝里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一句——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