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盈急忙上前,拉起阿言的手腕开始把脉,爷爷的中医学本没少看,望闻问切的本事自然也不在话下。指下触感细腻,倒不似务农的村民,她心中疑惑,不由多看了阿言一眼。先是把脉,再掀起男人的裤腿,这才发现他伤的多么严重。小腿处的腿骨是断了,弯成了扭曲的弧度,外伤也不轻,皮肉翻卷狰狞,肿的黑紫,因为一直没有处理,已经发亮蓄脓。顾九盈在心中已经确定,这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再加上营养不良,生活环境恶劣,这么严重的病症要再继续拖下去,保准一命呜呼,能碰见自己,也算是他的造化。
小声的一句抱怨,却叫阿言越发沉了脸:“你一个黑胖村妇有什么资格说本......说我。”顾九盈将碎了的土砖收在一起:“黑胖怎么了,黑胖我也没自作多情觉得自己是香饽饽啊,再说我见过的男......”话到了口边顾九盈急忙收住。
阿言追问:“你见过的什么?”
“我见过的男人没一个跟你一样!”
阿言眼色沉了沉,盯着顾九盈:“什么意思?你还见过别的男人?”难道这个女人除了扒过他的衣裳,还跟别的男人有亲密关系?
顾九盈大咧咧:“见过啊,怎么没见过,昨天那个叫阿牛的不就是吗?”
阿言顿时大为恶心,这个女人实在恬不知耻:“你赶紧滚出去,再让我看见你,我就亲手杀了你!”
顾九盈莫名其妙的挨一顿臭骂,被赶了出来,她抱着一摞碎砖站在门外,反应了许久,终于怒火窜起,土砖一扔:“我看你不光腿瘸脑子也有问题!说变脸就变脸,我招你惹你了!”
骂了半天,屋里半点儿动静也没有,顾九盈有气撒不出,狠狠踹向土砖,原本成块的碎砖一脚就被踹成了土沫:“真倒霉,两辈子的倒霉劲儿都凑到一起,碰到这么个神经病!”
没有上一世的灯光照明,在大山的遮蔽下,天黑的很快,顾九盈坐在院子里抓耳挠腮,山里的蚊虫多,她就像是个行走的投喂包,没一会儿就被咬的坐不住了,在院子里开始进行自由运动,躲避蚊虫。
但是原主的身体实在是拉胯,没跑了两步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双腿虚软。她靠在墙上,不甘心的看着看着那道紧闭的木门,这家是两个人的家,凭什么被他独占。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你出去,我要睡在屋里。”
漆黑的屋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沉闷又急促的呼吸声,门外的月光落到阿言的脸上,半明半暗间,那张精致的脸上大汗淋漓,他紧闭着双眼,喉咙不住传来压抑的低咳。
顾九盈急忙上前,拉起阿言的手腕开始把脉,爷爷的中医学本没少看,望闻问切的本事自然也不在话下。
指下触感细腻,倒不似务农的村民,她心中疑惑,不由多看了阿言一眼。
先是把脉,再掀起男人的裤腿,这才发现他伤的多么严重。小腿处的腿骨是断了,弯成了扭曲的弧度,外伤也不轻,皮肉翻卷狰狞,肿的黑紫,因为一直没有处理,已经发亮蓄脓。
顾九盈在心中已经确定,这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再加上营养不良,生活环境恶劣,这么严重的病症要再继续拖下去,保准一命呜呼,能碰见自己,也算是他的造化。
眼下有医无药,只能用外疗法,顾九盈几乎将整个家翻过来,才找到了半坛老酒和一小布袋花椒。
没有现成的手术工具,只能用菜刀凑活,她将菜刀拿到外面用磨石磨的锋利,先是用火烤,酒精消毒,将花椒制成花椒水给伤口消毒。
准备好后,锋利的刀尖落下,像是扎在气球上,一瞬间污血混着脓争先恐后的从刀口涌出,生生割开皮肉的疼痛,瞬间让昏迷中的阿言闷哼一声,他仰着头,脖子上青筋暴起。
顾九盈轻声安慰:“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这是她经常在战场上对伤员说的话,是在安慰受伤的战友,给他的心里埋下希望,增加生还的可能。也是在安慰自己,给自己鼓劲儿,直面血肉横飞,残肢断臂的伤口。
昏迷中的阿言听到声音睁开眼,迷离的视线扫过顾九盈的脸,周遭一片漆黑,只有那双眼睛明亮清澈,像是绝境中唯一的一盏光。
这一觉睡得格外不安......
“上面的贵人发话了,谁若能取他项上人头,赏金万两!”
“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兄弟们,活捉他,杀他之前,咱们都来尝尝鲜!”
“妈的,你敢跑,快上去抓住他!”
山中迷障缭绕,身边的人背叛,他在密林中狂奔,箭矢带着凄厉的呼啸声从耳边划过,衣裳被树枝刮破,披头散发,一脚扑空坠入深渊......
“都是骗子......你们,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全都该死......”
一阵凉意拂面,伴随着一声嘀咕:“说什么呢?”
阿言缓缓的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圆丢丢的眼睛。他昏迷这几天,呓语不断,今天顾九盈换药的功夫又赶上他说梦话,正想凑近听听他在絮叨什么,没想到四目相对,尴尬万分。
她退开了些:“你醒了。”
阿言苍白无色的双唇嗫嚅了一下,却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你的腿伤感染发炎了,现在已经上药了,还得养养才能下地。”
“躺了这么久,身子肯定虚,我在外面炖了野鸡汤,一会儿端进来,你喝点儿补补。”
说话间,阿言始终不错眼的看着她,那张脸在擦去污泥后如雨后初莲,风采绝艳,她被盯得心口乱跳,背后发毛,想抽身出去,可不知何时他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袖口。
顾九盈暗搓搓使着劲儿想掰开他的手,没想到他看起来虚弱,力气还挺大,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低声哄劝:“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阿言沉默地望了她许久,眸中晦暗交杂,终于松开手。
顾九盈松了口气,逃也似的出了门。一出门,就抚着狂跳不止的心,大口喘气,早知道不给他擦洗干净了,一个男人长了这么张祸国殃民的脸,勾引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