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仰着头回答:“起来晚了,没来得及。”陈水不会自己扎头发,她的头发自来卷,又长,她这么大了,保育老师早就不管她了,本来是该剪了,刘心丽每天会摸索着给陈水扎两个马尾,不管齐不齐,也经常一高一低,毕竟不能对人家要求太高。老师掏出皮筋给陈水团了个高马尾,陈水扭头又去看李平。经贸大学的体育馆很大,院长和几个老师与市领导握手以后,一齐坐在看台上。学生会安排了几个羽毛球社团的大学生志愿者给小孩儿们指导动作,
陈水仰着头回答:“起来晚了,没来得及。”
陈水不会自己扎头发,她的头发自来卷,又长,她这么大了,保育老师早就不管她了,本来是该剪了,刘心丽每天会摸索着给陈水扎两个马尾,不管齐不齐,也经常一高一低,毕竟不能对人家要求太高。
老师掏出皮筋给陈水团了个高马尾,陈水扭头又去看李平。
经贸大学的体育馆很大,院长和几个老师与市领导握手以后,一齐坐在看台上。
学生会安排了几个羽毛球社团的大学生志愿者给小孩儿们指导动作,还安排了摄影者为此次爱心活动拍照留念。
陈水玩了一上午,热得满头大汗,找个纸片塞到刘心丽手里。
“丽姐给我扇扇风,我好热。”
“好,我冲哪边扇。”
“你往哪扇我转到哪边。”
等陈水转到纸片底下享受时,跟李平来了个面对面。
没人愿意带李平玩,李平知道,自己就安静坐在一边。
陈水冲李平笑笑,陈水笑的时候左脸会挤出一个小泪窝,“你怎么不去玩羽毛球,是不会吗,我可以教你呀。”
李平依旧冲着前面,神情冷漠,没分给陈水一个眼神,更没说话。
陈水没被搭理,默默蹲着整理自己的裤腿,突然一个羽毛球撞到她头上。
这个休息的位置明明离场上很远,陈水扭头去看,原来是王明亮,王明亮拿着球拍过来,陈水本来想把羽毛球还回去。
“哎呀,瞎子和哑巴做朋友,”王明亮声音不大,“还真他妈有趣。”
王明亮一向喜欢欺负同学,平时大家都躲着走,陈水转头看看刘心丽,刘心丽是瞎子,那哑巴是??
§3 照片
陈水突然暴躁起来,把纸片和羽毛球扔王明亮脸上,生气回怼:“你睁开死猪头眼看看谁是哑巴,我不光不是哑巴,还能骂得你找不着北。”
陈水一顿输出,对面市领导旁边的院长和老师们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水还没把之前在那个破旧小区学到的脏话都发挥出来,有老师过来问怎么回事,刘心丽摸索着站起身捂住了陈水的嘴。
“我把羽毛球不小心拍到陈水头上了,”果然是大两岁心眼多,王明亮说,“她就一直骂我。”
在老师们的角度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过来一个男老师怒斥陈水:“昨天怎么跟你们说的,丢人丢到外面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陈水的脸腾就红了,脖颈透出的热气更烧得慌。
被当众责骂的羞耻心褪不去,陈水张了张嘴,再说不出来话。被人叫做哑巴或是瞎子,陈水自己不在意,因为她不是,陈水刚才那么说,是不想让王明亮拿刘心丽的残缺做嘲笑的话柄。
有老师吹响了哨子,午饭时间到了。
男老师各警告了几句,小孩儿们散开,各自去体育馆食堂打饭。
陈水脸上的热一直没退下去,对新食堂也没了多少兴趣,问了刘心丽想吃什么,自己排队打了两份放到餐桌上。
整个食堂异常热闹,到处都是叽叽喳喳讨论声,小孩儿们还要在这儿待一下午,陈水默默舀着饭。
她上过一年学,虽然没学到多少知识,也知道骂人不好,可那会儿就是嘴秃噜太快了,如今也有了自尊心,害怕别人以后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陈水和刘心丽坐在角落里,刘心丽知道陈水心情不好,小声地说:“小水,别不开心,下午你该玩继续玩,不用管我,我坐一边等你。”
如果不是陈水要带刘心丽,刘心丽的情况是不会来体育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