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笙!”萧翊风发狠掐住她的脖子,“他沈念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影卫,你竟为了他打我?”“于你而言,谁不卑贱?”姜云笙嘲笑道,“我呢?我只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怎比得上你的世子身份尊贵?”萧翊风指上发力,“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还敢忤逆我?你就不怕我让你爹连户部侍郎都当不下去?”姜云笙只觉得自己的脖颈要被他掐断了,然而却毫无半点示弱。家仆抬着尸体匆匆走过,秀娘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呼。她看向院子里
翌日,侯府很早就开始忙碌起来。
今日正是端午佳节。
姜云笙梳妆完毕,正要出门跟随府中长辈上山祭祖,繁霜哭着走进屋。
“怎么了?”姜云笙拉着她的手,给她擦掉眼泪,“哭什么?”
“小姐,沈公子真的死了吗?”繁霜声音哽咽,甚至仰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姜云笙心中也难受。
昨日沈念找到她,告知她让她去书院后,便说自己要死了。
说完就没了踪影。
萧铮深夜回到府上,她听到动静去了前堂,听到沈念殒命的消息,心中咯噔一下。
她不信沈念真的会死,可萧铮带回来的剑,她真真切切的见过正是沈念从来不离身的那把剑。
她猜测沈念一定是被萧铮发现了什么,才冒死前来为她指了一条路。
有了同僚,却在一夜之间失去的感受,让姜云笙一夜无眠。
她一会儿心如死灰,一会儿满怀悲切。
沈念于她来说就是救命稻草,如今草断了,姜云笙却不能就此停下。
她还要护着姜家,时时提防上一世的悲剧重现。
繁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云笙轻抚她的后背,眼底一片酸涩,却是哭不出来。
因为一开始,她本就是孤身一人。
端午祭祖的事不能耽搁。
沈念的棺材摆放在后院,待祭祖结束后再下葬。
姜云笙路过,走到棺材边站了一会儿,抬手在棺材上轻抚。
她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棺材里的人也听不见。
萧翊风正要去请柳氏和萧铮,就见姜云笙背对他,手放在沈念的棺材上。
仅凭这一个动作,顿时让他怒从心头起。
“很伤心?”
姜云笙转过身,萧翊风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面色肃冷。
她收回手,“不伤心。”
“不伤心你在这里守着做什么?”萧翊风握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还要给他上几柱香,磕几个头?”
她挣开萧翊风的手,声音很冷,“世子,不是所有人的心肠都如你一般。”
“我如何了?”萧翊风可不管这些,“他死了,你没了念想,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姜云笙声量提高了一些,“他是为了救侯爷死的!萧翊风,你有点良心行不行?”
“为救我爹死的人多了去了!”萧翊风一脚踹翻沈念棺材前的香炉,“难道我要挨个感恩戴德吗?”
姜云笙拧起眉头,只觉得眼前的人真是不可理喻,不想与他多说,侧身走过。
萧翊风神色阴鸷:“来人!把沈念的尸体搬出来,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姜云笙的脚步一滞,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此时的萧翊风在她的眼里犹如一个恶煞,面目愈发可憎。
家仆们不敢不从,找来工具起钉开棺,把尸体搬出来,抬着就要走。
姜云笙眼底通红,突然回想起沈念给她说的那些过往。
葬身刀下的数百沈家将士,金戈铁马一生的将军却成了权势之争的牺牲品。
她又想起上一世被萧翊风一刀砍死的父亲,心中怒意横生,快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萧翊风的脸上!
“你真是个疯子!”
那一耳光扇得萧翊风耳中嗡嗡作响。
他缓缓侧过头,抬手轻抚被姜云笙打过的地方。
姜云笙狠狠地瞪着他。
她无法想象一个对萧家有恩的人都能被萧翊风如此对待,换做是寻常人,恐怕都无人收尸。
萧翊风突然笑了,“手疼吗?”
他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去,“来,多来几下。”
姜云笙愤然推开他,“别碰我!”
萧翊风眼底一片寒意:“你为了个死人,打我?”
“有些人死了,但在我的心里他还活着。”姜云笙仰着头看他,脸上满是讥讽,“可有些人活着,在我心里和死了没区别。”
“姜云笙!”萧翊风发狠掐住她的脖子,“他沈念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影卫,你竟为了他打我?”
“于你而言,谁不卑贱?”姜云笙嘲笑道,“我呢?我只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怎比得上你的世子身份尊贵?”
萧翊风指上发力,“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还敢忤逆我?你就不怕我让你爹连户部侍郎都当不下去?”
姜云笙只觉得自己的脖颈要被他掐断了,然而却毫无半点示弱。
家仆抬着尸体匆匆走过,秀娘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呼。
她看向院子里,就见萧翊风掐着姜云笙的脖子,二人似乎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
“哎呀,这是怎么ʝʂɠ了?”秀娘小跑着过去,抬手去拉萧翊风的衣袖,“世子这是做什么?姐姐再有不是你也不能掐人呀,掐死了怎么办?”
萧翊风狠狠甩开姜云笙,“就让她去死!”
姜云笙被他甩得摔倒在地,手掌在石板上擦出了数道血痕。
秀娘轻掩嘴唇,眼底透着幸灾乐祸的笑。
萧翊风拂袖而去,秀娘赶紧跟上去安抚。
姜云笙爬起来,手掌上满是血迹,为了不耽搁祭祖的时间,她只用手帕随便包住。
按照规矩,侯门主母得和侯门世子坐同一辆马车。
萧翊风瞥到她掌心透过手帕的血,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这都是她自找的。
他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疼,方才柳氏问起来,他只能胡乱搪塞过去。
他没想到姜云笙竟然下手这么狠,倒是他小瞧了她。
车内的气氛很僵硬。
姜云笙一直看着窗外,掌心的痛楚时时刻刻提醒她,这一切都是拜萧翊风所赐。
一路无言。
马车停在山脚下,为表诚意,得走过三千台阶前往萧家宗祠。
姜云笙最先下了马车,她站在一边等着。
族中男子在前,女眷在后。
柳氏眼尖地看到姜云笙的手缠着东西,上面有血迹,拉住她的手问道:“笙笙,手怎么弄成这样的?”
“娘,一个小伤口罢了。”姜云笙把手抽回来,“不碍事的。”
柳氏欲言又止。
秀娘跟上来,“哎呀”一声:“姐姐,你这手怎么出血了?祭祖可不能见血光呀。”
柳氏瞪了她一眼。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话说得真让人反感。
姜云笙确实没想到这里,“娘,那我便不去了吧,我就在山脚下等你们。”
“是不是翊儿弄的?”柳氏沉声道,“你老实告诉娘。”
姜云笙不想在这件事多说,便摇摇头,“不是,是我不小心划到的。”
“明知道今日要祭祖,还把自己弄伤了。”秀娘阴阳怪气道,“身为侯门主母,这点事儿都不知道?”
“哪来的碎嘴子!”柳氏呵斥道,“世子已经前去了,你还站在这干什么?”
秀娘冷哼,扭着腰带着丫鬟跟上去。
柳氏一脸为难:“笙笙,待会儿我会如实跟你爹说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别乱跑啊。”
姜云笙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了娘。”
柳氏刚迈出一步又退回来,“笙笙可有什么心愿?娘待会儿替你向老祖宗祈愿去。”
姜云笙摇摇头,面带笑意:“娘,笙笙没有。”
柳氏只好作罢,领着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