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风眉头轻拧:“为何?”“她的手上有血,娘说祭祖不能见血光,就让她在山脚下候着。”萧翊风心中冷笑,怕是她不想来,故意摔在地上的时候搓的吧?萧铮也发现姜云笙没在,脸色瞬间沉下来,下意识的就想到肯定是萧翊风和她又闹矛盾了。只是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再怎么争吵也不能忘了老祖宗的规矩。萧翊风注意到父亲的眼神,上前解释道:“主母摔了一跤,手上破了口子,祭祖忌血光,便没让她上山。”柳氏附和道:“是我让笙笙不上
待一行人走远后,姜云笙的眼神冷下来。
若萧家祖宗知道她的心愿是萧家从此消失,只怕晚上会在她的床边站一宿吧。
山脚下有一个茶摊,供路过的人休息解渴。
姜云笙走过去坐下,小二一见到她,眼前就是一亮,“夫人,来点什么茶?”
姜云笙把手上的手帕解下来,“随便来一壶。”
“好嘞!”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甩,决定去泡一壶最贵的。
这种穿扮的女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得趁机会多坑一点是一点。
“小姐,咱们不上去,世子不会说什么吧?”繁霜有些担忧,“毕竟今年是你嫁入侯门的第一年。”
“他能说什么?我还不想去呢。”姜云笙看着掌心已经结了痂的血痕,面若寒霜,“一个连死人都不放过的人,还想祈求老祖宗的庇护?别叫我笑掉大牙。”
繁霜闻言,眼眶又红了:“小姐,沈公子帮了咱们那么多次,连个葬身之地也没有。”
“你放心吧。”姜云笙安慰道,“出府前我买通家仆,让冷香带人去把沈念好好安葬了。”
“真的吗?”繁霜抹掉眼角的泪花,“太好了。”
姜云笙活动活动受伤的手,“繁霜,你去找摊主要点干净的水来。”
她的掌心还有干涸的血迹,得清洗清洗。
繁霜应了一声,起身去要水。
与姜云笙背对的那一桌,坐着两个男子。
二人皆身着黑色绣有金色暗纹的武袍,头戴斗笠。
稍微瘦弱一些的正低着头,鬼鬼祟祟地看向姜云笙的背影。
他抿了一口茶,凑过去轻声说:“少主,她真把你埋了,我有点想笑。”
沈念抬眼向他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
顾丞缩缩脖子,不敢再说。
繁霜取来水,重新拿了干净的手帕,浸湿后细心地给姜云笙擦手。
她动作轻柔,嘴上嘟哝着:“小姐,你后颈处被劫匪划出来的伤口还没好,现在手上又多了几道,下次老夫人去白云寺,我去给你求个平安符吧。”
姜云笙轻笑,知晓她在心疼自己,“好,我肯定天天带着。”
小二把茶端上来,还额外赠送了一小盘绿豆糕。
正是晌午时分,姜云笙一早上都没吃东西,遂拿了一小块吃了几口,出乎意料的,味道不错。
与此同时,萧翊风跟着父亲萧铮在爬那三千台阶。
他从小习武,这三千台阶于他来说如履平地。
一路上都很安静,他不禁回头看去。
身后的萧家旁支以及女眷中,都没有姜云笙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在人群中寻找着。
秀娘喘着气上来,见他停下来,心中一喜,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萧翊风问道:“姜云笙呢?”
秀娘擦掉额头的汗水,轻描淡写道:“娘没让她上来。”
萧翊风眉头轻拧:“为何?”
“她的手上有血,娘说祭祖不能见血光,就让她在山脚下候着。”
萧翊风心中冷笑,怕是她不想来,故意摔在地上的时候搓的吧?
萧铮也发现姜云笙没在,脸色瞬间沉下来,下意识的就想到肯定是萧翊风和她又闹矛盾了。
只是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再怎么争吵也不能忘了老祖宗的规矩。
萧翊风注意到父亲的眼神,上前解释道:“主母摔了一跤,手上破了口子,祭祖忌血光,便没让她上山。”
柳氏附和道:“是我让笙笙不上来的。”
萧铮冷眼看向萧翊风:“好端端的怎会摔一跤?”
“我怎么知道?”萧翊风走在前面,“她的腿又不长在我的身上。”
他心中火气未消,恨不得把那女人再摔一次。
姜云笙没有在,祭祖时需要主母出面的流程自然落到了秀娘身上。
纵使柳氏有千百个不愿,如今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忍着。
秀娘受宠若惊,心中不断庆幸在此之前下功夫去了解了祭祖需要注意的事情。
萧铮至今不知晓秀娘曾被赶出府,又被萧翊风接回来的事,此时看起来,她和萧翊风相处得比主母要融洽一些。
他素来不想管府中这些女子之间争来争去的事,今日由秀娘替姜云笙,他也无所谓。
倒是萧翊风面色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挑了秀娘很多毛病。
秀娘不乐意了,委屈道:“这些都是主母做的事,我又不是主母,知晓的自然没有她的多。”
有人附和道:“是啊,要怪就怪主母大意了,这么重要的事还出这些幺蛾子。”
听到有人数落姜云笙,萧翊风一口气堵在胸口。
回想起和她的争吵,竟是因为一个连真面目都不能示人的影卫,他就该吩咐人把那尸体扔出冀州城才是。
过了一个时辰,太阳愈发毒辣起来。
姜云笙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萧家人下山,便打算回到马车上休息。
“小二,茶钱多少?”
小二跑过来,笑眯眯道:“夫人,有人为您结过账了。”
姜云笙一愣,“谁?”
小二指指隔壁的桌:“是方才坐这里的客官。”
姜云笙回过头,那张桌子上还摆着没有收的茶具。
她方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桌的人,只恍惚看了一眼,是两个男子。
这么热的天还戴着斗笠,一看就是江湖客,于是没有多看。
小二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姜云笙面前:“这也是那位客官托小的给您的。”
姜云笙低头看去,是一条五彩手绳。
她心中微动,拿在手上细细看着。
端午佳节,戴彩绳,是大丰百年传承的习俗。
这条手绳的做工并不精致,一眼就能看出编织之人并不熟练。
繁霜站起身往四周扫视了一圈,却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姜云笙把手绳戴在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彩绳用艾草泡过,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
会是谁呢?
“小二,你可看清那两位客人长什么样?”
小二歪着脑袋想了想,“一高一矮,长得都俊朗非凡。”
真要让他说细致一些,他说不出来。
姜云笙只好作罢,将手绳摘下来握在手心。
她起身往马车走去,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待她上了马车,不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两个挺拔的身影。
顾丞嘴里依旧叼着草:“少主,你昨夜一晚上没睡,编得太粗糙了,这活儿我会啊,你怎么不让我教你?”
沈念斜睨他:“就你多嘴。”
顾丞哈哈笑了几声,抬手在唇边吹了个口哨。
林中深处跑来两匹马,一黑一白,停在二人身边。
沈念翻身上马,“今日务必抵ʝʂɠ达幽州,跟上。”
顾丞应了一声。
二人策马飞驰在林中小路上,扬起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