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忘了,丞相府还有一个我。只有小水,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还要每日拖着病体照顾我。我听出来她的脚步声变得一轻一重,听见外面的人叫她瘸子。我只觉得心头的每一寸肉,都在被言语凌迟着。这时,一瘸一拐的脚步声停在我的身边,我听见小水对我说:“小姐该喝药了,我听郎中说这药最治……啊!”“嘭”的一声,夹杂着瓷器摔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哥哥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
舌尖涌上剧烈的痛意。
我满口血腥味,只希望能有人看到我的变化。
然而我只听到了砰砰的磕头声,和小水的求饶:“王爷,我家小姐是冤枉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但不等小水把话说完,山匪嗤笑声就在房间里响起:“我和明棠早就定下了终身,你一个丫鬟能知道什么?”
“实话说了吧,那天也不是绑架,而是我和明棠约好私奔……”
这时,裴景之的怒吼声响起:“够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眼里满是泪水,我想要告诉裴景之。
我没有和想别人私奔,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可我只听见裴景之怒到极致的声音。
“给本王把这个山匪带下去!至于沈明棠的过错……”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便由她身边这个丫鬟来受过!”
接着,我就听见了整齐的脚步声,他们把山匪和小水都带了出去。
院中传来了沉闷的棍棒声。
隐隐约约,我还听见了小水呼痛声。
她说:“我的小姐……是被冤枉的……”
我浑身都在发颤,恨不得那棍子是打在我的身上。
裴景之没走,但却对我嘴角的鲜血视而不见。
他的声音更是泛着无限的寒意:“一想到你曾经是我的未婚妻,我就觉得脏。”
一个‘脏’字,仿佛彻底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可脏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啊……
绝望在我的心脏里一寸寸扩散,我想到了过去。
小时候,我家开办家学,朝中许多大员都把小辈送到我家开蒙。
有次,尚书家的公子污蔑我在考试时作弊。
种种证据指向我,就连夫子都信了那人的话。
但裴景之却将我牢牢护在身后。
他为了我,不顾礼教顶撞夫子:“夫子不经调查便定了明棠的罪,简直妄为人师。”
那时候,他愿意站在所有人面前维护我。
而如今,他甚至不肯听任何辩解,便判了我死刑。
我听着他拂袖离去的脚步声,只觉得万念俱灰。
屋外,棍子打在还打在小水皮肉上,闷声作响。
屋内,我的嘴角满是鲜血却无人在意。
我想,要是我能在这个时候一头撞死就好了。
这样就能证明我的贞洁和清白,小水叶不会同我一起受苦。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拍打声终于停了。
我听见有人走进来,将我抬起。
他们说,要将我和小水丢进西南角的破院里。
那个破院我知道,府中做错了事情的下人就会丢到那里,自生自灭……
但对于我和小水来说,反而是净土。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破院看我和小水。
我还是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每天听院外热闹的声响。
丫鬟婆子们经过,议论着沈云瑶和裴景之的婚事,说他们是天作之和。
所有人都忘了,丞相府还有一个我。
只有小水,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还要每日拖着病体照顾我。
我听出来她的脚步声变得一轻一重,听见外面的人叫她瘸子。
我只觉得心头的每一寸肉,都在被言语凌迟着。
这时,一瘸一拐的脚步声停在我的身边,我听见小水对我说:“小姐该喝药了,我听郎中说这药最治……啊!”
“嘭”的一声,夹杂着瓷器摔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哥哥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个装的病还喝上药了?”
我却没法理会,只想知道小水怎么样了?
但我的哥哥却不放过我:“沈明棠,你就这么饥渴吗?装病躺在床上还要偷人!?”
苦涩从舌根蔓延到心尖,我的哥哥,总是从不吝啬用最坏的想法来猜忌我。
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落在了我的发间。
“既然你喜欢装死,我便成全你,免得你再水性杨花,坏了我沈府的名声!”
我感受到哥哥略带寒凉的手落在我的脖颈上,一点点收紧——
喉间被捏碎的痛让我明白,我的哥哥,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