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前有多满意楼怜芷的“懂事”,现在就有多厌恶她的“圆滑”。皱眉一抬头就看到自已儿子,深深一笑。“因为‘不久将亡’,所以靖安王需要楼家嫁女冲喜,这个旨意父皇可愿意下?”听见这样的话,皇帝大概是明白了赵知行想要干什么。目前治不了楼家的罪,但是可以将江晚从楼家剥离出来,和楼家就可以“来日方长”地整治了。看着衣裤遍布血色的江晚,赵知行满眼杀气,比之战场上的修罗王爷竟也不逊半分,胡太医及时打断:“只是现在……还是找个丫鬟给姑娘上上药,我去开方子了。”
江晚在靖安王府晕倒了,不省人事。
当时胡太医慌乱极了,害怕极了。
他给江晚诊脉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因为那个靖安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已,似乎只要自已说一句“凶多吉少”,他就会说出要他陪葬的话来。
皇上也着急,这好端端怎么会晕倒,眼看自已最操心的儿子马上就要有家室了,可别瞬间没了……
被父子两个人同时盯住给一个姑娘看病的经历,胡太医表示再也不想经历了。
但是这脉象却让胡太医的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这……楼姑娘是不是身上有伤?”
“看来时的样子不像……”皇上想起来这姑娘翻窗进来的时候,打翻药碗的动作行云流水。能避开这么多的侍卫把守,深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人怎么会身上有伤。
为避免麻烦,今夜江晚为靖安王治病的事情并没有声张,除了房内的人,王府其他人并不知道。
于是赵知行将晕倒的江晚放在了自已的床上,看着昏睡在自已身边如此虚弱的师妹,赵知行觉得当年安心放师妹下山的决定真的是大错特错。
伸手想摸摸江晚的头,却看见江晚的腰间渗出了血。
赵知行脸色骤变,已经顾不上男女之防了,掀开衣摆,看到了让自已胆战心惊的一幕。
那未破皮的地方青紫交加,破皮之处血肉模糊,不知道为什么血渗出得越来越快。皇上本想制止自已儿子掀开姑娘衣裙的行为,但是看见这样的景象,也顿住眼神。
这姑娘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才会有这样的伤处?这还只是看得见的地方,明显这样的伤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伤口渐渐往下延伸,那便是……
姑娘家家受到了这样的刑罚,又伤在了那个地方,那她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大错?
赵知行已经气得全身颤抖:“胡太医,你看下她刚刚喝下的茶水,看看能不能看得出来,那是什么药。”
胡太医这才想到了昨夜治伤之前,江晚喝下了一碗药。
仔细闻了闻茶盏中残留的药味,胡太医皱眉想了很久才有一些恍然大悟:“这就对上了。”
胡太医正色对着父子俩:“老臣年轻时候曾经游历过药王谷,有幸得到过药王提点几句,见过这药,这是阵痛散!”
阵痛散?!
皇上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赵知行知道,他倒是听过师父说起过这个阵痛散,失传已久,药效可以镇痛,但是就是反噬严重。
“不管多重伤处,这药能起到很好的止痛效果,虽然没有看全伤处,但是楼姑娘受伤不轻。姑娘能轻身来到王府,又为王爷整晚治伤,服用的药量必不会少,所以这药剂的反噬作用会很大……”
深知药性的赵知行闭上了眼睛,他不能想象自已的师妹为了救自已付出了什么……
“反噬作用?”看见儿子这样的表情,皇帝才知道这能缓解痛楚的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这药的阵痛作用的奇效是一身体亏损为代价的,”胡太医想着当年药王说的话,“服用这药会缓解伤口带来的疼痛,但是药效过后,这痛楚会加倍,会比之前更疼上百倍,因为这药事后会让身体的痛觉更加敏感,所以那疼痛会很难忍受,即便是伤好之后,身体也会亏损严重,这阵痛散本是用在战场上的,临时处理伤口,增加我军战斗力,但是因为事后很多土兵无法忍受痛楚,甚至有痛到自残自尽的情况,身体也不能再从军了,所以最后药王不再炼制,并且明令禁止此药。也不知道这楼姑娘是如何得到的……”
听见这样的话,赵知行紧紧地握着江晚的手,每一句就像是一把刀,深深扎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如果不是为了及时阻止自已服下楼毅的药丸,她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早知道救我代价这般,还不如……”赵知行痛心。
“殿下慎言,切莫辜负了楼姑娘的一片心意,”胡太医内心已经敬佩这个姑娘,“不过比起日后,老陈倒是觉得应当先处理楼姑娘身上的伤……”
可是满屋子都是男人,怎么处理?
皇上倒是反应过来,于是想要叫人,却被赵知行阻止。
赵知行思索了一番:“父皇,儿臣有事要禀。”说罢便要起身,但是被皇上制止了。
“儿臣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宣扬出去,”赵知行的眼神变得很犀利,那样眼神不由得让胡太医颤栗,这是一种王者的威压。
“瑞儿,你莫不是想……”皇帝似乎是明白了赵知行究竟想要干什么。
“儿臣想要楼家付出代价!”赵知行声音逐渐变的阴冷,“不如就传‘靖安王服药后突然毒发,不久将亡’?”
“你想要治楼家的罪?”皇上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恐怕很难,因为当是楼怜芷把话说得很明确,只负责献药,其他的怪不到他们楼家的身上。
皇上之前有多满意楼怜芷的“懂事”,现在就有多厌恶她的“圆滑”。
皱眉一抬头就看到自已儿子,深深一笑。
“因为‘不久将亡’,所以靖安王需要楼家嫁女冲喜,这个旨意父皇可愿意下?”
听见这样的话,皇帝大概是明白了赵知行想要干什么。
目前治不了楼家的罪,但是可以将江晚从楼家剥离出来,和楼家就可以“来日方长”地整治了。
看着衣裤遍布血色的江晚,赵知行满眼杀气,比之战场上的修罗王爷竟也不逊半分,胡太医及时打断:“只是现在……还是找个丫鬟给姑娘上上药,我去开方子了。”
“不必!”
皇上震惊:“……”
说罢,赵知行放下床上的纱幕,挡住了皇帝和胡太医视线:“胡太医,把我架子上第三格的药瓶拿过来。”
这是要自已给姑娘上药?
“你!你……”皇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已的这个儿子,“那可是姑娘家!人家救了你的命,你可是要把人家名节给毁了吗!”
“那到时候就请父皇早日下旨赐婚,将心月赐予儿臣,保全心月,成全儿臣!”
取来药的胡太医被这番话镇住了,僵硬地将药瓶递给了赵知行,接过药瓶,赵知行顺手将身边的江晚抱到了床里面,这样子床内的景象外面的人看不见了只能看得见赵知行模糊的身影。
赵知行开始退下江晚的衣物,其实他的手也在颤抖,但是救人要紧,血越来越多,衣裙都已经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