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瓷答应下来,手却抽回去,走到纪凌皓身后推他的轮椅。沈玉良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沈瓷对这位新婚夫君那股上心的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唉,当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沈瓷推着纪凌皓进府,纪凌皓顺道打量着沈府,发现这占地确实很大,而且修缮得富丽堂皇。最令人惊讶的是,府中的门槛都被拆掉了,台阶旁也修了能供轮椅上下行的坡路,好像正是为了轮椅能行的方便而设计的。这一点,让纪凌皓的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沈玉良说完连忙走到一旁,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道,真是失礼失礼,撞见两口子亲密的这一幕,这让我的老胖脸往哪搁嘛!
沈瓷先跳下了马车,沈玉良立马走上前想要抱住他,又碍于纪凌皓tຊ在场,所以只能握着沈瓷的手道:“我的心肝宝贝儿啊,让爹看看,你瘦了没有,在外面有没有吃好啊?”
“没有,我很好,吃的也好,爹不要担心。”沈瓷认真地回答。
秦司在心里吐槽,沈公子每日都要吃两大碗饭,下午还要吃水果和零嘴,怎么可能瘦。
“好好,你吃好睡好就行!”沈玉良笑眯眯的。
他是个商人,没什么文化,只知道人活一辈子,能天天吃饱喝足,就是最大的幸福。
“快进屋,今日爹嘱咐下人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等会儿多吃点!”沈玉良牵着沈瓷的手就要往里走。
“好。”沈瓷答应下来,手却抽回去,走到纪凌皓身后推他的轮椅。
沈玉良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沈瓷对这位新婚夫君那股上心的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唉,当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沈瓷推着纪凌皓进府,纪凌皓顺道打量着沈府,发现这占地确实很大,而且修缮得富丽堂皇。
最令人惊讶的是,府中的门槛都被拆掉了,台阶旁也修了能供轮椅上下行的坡路,好像正是为了轮椅能行的方便而设计的。
这一点,让纪凌皓的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前厅暖烘烘的,纪凌皓扫了一眼,屋内少说燃着三个炭盆,且都是上好的炭,一两炭就要半两银,没钱的人家根本烧不起,所以才能让人感觉像置身初夏。
纪凌皓随手搁置了手炉,想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却被沈瓷按住了手:“不能解,小心凉。”
“瓷儿说得对。”沈玉良跟在后面连连点头,对纪凌皓道,“将军身子受不得寒,还是穿着吧。”
沈玉良说完,从桌上拿了把扇子扇风,显然是嫌屋里头太热。
看他的举动,纪凌皓立刻明白,这屋内的炭盆都是为他置备的了。
既然沈玉良有心,纪凌皓也不争执,依着沈瓷的意思裹着大氅。
不多时,后背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沈玉良围着沈瓷转了一圈,小心打量,眼眶有点红,恨不得将婢女送上来的点心和小吃全都塞进他嘴里。
“瓷儿啊,你在纪府这几日过得怎么样,爹给你的钱还够花吗?”沈玉良关心的问道。
沈瓷吃着糕点,不厌其烦地认真回答:“钱还有好多,我给娘子,娘子不要。他还送了我许多礼物,都是我喜欢玩的九连环和鲁班锁。”
“什么?娘子?”沈玉良有些吃惊,悄悄地瞥过去瞧了纪凌皓一眼。
纪凌皓闻言咳嗽两声,避开了他惊疑的目光,道:“只是一些往年收藏。”
沈玉良勾了勾嘴角:“想不到纪将军也喜欢这些,倒是跟我家瓷儿一样。”
他干笑两声,给站在一旁的青柏使了个眼色,青柏明白他的意思,带着一屋子的下人退了出去。
等屋子里的人退净,沈玉良尝了口茶,才状似无意道:“近几日,朝堂上不太平,纪将军可有得到消息?”
纪凌皓敛眸,嘴角含着一丝笑:“我长卧病榻,足不出户,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还请沈老爷直说。”
沈瓷嘴里嚼着牛奶酥,一会儿看看纪凌皓,一会儿看看他爹,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要说这个太子啊,品行倒是端正,克己奉公,就是事儿办得不够出彩。皇上让他办事,他总是出岔子,这次还被截胡了,禁足府中,非诏不得出,真是可惜啊……”
说到一半,沈玉良瞅了眼纪凌皓,又继续道:“没办法,皇上就把这事交给了三殿下,三殿下办事倒是干净利落,我看啊,这件事若无差错,必能被他摆平。纪将军是不是也看好三殿下呢?”
纪凌皓知道他在试探,看看自己的立场。
现在朝中党派太多,一旦牵扯到夺位之争,必须要站对了人,往后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沈玉良此举,也是为了爱子沈瓷筹谋。
可他只是选择不动声色,伸手将沈瓷嘴角的糕粉蹭掉,淡淡开口道:“沈老爷说的是哪里的话?皇子之事,是非与否,天子自有定夺,我等若是私下议论,似是有些不妥。”
沈玉良摆摆手,故作不在乎道:“家里谈论这些,不碍事。你我之间,就当闲聊,随便说说罢了。”
语毕,他站起来,拍了拍圆滚的肚腩,笑道:“时辰也不早了,将军,请用午膳。”
纪凌皓微笑:“有劳。”
午膳就是在前厅吃的,沈玉良一个劲儿地给沈瓷夹菜,多到碗里都装不下了,才肯停手。
反观,沈瓷则是夹了一块八宝鸡放进纪凌皓碗里,用圆亮的杏眼看着他,道:“这个好吃,你尝。”
“公子,将军不喜与人同筷,若是夹菜,得用公筷才行。”秦司往前迈了一步,提醒道。
“无妨。”纪凌皓夹起那块八宝鸡送进口中,对上沈瓷期待的神情,笑着赞许道:“你说的没错,确实好吃。”
沈瓷笑起来,开心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亲爹那般幽怨的神情。
沈玉良叹息一声,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了。
他试探之后能感觉到,这个儿婿是个心思缜密的,自家儿子又那么的纯善无知,怕是被卖了都还替人家数钱。
吃过饭,沈瓷推着纪凌皓去自己住的院子里休息,一进去,满院子的红色梅花映入眼帘,让随行的秦司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这么多梅花,好漂亮啊!”秦司惊呼道。
沈瓷怔怔地仰头看着枝头临寒独自开放的梅花,小声道:“花开了。”
“沈公子,你家里的这株梅花树,以前没开过花吗?”秦司好奇的问。
“从未有过。”一旁的青柏叹息,神色动容道:“因我家夫人喜爱梅花,公子住的院子又极大,我家老爷便亲手栽种了这些梅树。原是想博夫人一笑,只是直到夫人离世,都未能看见这些梅花盛开的模样,算是一桩憾事……”
“后来也没开过?”秦司不禁诧异。
青柏摇摇头,道:“并未,仔细算来,已有十年之久了。”
“我小的时候,爹爹总是在这里哭。”沈瓷眼尾有点红,声音又小又轻。
纪凌皓向后伸手牵住他,捏捏他的掌心,温声道:“你喜欢什么花?回去后也可以种些在院子里,花开的时候,我与你同看。”
“真的吗?”沈瓷捧起纪凌皓的手,亲了亲手背:“娘子,你真是太好了!”
纪凌皓宠溺道:“推我进去吧。”
“好。”
沈瓷嘴角带笑,心里已经在想要种什么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