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安和李川肴熟络地坐下,开始从谭继那儿抢钱。“我们俩来分赃。”向暮又疑惑地望向谭继。谭继摸了摸胡须,“你不是让我叫人砍树嘛,我砍不动便喊了他们俩去。”薛小安扬眉,“真没看出来啊,暮子少爷想出了这么个卑鄙无耻的法子。”李川肴耸肩,“我们很喜欢,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向暮蹙眉,“我怎么就跟你们人以群分了?”谭继捂嘴笑,指着薛小安,“他家有钱,花钱买的秀才,被满书院学子所不耻。”
林潇武义不错,见树木砸落警觉心顿起。
只可惜距离太近,他已来不及控马躲开,当即只得一拍马背,弃马跳起,在空中翻滚一圈躲过了巨树。
骏马被巨树砸得一阵长嘶,林潇也稳稳落地。
然,他刚站稳,猝不及防另一棵巨树也砸了下来!
林潇一个旋身,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一条腿被压在了树下。
“快救人!快救人!”
围观的学子们见横生变故纷纷冲了过来,想要合力移开压着林潇的巨树,林潇痛得龇牙咧嘴,坚毅地目光却是瞪着远处控着马慢悠悠闲逛过来向暮。
“向暮!”林潇咬牙。
向暮骑着马来到林潇身边,歪头看他,“你马术确实精湛,我已经学会了,未免你说我胜之不武,接下来我就露一手吧。”
说着,便学着林潇之前的样子一扬手里的马鞭,如风一般飞驰而去。
那控马的手法和姿势竟然跟林潇别无二致。
合力拯救林潇的学子们均看得目瞪口呆。
向暮这就学会御马啦?!
此乃神人啊!
此刻只有林潇满眼愤怒、又无可奈何……
*
夜深。
赢了赌局的向暮和谭继大爷缩在后院不起眼的假山里面数着钱。
“赚大发了,赚大发了!”谭继贪婪地看着面前的钱财夸赞道,“暮子少爷,自老夫第一眼看到你起,就知道暮子少爷阴险狡诈非贤人一个,如今合作了果然发现老夫眼力委实高超,就是少看了一点……”
向暮原本赌赢了钱还挺高兴的心情一扫而空,冷淡道,“少看了哪一点。”
谭继兴奋地回答,“暮子少爷不仅阴险狡诈还卑鄙无耻啊!”
个奶奶的。
向暮顿时兴致全无,把手里的钱财全丢了。
她不过就是在比赛前看到了那棵赛道上被虫吃空、将倒未倒的巨树,并且精准的算出了风速几级,还有还风力持续下,那棵树什么时候会支撑不住彻底咔嚓,于是拖延了点儿时间……
如果说自己真的做了什么手脚,那也就是她算出一棵树倒落并不能将林潇怎么样,还必须加上一棵。
不二又不在身边,她只能打其他人的主意。
而整个书院和自己还算相熟的人也就是这位大爷谭继了,偏生谭继是个爱财好打发的。
于是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找到谭继,暗中给他许了个赌局,并让他找人将要倒的虫树旁边那棵巨树给砍断一大半,飓风一吹就……
她这哪里是阴险狡诈了,这叫兵不厌诈好么!
人还要摁死女主摁死老爹洗白人设的!
见向暮冷着脸丢了钱财,谭继忙都往自己这边捡,“暮子少爷下回有这么好的合作您再叫上老夫。”
“没有了。”向暮一口气拒绝,“咱俩有代沟。”
谭继没能明白代沟是个啥,但他显然是个没眼力劲儿的,还在那里摸着胡须感慨,“只可惜,我们没有赢个大满盘,赌你赢的人除了我以外居然还有一个。”
想到自己的钱被人分出去一半,谭继就觉得痛心疾首。
向暮蹙眉,“还有谁买我赢?”
“李锦呀。”谭继八卦道,“真看不出来,李锦那小子平时不声不响,居然还是个赌博高手。”
向暮点头,“男主不愧是男主,连赌局的输赢都算准了。”
“啥?”谭继又没听明白,但他来不及细问,假山里又来了两人。
“你们是……”向暮看着新来的两名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学子,思忖了一会儿道,“上次阻拦我招惹林潇的那两位?”
两个年轻学子相视一笑。
一个施礼道,“我叫薛小安。”
另一个施礼道,“我叫李川肴。”
向暮点头,“你们来这里……有事?”
薛小安和李川肴熟络地坐下,开始从谭继那儿抢钱。
“我们俩来分赃。”
向暮又疑惑地望向谭继。
谭继摸了摸胡须,“你不是让我叫人砍树嘛,我砍不动便喊了他们俩去。”
薛小安扬眉,“真没看出来啊,暮子少爷想出了这么个卑鄙无耻的法子。”
李川肴耸肩,“我们很喜欢,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向暮蹙眉,“我怎么就跟你们人以群分了?”
谭继捂嘴笑,指着薛小安,“他家有钱,花钱买的秀才,被满书院学子所不耻。”
薛小安不甘示弱地指向李川肴,“我只是买了个秀才,他家直接用权给他买了个举人来当,更被书院学子们所不耻。”
李川肴也不甘落后,“论无耻谁比得过你谭继,整个书院的学子均被你倚老卖老的碰瓷讹过钱。”
谭继抹着泪哭诉,“老夫今年六十有二,为考科举至今未婚娶,孤家寡人一个,考了二十年才中秀才,十五年才中举人,读书昂贵,我不讹点钱财何以支撑我漫漫科举之路?”
向暮听到现在完全明白了,这仨货是骊山书院里最不招人待见的斯文败类啊。
她得离他们远一点,省的被带坏了。
但三个斯文败类均目光炯炯地望向她。
“江山代有恶人出,我们早就把读书人那些满口的假仁假义听腻了,就喜欢你这种不安常理出牌的小混蛋……”
“混蛋尼妈!”
三人话音未落,就听向暮一声怒吼、拂袖而去。
*
公子彦搭了地铺,躺在上面半天没睡着。
因为今天赢了赌局的向暮迟迟未归。
他倒不是担心她,只是怕自己睡着了那人又趁机跑来跟他同床共枕。
门“刺啦”一声被推开,公子彦躺着一动没动,眼角的余光朝门口望去。
见纤瘦的少年轻手轻脚地进来,在黑夜中后背靠着门板,叹了口气,呢喃自语,“唉,拿什么拯救你,我血崩的人设啊……”
公子彦蹙眉,这人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
向暮抹黑上了床,一向爱干净的人洗都没洗就脱衣睡觉。
公子彦想到今天赛马的种种,深知这位世子爷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
正思忖着,床上已经传来向暮均匀的呼吸声。
公子彦坐起身,窗外的月光洒落进来,银色的月光洒在床上那位沉睡的少年脸上,竟将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映衬得莹白如玉,比女子的还要细腻几分……
公子彦怔了怔,转移了视线重新躺下睡觉。
翌日,公子彦跟往常一样早起,推开房门就见门外站了三个人。
他还没看清门外的人,门外几人就异口同声喊道,“大哥!”
屋里和屋外的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瞬。
门外的三人惊觉喊错了人,推开挡了道儿的公子彦往屋里冲。
“暮子大哥!我们来接你一起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