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庄晚都待在客栈内翻阅医书。本来庄晚那日是亲自接触了老妇人,若真是瘟疫,感染的几率极大,所以宋军医等人都提出让庄晚转至城西去。不料被傅北阙以女子名节为重一口回绝,只让庄晚单独在客栈隔绝起来。庄晚整日待在房间内无事,于是求了傅北阙找来医书,独自在房内翻阅。“小姐,不好了。”屋外传来阿烟焦急的声音,“将军感染了瘟疫,现在已经昏厥不醒了。”“什么?”庄晚一惊,心中只觉不可思议,连她这个亲自接触了病人的女子都未出现症状,傅北阙这个常年征战的将军怎么会被感染呢?
一连几日,庄晚都待在客栈内翻阅医书。
本来庄晚那日是亲自接触了老妇人,若真是瘟疫,感染的几率极大,所以宋军医等人都提出让庄晚转至城西去。
不料被傅北阙以女子名节为重一口回绝,只让庄晚单独在客栈隔绝起来。
庄晚整日待在房间内无事,于是求了傅北阙找来医书,独自在房内翻阅。
“小姐,不好了。”屋外传来阿烟焦急的声音,“将军感染了瘟疫,现在已经昏厥不醒了。”
“什么?”庄晚一惊,心中只觉不可思议,连她这个亲自接触了病人的女子都未出现症状,傅北阙这个常年征战的将军怎么会被感染呢?
庄晚心中又想起那老妇人的脉象来,只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想了想,对屋外的阿烟道:“阿烟,你为我传信给顾都尉。”
“吱呀”一声,漆红的屋门被轻轻打开。
庄晚轻轻走了进去。
傅北阙作为边关大将军,又在这落城的紧要关头,他病倒的消息是无论如何都得瞒住的。
所以只能对外宣称傅明辰染了重病,由庄晚这个姨娘亲自照料。这是庄晚主动请缨照料傅北阙时,顾白与众将士商议后的结果。
当然,说是让庄晚照料,也不过借了个名头,毕竟傅北阙作为将军,自然要有军医在旁照料的。
只庄晚心中需验证一事,倒需要前来瞧一瞧。
眼下一老军医便正在为傅北阙号脉,只不知为何竟是悬丝号脉。
庄晚按下心中疑惑,轻声问:“军医,将军现下脉象如何?”
老军医摇摇头:“庄姨娘,将军的脉象确和中了瘟疫之人一般无二。”
“军医可否让我为将军号一下脉?”庄晚怕老军医误会,赶紧补充,“我幼时学了些医理,上次为一病中的老妇人号过脉,想着能否对比一下。”
老军医略一沉思,起身让了开来。
庄晚福了一礼以示感激,提步向床榻边走去。
“等等……”老军医想起先前自己靠近昏睡的傅北阙时险些被伤,转头正想提醒。
却见女子已安然无恙地靠近床榻,老军医眼中闪过惊奇,默默退至一旁。
庄晚走近后,坐在了榻边一矮凳上。
眼前男子一脸苍白,许是因着难受,昏睡中眉头仍紧锁着,倒比睁眼时的气宇轩昂多了几分清隽之气。
庄晚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一手搭在了傅北阙的手腕上。
这脉象……
庄晚心中犹疑,望向老军医:“不知军医如何称呼?”
“鄙姓赵。”
“赵老,您可确定所号患者的脉象均与将军相似?”庄晚起身问。
“老夫确定,确实如此。”赵老军医肯定地回答。
“赵老,将军脉象与我所号过的老妇人的脉象并不相同。”庄晚沉声道。
“可是那老妇人未染上瘟疫?”赵老军医闻言皱起眉头。
庄晚摇摇头:“那老妇人的症状皆与瘟疫相似,且那日庄晴带回了那老妇人身边的小乞儿,前两日与我一同关在客栈内。”
“但,他前日就出现了瘟疫的症状,我却没有。”
“这小乞儿在监牢中是独自关押的,自监牢出来后便只接触了那老妇人和我等一行。算上时间,他前日正是出现症状的时候。”
“这如何可能?”赵老军医听了这么多,一时想不出来其中症结。
“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庄晚说到最后,也是说不出所以然,“或许我们可以查一查将军和其他患者患病的其他共同点。”
屋内一时静默。
一小医士恰在此时端了药碗进来,正要靠前喂药时,只见榻上的傅北阙突然睁开了双眼,一掌向小医士拍了去。
小医士倒退两步,药碗啪啦一声摔碎在地。
“将军!”庄晚以为傅北阙醒了,靠前一看,却见傅北阙眸中并无神采,想来只是军中多年养成的身体反应罢了。
庄晚上前两步,扶上傅北阙的手臂,想让他躺下去。
傅北阙反手握住了庄晚的手腕,似感到安心了一般,神色一松,躺了回去。
庄晚心中微怔,想把手收回来,一时却挣不开来,有些求助似的望向赵老军医。
却见赵老军医有心避嫌一般转了视线,只盯着小医士道:“小心些,莫伤了手。”
伤了手……血?
庄晚心中一跳,激动道:“血,是血!”
赵老军医不明所以地望了过来。
“赵老,我想起来了,那小乞儿因着偷了我的钱袋被三妹妹追赶时,擦伤了手掌,”庄晚飞速回忆,“那日老妇人死前喷了口血,那小乞儿用手擦了擦,这是他与我的不同之处。”
“可将军并没有接触到血液。”赵老军医疑惑。
“正是因为将军没有接触到血液,我更怀疑,这根本不是瘟疫。”庄晚言辞笃定,大胆猜测道,“将军在楼城时中了暗箭,若是箭中就带了毒呢?”
“你是说是毒?”赵老军医不敢置信,“可那老妇人的脉象为何与将军等人不同?且其他人有确实因接触感染了。”
“那老妇人多年乞讨,身体早是强弩之末,这毒对她反而没有过大效力,是以脉象奇特。”庄晚心中答案呼之欲出,“至于后者,这些接触患者的人可都是平民百姓或军中士兵?”
“是的。”
“平民百姓为谋生计,身上有伤口是常事,更不必说军中士兵。在伤口暴露的情况下,若接触了患者的汗液、血液等,自然会同样中毒。”
“因是中毒,体弱的患者自然先出现症状,青壮的男子却会相应晚些时候显露出来。”
“我想,城西接触患者的人中一定也有未曾染病的吧?”庄晚看向赵老军医。
“确是如此!”赵老军医惊异地瞪大双眼,只是染了病的居多,大家只以为不曾染病的是还未表露出来或者保护措施做得好。
“我得去告诉那群老军医去。”赵老军医说着顾不上礼数,便抬腿向屋外跑去。
小医士听了一通,还迷迷糊糊的,见着自己师傅跑了,只跟着追了出去,路过门栏,竟还绊了一跤。
庄晚轻笑着摇了摇头,转眼却见傅北阙仍然昏睡着,心中一沉。虽是知道了不是瘟疫,但怎么解这毒,才是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