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鹤栖对邱念渔说了一声,就转身往远一点儿的地方走去。他不知道医生会说出什么话,也不希望邱念渔听到,影响她此刻的心情。邱念渔就站在同传箱里,目送他越来越远。一秒、两秒……她的视线突然开始变得模糊,呼吸也有十分强烈的阻滞感。无论怎么用力呼吸,氧气都仍然稀薄。最后身体发软的倒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仿佛是有预感一般,邱念渔知道自己这次估计熬不过去了。她……是真的要死了!她没有去叫卫鹤栖。在医院时,邱念渔见过很多被病痛折磨的人,模样太丑了。
不到一周……
邱念渔怔站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壁慢吞吞地挪回床上。
很奇怪,在听到自己的生命开始倒计时的此刻,她格外平静。
邱念渔不由想起了7岁那年被医生宣布无药可救时,她的不甘,难过……
那段时间,自己好像闹出了很多事。
可现在,她只是遗憾,遗憾有很多事还没做,希望还来得及。
等卫鹤栖进来的时候,邱念渔已经恢复了平常。
“医生说了什么?”
卫鹤栖面色平静:“只是说一下你之后的治疗安排。”
邱念渔没戳破他的假话,笑了笑:“鹤栖,明天带我去见爸妈吧?”
眼见着卫鹤栖拧起眉,像是要拒绝。
邱念渔久违的主动去拉他的手,撒娇道:“鹤栖你最好啦,带我去吧,我真的很想他们!”
她已经很久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卫鹤栖说过话。
卫鹤栖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答应:“好。”
一整晚,邱念渔都在期待着明天。
第二天到寺森*晚*整*理庙时,时间太早,寺里还没什么人。
卫鹤栖买了几根香,推着邱念渔去了往生堂。
往生堂专供骨灰龛位,去世的人受家属供奉。
邱念渔看着一个个罗列整齐的骨灰坛,又看了看走去不远处拿蒲团的卫鹤栖,小声开口。
“爸妈,你们选的人没有错。”
“卫鹤栖很好,你们走后他也一直照顾我,只是……只是我不能嫁给他。”
“他不爱我,你们也不希望我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吧?”
邱念渔碎碎念着,想到自己的病时又笑了,笑中带泪。
“不过都不要紧,毕竟我很快就要去陪你们了,至于卫鹤栖……”
“到时候我们就一起保佑他会幸福吧!”
祭拜完父母后,邱念渔就和卫鹤栖上了车。
她以为他们是要回家,卫鹤栖却开去了另一条路。7
“不回家吗?”
“我带你去个地方。”
卫鹤栖回着,最后将车停在了一家酒店楼下。
邱念渔一头雾水的被带上了顶层会议厅。
就听卫鹤栖说:“这里刚结束一场国际会议。同传箱还没拆,你可以进去。”
这一瞬间,邱念渔只觉得心跳不断加快,像是要跳出来!
卫鹤栖也感受到她的高兴,推着人到了同传箱入口。
刚想将人抱进去,邱念渔却阻止了他:“我想自己走进去。”
卫鹤栖没拒绝,扶着她站起身后,便松开了手。
邱念渔扶着箱壁,慢慢走进同传箱。
里面很简陋,桌椅都是简易安装的,同传要用的器械也早就拆卸干净了,几乎是一个空壳。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激动。
邱念渔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够坐在这里,为任何一场会议做着翻译。
她小心翼翼触碰着一切。
同传箱外,卫鹤栖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里莫名有些涩意。
他皱眉压下,刚要开口,手机突然打进来一个电话。
是邱念渔的医生。
“我去接个电话。”
卫鹤栖对邱念渔说了一声,就转身往远一点儿的地方走去。
他不知道医生会说出什么话,也不希望邱念渔听到,影响她此刻的心情。
邱念渔就站在同传箱里,目送他越来越远。
一秒、两秒……
她的视线突然开始变得模糊,呼吸也有十分强烈的阻滞感。
无论怎么用力呼吸,氧气都仍然稀薄。
最后身体发软的倒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仿佛是有预感一般,邱念渔知道自己这次估计熬不过去了。
她……是真的要死了!
她没有去叫卫鹤栖。
在医院时,邱念渔见过很多被病痛折磨的人,模样太丑了。
她不想卫鹤栖见到那样的自己,她希望在卫鹤栖的记忆里,自己永远都是漂亮的……
心脏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恍惚间,邱念渔好像回到了卫鹤栖刚被带回邱家的那一天。
“卫鹤栖,再见了。”
泪,从眼角滑落。
她的呼吸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止。
不远处,卫鹤栖听着电话那头医生的诊断,脸色冷的吓人。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延长她的寿命,钱不是问题。”
邱念渔的慢性心衰一直以来都控制得很好,突如其来的死亡通知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他只希望邱念渔可以健康,可以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
她还那么年轻,他们还没有结婚,怎么可以就时日无多了呢?
这一刻,卫鹤栖格外的想看见邱念渔。
好像这样,就能一直把她留下。
可转头看去时,却见一个工作人员走进了同传箱。
卫鹤栖不想邱念渔被打扰,干脆挂断电话走回去阻止。
可就在这时,忽地又出现几个工作人员,疾步奔向同传箱。
他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也加快了脚步。
然而还没到,就看到率先走进同传箱的工作人员,横抱着邱念渔跑出来。
这一刻,卫鹤栖心里的慌张达到了顶峰。
时间都放慢成了0.5倍速,只有那人急切的叫喊震耳欲聋——
“快叫救护车,她没有呼吸了!”